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惱,說話難免大聲了點,如果這樣子就是對曲淺溪發(fā)火的話,那她也無話可說,只是,就算她是向曲淺溪發(fā)火,她大哥都還沒說話呢,他倒是急了。
只是,他有什麼資格急!
她看向他惱怒生氣的樣子,莫名的笑了開來。
真可笑!
“連慕然!你給我閉嘴!”
“小然!”
連慕然的話纔剛落下,凌彥楠跟連慕年的緊繃著的,咬牙切齒的聲音變響了起來,而曲淺溪,臉色倏地變得蒼白起來。
連慕然心裡有內(nèi)疚,但是,跟多的是苦楚,她抿著小嘴,不再看他們,轉(zhuǎn)身就走,但是凌彥楠卻狠狠的攥住她的小手,說:“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就好了,遷怒別人算什麼?”
連慕然愣了下,本以爲(wèi)他拉住她是有什麼話要說,原來,說來說去,還是責(zé)備她。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遷怒她了?!”聽到這,連慕然頓時嗤笑出聲,只是,她嘴角在笑,但是她卻覺得她的心一驚痛哭了一場了。
凌彥楠表情冷峻,“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連慕然如此孬種,敢做不敢認(rèn)!”
連慕然看了連慕年跟曲淺溪,本來想讓他們先走的,但是,她卻忍不住了,咬牙道:“凌彥楠,你好像搞錯了,就算我遷怒別人又怎麼樣了,我哥都還沒說話,你說什麼話?我哥還沒心疼,你心疼什麼?!我的嫂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心疼了?!”
凌彥楠眼神冷若冰霜,攥著她的手捏得她脣色發(fā)白,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擦覺她的不對勁,“我是在說你的態(tài)度,你牽扯到什麼地方去了?你胡說什麼?!”
“我是不是在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凌彥楠咬牙,側(cè)眸看到曲淺溪發(fā)白的臉色,咬牙道:“淺淺哪裡得罪你了?讓你要——”
連慕年聽不下去了,咬牙道:“凌彥楠!”
而凌彥楠,其實也說不下去了,所以,立刻的就不說了,卻瞇眸看了眼連慕然。
連慕然眼眸微紅,卻沒有擡頭看凌彥楠,冷聲道:“哥,你打斷他幹什麼?你讓他說下去!”說著,她回頭看他,“你繼續(xù)說啊,說我要怎麼樣?你可以說說我哪裡過分了,我怎麼遷怒了,只要你說得出來一句指責(zé)我的話,我連慕然就認(rèn)了!”
凌彥楠看著她無辜的樣子,冷笑,“那你現(xiàn)在是在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單獨說,爲(wèi)什麼非要在他們面前說?”
連慕然笑了下,但是眼底的笑意卻無比的蒼涼,伸出沒有被他攥住的小手,一字一頓的截著他的胸膛,“如果他們不在“的話,我們能吵得起來嗎?”
“你——
“怎麼了?”沒有看到四位後輩跟上來,老爺子頓了下,回頭看一眼,見他們在吵架,皺眉的往回走,打斷了凌彥楠即將要說的話。
聞言,四個人都愣了下,曲淺溪看著他們兩人,心裡也很難受,連慕年也一樣,但是,對於他們的吵鬧,他們本該勸架纔對,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從插手,或者說,他覺得,他們是時候需要吵一架了。
連慕然愣了下,睨了眼凌彥楠,冷冷的說:“鬆手!”
凌月菲也跟了過來,她沒聽到什麼,只是覺得氣氛不對,皺眉的走近,“彥楠,小然,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凌彥楠看了她一眼,緩緩的放開了手,冷睇了她一眼,連慕然一言不發(fā)的跟上家裡的人,而凌彥楠的手機(jī)卻響了起來,他今天是跟人出來談生意的,對方等他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忍不住的打電話過來催他。
他看了眼連慕然的方向,跟對方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跟了上去。
他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家正在說說笑笑,但是凌彥楠沒有留意,目光只是落在連慕然身上,而她只是淡淡的勾著嘴角,卻沒有說話。
凌母見到凌彥楠,有些驚訝,“彥楠,你怎麼……”
凌父卻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的對凌彥楠頷首,“坐吧。”
只剩下一個位置,就是連慕然跟連慕年兩人的身邊。
凌彥楠沉默的坐了下來,連慕然在他過來後,就沒有擡頭去看他一眼。
長輩們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四位出色的後輩之間,氣氛有些怪異,說說笑笑的,很開心。
幾個長輩心情好,話題也沒有侷限,不知道老爺子說了什麼,凌母笑著說:“慕年也可以再要一個孩子啊,這樣,不就有孩子抱了?”
這個是他們比較在意的話題,聞言,幾位長輩都看向了連慕年跟曲淺溪。
連慕年勾脣淺淺一笑,“最近我跟淺淺都忙,第二胎明年年底應(yīng)該纔可以考慮。”
凌母今天開心,抱著小安不撒手,聞言說道:“忙也不礙事,當(dāng)時小然生小安的時候不是也忙嗎?在家裡工作就好了。”
連慕年搖頭,“那樣太辛苦了。”孕婦本來就累,要是還要兼顧工作,那得多累?
凌母聞言,臉色有些不自然,連慕然當(dāng)時懷孕的時候,也是要兼顧工作的,怎麼會不累,況且當(dāng)時凌彥楠也從來沒有在她身邊陪伴過她,據(jù)說當(dāng)時候,她手裡的案子一直是她負(fù)責(zé)的,非她不可,所以,即使累也只能做下去。
所以,其實,連慕然是很辛苦的。
想到這,忍不住埋怨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這件事凌母知道得最清楚,因爲(wèi)是凌母照顧連慕然的,所以,這一點,其他的人也沒有凌母如此神的感觸,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老爺子笑著問:“小然啊,你哥哥他們暫時還不打算要孩子,你呢?什麼時候要個二胎?”
此言一出,四位出色的年輕人都愣了下,連慕年跟曲淺溪都看向了連慕然跟凌彥楠。
凌彥楠筷子一頓,看了眼她,勾起了嘴角,他倒是想看看,她想怎麼回答。
連慕然一直都沒有說話,聞言,眼角看了眼凌彥楠,見他不說話,她談?wù)劦恼f:“小安還小,需要我們多花時間去照顧,第二胎遲幾年,等小安上學(xué)了之後吧。”
聞言,凌母跟凌月菲都有些急,凌月菲說:“小然啊,要是要第二胎的話,最好在這兩年內(nèi)要好一點,年紀(jì)越大生孩子就越危險,趁現(xiàn)在還年輕,孩子還是儘早生的好。”
凌母也點頭,認(rèn)同,“是啊,你們要是沒時間帶,媽幫你們帶啊。”
“聲孩子的事再說吧,要孩子,也需要講究緣分的,而且……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
連慕然雖然說的是暫時,但是大人們可是都覺得連慕然似乎是不想要孩子了。
對此,凌母的反應(yīng)最大,他們凌家本來人丁單薄,她還希望連慕然能多生一兩個,好讓凌家熱鬧熱鬧呢,怎麼忽然說不生了?
想到這,她皺了皺眉頭,“這……小然,這是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不要孩子?是不是擔(dān)心工作上的事——”
連慕然聞言,皺了皺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說:“工作上是一個因素,而且,小安現(xiàn)在還小,我想專心照顧小安。”
“小安讓媽來照顧就好了。”凌母說著,看了眼兒子,“彥楠,你的意思呢?”她想讓兒子幫幫忙,也想聽聽兒子的意思。
凌彥楠頓了下筷子,“的確不急,隨緣便好,要是我們凌家的,就算我們不想要,也會到來。”
“這……”凌母還是有些不高興。
凌父看了眼凌母,淡淡的打斷她,說:“孩子們的事,孩子們自然心裡有數(shù),你就不要管了,再說了,孩子們又不說不要了,只是遲一些,其實他們的這麼想也沒錯,現(xiàn)在小安還小,多花點時間培養(yǎng)小安也好,等小安大了些,再要第二胎也不錯,而且現(xiàn)在的高齡產(chǎn)婦也多,也不是都沒事,所以,我們就不要乾著急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不要干涉太多了。”
老爺子也點頭,道:“這話說得對,年輕人的事,他們自己年輕人自己解決,我們操心太多也不是個事。”
既然老爺子都開口了,所以,長輩們也不提這件事了,而凌母聞言,也覺得有道理,笑笑便不再說了。
連慕然低下頭不說話,但是忽然看到碗裡多了一塊肉,是她喜歡吃的牛肉。
她看了眼筷子的主人,凌彥楠笑了下,但連慕然看不清他臉上的笑容,只是,這麼多人在,她也默默的將他夾過來的肉給吃了,但是她卻感覺,嘴裡的肉,一點味道都沒有,除了一股澀味。
老爺子看到連慕然跟凌彥楠兩人今天好像發(fā)生了生命爭執(zhí),本來還有點擔(dān)心的,但是見到這,也放心了一些,笑了下,昂首喝了一口酒。
時間過得很快,吃了飯已經(jīng)差不多下午兩點了,因爲(wèi)連慕然他們都還要上班,所以,連慕然他們就中途退場了,而幾位長輩因爲(wèi)太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包括凌父跟連安昂都留了下來,大家繼續(xù)聊,所以,走的人只有凌彥楠夫妻和連慕年夫妻四人。
四人沉默的走出了包廂,大家都沒有說話,這種僵硬的氣氛,一直延續(xù)到了停車場。
“哥,你要回去公司嗎?”
連慕年淡淡的點頭,“不過,我在回去之前要送你嫂子回去曲氏集團(tuán)。”
“我的車子沒油了,我跟你們一起走吧,反正也順路。”
連慕年點點頭,讓連慕然上車,但是凌彥楠卻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將她往他的車子裡拖,淡淡的對連慕年說:“大哥,你跟嫂子先回去吧,我送小然去公司就行了。“
連慕然眼神一冷,甩開了他的手,冷冷的說:“凌彥楠,你想幹什麼?”
“那你又想幹什麼?”
連慕然愣了下,笑了,“你覺得我會幹什麼?”在他的心裡,就覺得她去坐自己大哥的車是繼續(xù)傷害她大嫂?在他的心裡,她就這麼惡毒?
“我沒空跟你玩繞口令,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連慕然態(tài)度卻非常的冷硬,直接的甩開了他的手,上了連慕年的車,凌彥楠看著她離去,薄脣抿得死死的。
連慕年看了眼連慕然後,再掃了一眼凌彥楠,不發(fā)一言的駕車離去。
車上,連慕然兄妹跟曲淺溪坐在車子裡,開始時,三人都沒有打破沉默,或許,都在想一個比較適合,大家都比較能接受,不會刺傷對方的開頭吧。
良久,最先是曲淺溪開口,“小然……”
但是連慕然打斷了她的話,搶白:“嫂子,對不起,剛纔……剛纔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用在意。”但是她也知道,在連慕然的心裡,她的存在,依舊不只是一個大嫂這樣簡單,“小然,我跟彥楠,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的,所以,請你不要誤會。”
連慕然點點頭,想翹一下嘴角,笑一笑的,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得淡淡的說:“我知道,嫂子,今天的事錯在我,是我太過任性了,不怪你。”怪也只怪她不該嫁給凌彥楠,而凌彥楠愛的人是她而已。
所以,她前面的兩個人,對於這件事,從來都沒有錯,錯的人,最多的是她。
連慕然說完了後,一時間車子裡陷入了詭異的沉寂,曲淺溪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小然,其實我覺得彥楠他是愛你的。”
“嫂子,你不用說這些,我都知道。”曲淺溪或許會說她當(dāng)局者迷,看不清凌彥楠的心,但是有時候,在曲淺溪跟凌彥楠之間,她連慕然也算是一個旁觀者,所謂旁觀者清,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凌彥楠的心思?
就算他是愛她的,又怎麼樣?但是,曲淺溪能說凌彥楠不愛她了嗎?
如果能夠確定凌彥楠不愛她曲淺溪了,曲淺溪剛纔這句話,或許就會換成了:“小然,其實彥楠已經(jīng)不愛我了,他現(xiàn)在愛的人是你。”
就是因爲(wèi)這一點不是事實,所以,曲淺溪無法說出來,而她也知道凌彥楠愛曲淺溪,比愛她連慕然要深得多。
說到這裡,連慕年跟曲淺溪還能說什麼?還能問什麼?問她想怎麼做?
不能問。
所以,直到連慕年將曲淺溪送到了樓下時,大家都沒有開口。
車子離開了曲氏集團(tuán)的大樓,連慕然看了眼自己的大哥,說:“哥……”她知道,剛纔在飯店的時候,她說的話,他也不好受,她也不是故意要說這些,只是……不在他們面前說,她根本就說不出來。
她而是多差不多三十歲的人生裡,今天是第一次這樣自私的說這些話,明知道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出來會傷害到別人,但是她卻沒能忍住,又或者說,她已經(jīng)不想再忍了。
“不用跟我道歉,哥都知道你心裡苦,但是……哥也知道,你是無能爲(wèi)力,同樣的,我,你嫂子,都無能爲(wèi)力,你要想怎麼做,哥都支持你。”
連慕然笑了下,但是很快的又隱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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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連慕然卻沒有立刻回家,打了個電話回家給凌母后,留在公司繼續(xù)看文件,
連慕年路過她的辦公室時,皺了皺眉,敲了翹門:“小然,我送你回去。”
連慕然擡眸,搖搖頭,說:“哥,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吧,我等一下就回去了,不會留下來太久的。”
連慕年皺眉,經(jīng)過了今天中午的事,覺得連慕然是不想回家,但是連慕然堅持,他也沒有辦法,只是叮囑:“記得早點回去,知道嗎?”
“嗯,我會的,你去接嫂子吧。”
連慕年笑了下,倒是沒有說什麼,讓她早點回去後,就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黑了,整棟大樓,此刻安安靜靜的,門外,已經(jīng)也已經(jīng)一片漆黑了。連慕然看了眼門外,門外正下著雨,隔一段時間,在遙遠(yuǎn)的天邊還多了幾道讓人看著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的閃電。
換了別的女人,自己一個人在如此大的辦公室裡加班,而現(xiàn)在還下雨閃電的,應(yīng)該會很害怕,但是連慕然看著,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有太多方面看起來,都沒有女孩子的嬌弱,也從來都不需要依靠,依賴男人,一直都活得非常的獨立。
連慕然下了樓,看著零星幾個人來來往往,都是結(jié)伴而行,只有她一個人立在門外,往外走,就算對面的咖啡店門口站著有女孩子,但是也有人悉心的照顧,體貼的過來接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妻子回家。
連慕然看著,忍不住的有些出神。
過了會兒後,她纔回過神來,一個人撐著傘,因爲(wèi)沒有開車回來,所以,她需要打的。
颱風(fēng)是過去了,但是風(fēng)還是有些大,因爲(wèi)之前的颱風(fēng),有幾處公路的設(shè)施都壞了,而現(xiàn)在風(fēng)大雨大的,路過的車子很少,連慕然等了十來分鐘,都沒有等到車子,她身上穿著職業(yè)套裝,感覺衣服都有點溼了,手腳開始冰冷。
她蹙眉,放棄打的,拿出手機(jī)來讓人接她,她撥了家裡的司機(jī)的號碼,“劉叔,過來連慕集團(tuán)門口接我回去——”
但是,她還沒說完,她的手機(jī)忽然就被人搶了,連慕然心一驚,頓時嚇了一跳,毛孔都豎起來了。
但是,她側(cè)眸,見到熟悉的身影時,心口卻不斷的脹痛著,心裡劃過萬千種思緒,好一陣子才平復(fù)下來。
她抿了抿小嘴,伸手想去奪被凌彥楠搶走的手機(jī),但是凌彥楠一轉(zhuǎn)身,就躲過了,邊躲邊說:“劉叔,我是大少爺,我哦會送少奶奶回去,你不用過來了。”
說完,他將手機(jī)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之中,一手結(jié)果她的雨傘,一手緊緊的攥著她的小手,拉著她往前走。
連慕然抿了抿小嘴,掙扎了下,沒能掙脫他的桎梏,便不再掙扎了,既然他有車子,她又何須再去做什麼計程車?
上了車子,凌彥楠見到連慕然衣服有點溼了,皺了皺眉,將車後座的西裝外套拿了過來,蓋在她的肩膀上,連慕然抿著小嘴,伸手撥開了,連慕然以爲(wèi)他會生氣的,怎知他卻笑了,說:“跟我發(fā)脾氣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不過不去,你要是冷著了,感冒了,現(xiàn)在這樣的天氣不知道要病多久,你要是病了,你以爲(wèi)你能近得了小安的身?怎麼能抱他?”
連慕然聽到這,頓了下,在他再次的給她披上的時候,她就不說話了。
凌彥楠勾脣笑了下,將車上的溫度調(diào)高了一些後,才發(fā)動了車子,擡眸看了下路況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我一直以爲(wèi),你觀察能力挺強(qiáng)的,就算觀察能力不強(qiáng),近視也不深吧?但是你站在這裡這麼久,都沒有看見我。”說到這,不知爲(wèi)什麼,語氣有點不對,像埋怨,卻又帶著酸味。
下班時,他打了電話回家,說不回家吃飯了,母親就問他是不是跟連慕然一起出去吃飯纔不回家,所以,他才知道,她不回家吃飯,想到這,他在公司裡待了一個小時左右,想了想,還是過來了這邊。
他已經(jīng)在這裡,等了她一個多小時了,本來是想上去找她的,但是他倒是想看看,要是不上去,難不成她還想躲著他,一直不回家了?
不過,顯然是他高估了她,才九點多,她就下樓來了。
連慕然側(cè)眸看了他一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們今天中午還吵了一架,他現(xiàn)在卻俊臉帶笑,雲(yún)淡風(fēng)輕的過來找她了?
他是覺得中午他們的吵架就像是過家家,根本不重要,還是覺得,她這件事她吵吵,就應(yīng)該過了?
連慕然不說話,凌彥楠抿脣,心裡也不高興,皺眉道:“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她應(yīng)該說什麼?今天這些事,是她憋了很久才憋出來的,因爲(wèi)顧及到其他,所以,她也沒有說得夠直白,所以,他是聽不懂?
所以,他想要她直接的質(zhì)問他是不是還愛著曲淺溪,愛她比她連慕然多,所以,他當(dāng)時才先救了她?
難道只有這樣子,他才明白她中午說了這麼多,是爲(wèi)了什麼?
不過,他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還是以爲(wèi)她會跟著他一起裝不懂?
想到這,她緩緩的攥著五指,雙手握成拳狀,“凌彥楠……”
凌彥楠卻忽然打斷她的話,“好了,到了,我們下車吧。”
連慕然皺眉,纔想說話,擡眸看了一下,他停車下來的目的地是一個飯店……
他還留意到她還沒吃飯?
想到這,心裡的某些情緒又在不斷的發(fā)酵……
見連慕然沒有動,凌彥楠直接的拉開了車門,拉著連慕然出來,語氣讓人聽起來,有些笑意,“走吧,就算跟我氣,也要先吃飯,不吃飯,你那裡來的力氣和精力跟我置氣?”
“我纔沒有——”連慕然下意識的就反駁,但是說到了一半,就說不出口了。
是啊,她就是在跟他置氣。
但是,他以爲(wèi)她很想跟他置氣嗎?跟他置氣傷到的人,難過的人是誰?
還不是她?所以,他真的以爲(wèi)她願意嗎?
連慕然抿著小嘴,越想,心裡就越難過,但是在她回過神來後,人就被他拉著,進(jìn)了一個包廂裡了,人也被他搭著肩膀,壓下來坐著。連慕然反抗不了,也不說話。
這個飯店的飯桌很大,因爲(wèi)知道是兩個人,所以只擺了兩張椅子,兩張椅子就在對面,凌彥過去將椅子拉了過來,在連慕然的身邊坐下。
連慕然見到他這個舉動,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到了包廂後,侍應(yīng)生就過來了,凌彥楠叫他們上菜,之前他已經(jīng)點好了菜,只是奈何有人實在是下樓太晚了。
侍應(yīng)生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但是凌彥楠似乎想起了什麼,看了眼連慕然後,叫住了他,說:“等一下,叫人煮一碗薑湯過來,儘快。”
他們飯店自然不會有出.售薑湯這玩意了,但是既然凌彥楠都開口了,就算不出.售,也要有啊。
侍應(yīng)生也是一個識相的,所以,點頭就叫人做薑湯去了。
連慕然聽到凌彥楠所說的話,自然明白,不用想也知道他所說的薑湯,是叫人做給她的。
她低著頭,卻一言不發(fā)。
凌彥楠看著她,勾了勾嘴角,卻沒有打破寧靜。
很快,侍應(yīng)生就將他們的飯菜端了上來。
連慕然也餓了,也低下頭,一言不發(fā)的吃飯,凌彥楠轉(zhuǎn)著轉(zhuǎn)盤,殷勤卻自然的給她夾菜,彷彿他坐過來,就是爲(wèi)了這個。
連慕然頓了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她是真的不懂,他們明明吵得這麼兇了,他怎麼能就真的當(dāng)什麼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給她夾菜,跟她說話?
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