研究室裡,穆瑾瑜放下手機(jī),嘴角淺笑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
韓雨澤正在調(diào)著監(jiān)控畫面,看到穆瑾瑜的表情,猜到了什麼:“大哥,葉氏那邊,成功了?”
“嗯,接下來那邊按計(jì)劃走就可以,把這邊解決好,我就要出海了?!蹦妈c(diǎn)點(diǎn)頭,看著電腦畫面。
“大哥不用擔(dān)心公司,我一定會盡力?!?
“好”,穆瑾瑜頓了頓,“沈林濤那邊,安排好了嗎?”
“嗯?!表n雨澤把電腦調(diào)了一下,然後起身讓出電腦前的椅子,恭敬地站在旁邊。
穆瑾瑜坐到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單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著電腦上的畫面。
畫面上是在一個房子裡,一個男人被綁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害怕。
這邊,房子裡。
沈林濤一身白色的衣服被綁在椅子上,房子裡的燈光有些昏暗,門房緊緊關(guān)閉著。
“啊,放開我,放我出去?!鄙蛄譂垩e滿是恐懼。
“咔啦”,門突然被打開了進(jìn)來一個人,帶著口罩和墨鏡,看不清他長什麼樣,手裡提著一個籠子,籠子裡是一條蟒蛇。
“沈先生,久等了?!蹦腥说穆曇粲行喓?。
沈林濤一個激靈,謹(jǐn)慎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腦海裡響起了之前在別墅裡遇到的那個男人的聲音,雖然不是沙啞,但是他心裡有些發(fā)毛。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是,我知道你是誰?!蹦腥税鸦\子放在一邊,籠子裡的蟒蛇一直在動,吐著紅信子。
“你到底是誰?”沈林濤的情緒有些波動了,尤其是看到籠子裡的蛇之後,臉色慢慢開始變了。
“聽說沈先生有潔癖”,男人笑了一下,笑聲有些陰森,“這習(xí)慣可不好啊?!?
男人走到牆邊,“啪”,開了燈,房間瞬間明亮起來。
沈林濤瞇了瞇眼,然後慢慢睜開眼,看著眼前一身白色的男人,瞳孔一縮。
牆邊是一個水桶,桶裡是半桶多的污水,男人提起水桶,走到沈林濤面前。
“沈先生不用擔(dān)心,這些水不是很髒的,只不過是一些污泥和清水?dāng)嚭推饋矶选!蹦腥苏f的雲(yún)淡風(fēng)輕。
沈林濤一臉驚恐和嫌惡:“你想幹什麼?”
男人 一笑,搬起水桶,把裡面的污水從沈林濤的腦袋上澆了下去。
“啊?!鄙蛄譂蠼?,黑乎乎的污水順著他的頭,劃過他的臉龐,把他的衣服染成了灰黑色,污水從頭上一直流到了腳底。
男人把桶扔在一邊,看著眼前的沈林濤:“沈先生,潔癖這東西,是病,得治?!?
沈林濤甩甩頭,努力睜開眼:“你到底是誰,要這麼折磨我?”
“折磨?”男人看了一眼旁邊有些焦躁的蟒蛇,“沈先生,不過就是一桶水而已,怎麼能算折磨呢?”
沈林濤痛苦地閉上了眼,在別墅裡,他一次次被扔進(jìn)污水裡,他都要瘋了。
“沈先生,你作爲(wèi)一個法醫(yī),說謊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蹦腥擞朴频貋砹艘痪?。
沈林濤腦子
裡一懵,眸色一滯:“你什麼意思?”
“聽說沈先生是業(yè)界的泰斗。”
“哼,你想怎麼樣?”沈林濤冷哼一聲。
“不知道沈先生記不記得十三年前,你驗(yàn)過一具女屍。”
“我驗(yàn)過的屍體多了去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鄙蛄譂难垩e閃過一抹不自在,心裡隱隱覺得不安,十三年前,他不過就是撒了一個小小的慌而已,怎麼現(xiàn)在這麼多人提起?
“不記得了?”男人扯出一抹笑容,“那我?guī)椭蛳壬煤孟胂?,那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太太,穿著華麗,你檢查過的結(jié)果是,死於自殺。”
沈林濤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十三年前那具血淋淋的屍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男人蹙眉:“不知道?好,那沈先生久慢慢想。”
男人走到籠子跟前,彎腰拉開籠子的插銷,蟒蛇慢慢爬了出來,朝沈林濤爬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沈林濤一臉恐慌,看著慢慢向他爬過來的蟒蛇,瞳孔緊縮。
“沈先生不要擔(dān)心,這蛇沒有毒的?!?
蟒蛇吐著紅信子,順著沈林濤的腿,纏住他的腰,冰冷的溫度瞬間席捲了他的全身,他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放開我,放開我。”沈林濤使勁掙扎著,躲避著蟒蛇的舌頭。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吹了一聲口哨,蟒蛇開始從沈林濤的身上下來,慢慢鑽到籠子裡。
沈林濤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喘著粗氣。
“不知道沈先生想起來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再來一次?!?
“不要?!鄙蛄譂D時緊張起來。
“那好,沈先生,你是醫(yī)生,你的情緒控制力應(yīng)該要好於普通人,所以,沈先生,你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你到底記不記得,如果不記得的話,咱們繼續(xù)?!?
“別,我說,我想起來了?!鄙蛄譂讌f(xié)了,他不想在承受那樣的煎熬了,三個月了,每天都是生不如死的生活,說出來,至少痛快點(diǎn)。
“好,那我洗耳恭聽。”男人笑了笑,手伸進(jìn)上衣口袋裡,摁了一下錄音筆的開關(guān)。
“十三年前,我剛剛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我滿懷熱忱進(jìn)了警局,警察局的人都很賞識我,因爲(wèi)我很優(yōu)秀,那時候在業(yè)界已經(jīng)小有名氣,曾經(jīng)幫助過FBI破過案,沒有想到的是,我回國接到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去檢驗(yàn)一具女屍,那是一位剛剛過世的富家太太她很漂亮,但是渾身的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婚紗,她並不是自殺,如果是一個資歷比較淺的法醫(yī)來檢查,絕對會判爲(wèi)自殺,但是我認(rèn)爲(wèi)那是他殺,她的精神被人控制了,她自己有自殺的傾向,再加上精神控制,選擇跳樓或者其他方式死去,那是必然的事情,我把結(jié)果做成了研究報(bào)告,因爲(wèi)這是我接觸了第一個這樣的案例,沒有想到的是,警察局局長把我叫去談話了,他說他很欣賞的我的才華,我的研究報(bào)告也是正確的,但是我卻不能說實(shí)話,他威逼利誘,我妥協(xié)了,我向外公佈她是自殺?!?
“後來呢?”
“後來我就在警察局的造勢下成了最出名的法醫(yī),那件事,也就過去了十三
年。”
“你知道那個控制精神的人是誰嗎?”男人沉聲問道。
沈林濤搖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個人是那位太太夫家的仇人,是豪門大族?!?
男人勾脣:“謝謝沈先生的配合?!?
男人拍了拍手,門外進(jìn)來幾個保鏢樣子的人。
“把沈先生送回休息室,安排人幫沈先生洗澡,讓沈先生好好休息?!?
“是?!?
監(jiān)控室裡,穆瑾瑜陰鷙著眸色看著眼前的屏幕。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韓雨澤開口:“進(jìn)來?!?
“大哥,三哥?!蹦腥四弥浺艄P走進(jìn)來,鞠躬。
“錄音筆放下,你出去吧?!?
“是。”
韓雨澤拿起錄音筆,看了一眼陰鷙著的穆瑾瑜:“大哥?!?
“放?!?
“是。”
韓雨澤摁開了錄音筆,諾大的監(jiān)控室裡,沈林濤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洞。
很快,錄音放完了。
穆瑾瑜驀地起身:“把沈林濤先關(guān)起來,仇人,和穆家結(jié)仇?!?
“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表n雨澤猶豫道。
“說。”
“穆家一倒,湛城這些年來,葉家和榮家迅速發(fā)展起來,我懷疑。”
“去查葉家?!?
“是。”
小島上,房間裡。
葉歆瑤看著鐘錶,好不容易熬過了半小時,她動了動自己的腿。
“有知覺了。”她一臉驚喜。
“咔啦”,門被推開了,榮梓柯走進(jìn)來。
“半個小時了,試試腿能不能動?!彼叩綘椷?,掀開葉歆瑤的被子。
“嗯。”葉歆瑤慢慢挪動自己的雙腿。
榮梓柯蹲下來,拿著休閒鞋穿到葉歆瑤腳上。
“你……”葉歆瑤的腳不由地縮了一下,驚訝地看著地上蹲著的男人。
榮梓柯麻利地繫上鞋帶,然後起身:“好了,試試怎麼樣?!?
葉歆瑤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感覺到她的腿有些發(fā)熱,像是有血液流進(jìn)腿裡的血管一樣,她試著向前走了一步,但是腿突然軟了一下,她向前跌去,榮梓柯一把拉住她。
“小心點(diǎn),剛剛恢復(fù),需要幾分鐘恢復(fù)時間,你先慢慢走,待會兒我們?nèi)ネ饷孓D(zhuǎn)轉(zhuǎn)?!?
“好?!比~歆瑤在房間裡慢慢走動起來,榮梓柯在旁邊扶著她。
慢慢地,腿開始和以前一樣了。
“我想下樓去?!?
“先等一下,出去的話,需要吃藥,剛剛恢復(fù),得小心一些?!睒s梓柯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好?!比~歆瑤沒有多想,她的雙腿恢復(fù)知覺,她就很開心了,她拿起榮梓柯手裡的藥瓶,倒出一片白色的藥片,就往嘴裡送去,牀頭櫃上還有半杯冷水,她喝了一口,嚥了藥。
榮梓柯的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的情緒,那藥,唉,他不知道讓她吃那種藥到底對不對,既然都到這一步了,他就只能硬著批頭走下去了。
“好了,我吃完藥了,我們下樓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