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沒來得及回過頭,就感覺身後有人一拉,身體就被拽出了顧城的懷抱。而拽住她的那雙手卻一直緊抓著她,抓得緊緊的。沒回頭她都知道是誰,蘇沫喃喃開口,不知道爲(wèi)什麼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邵深。”
顧城看著門口的邵深,嘴角揚起一抹挑釁的笑。手還停在蘇沫剛剛在的位置,彷彿是在留戀她剛剛留下來的溫存。
鬆開蘇沫的手,邵深大步走過去,一拳就打在牀上的顧城臉上。蘇沫被嚇到,剛剛邵深抓著她的手時,她就知道顧城生氣了。沒想到他會過去打顧城,蘇沫趕緊上前拉住邵深,“邵深,顧城沒對我做什麼,他現(xiàn)在是病人。”
邵深握緊著拳頭,眼神看著牀上的顧城,可怕極了。周身的溫度也降到了零點。
蘇沫有些害怕的拽了拽邵深的袖子,“邵深,我們回家,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邵深沒理會蘇沫的話,只是盯著病牀上的顧城。
顧城坐正身子,擡手抹乾淨(jìng)嘴角的血跡。臉上明明還是掛著溫柔的表情,可眼角那一抹危險的弧度,卻不容忽略,“邵總裁,好久不見,沒想到您來得這麼快。”
蘇沫看著顧城,手上還掛著吊瓶。可是從他的眼神,蘇沫看得清楚,他是在挑釁邵深,“顧城,你……”
“小沫,你出去吧,我覺得有些事情,我還是得和邵總裁單獨仔仔細(xì)細(xì)的講清楚。”
“可是……”蘇沫看著對面站著的兩個人,光是身份,兩個人就是同一只山上的老虎,再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大有風(fēng)雨欲來的趨勢。這個樣子,她怎麼能出去。
“小沫,你先出去。”邵深並沒有回頭看蘇沫,只是說著和顧城相同的話。
愈發(fā)沉悶的氣氛,讓蘇沫有些不知所措,腦袋也開始變得混沌,她到底是該出去還是不該出去。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好像找誰來無濟於事了。
“小沫,出去。”這次邵深回頭看著蘇沫,眼神和語氣都是不容拒絕,卻又夾雜這安撫的味道。
蘇沫有些擔(dān)心,可看著邵深的眼神,最終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顧少爺,小沫出去了,你要和我講什麼?我聽著。”說著,邵深坐到了門口的椅子上。
顧城拔掉手上重插回去幾次了的針頭,從牀上起身,走到邵深面前,低頭,揮起拳頭,一拳就紮紮實實的落在了邵深的臉上,“你不值得小沫對你那麼好。”
臉色有些發(fā)白的顧城,站在邵深面前,顯得有些文弱,可整個人的氣場卻一點都不輸給邵深。
“顧城,這拳算是回了我剛剛衝動的一拳。”邵深擡眸看著顧城,眼神極其冷靜,擡手抹掉嘴角的血跡,並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衝動?原來邵總裁也會衝動。”
“顧城,我警告過你的,不要在小沫身上動心思。”
“你是警告過我?可好像我並沒有答應(yīng)過你吧,邵總裁。”顧城的話,步步緊逼,沒有絲毫的退步。
“顧城,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我都給你。”
“我要什麼。”顧城看著邵深臉上的擔(dān)心,心裡生出一陣快意,“邵總裁,怎麼了?你怕我做什麼,還是你沒信心能保護(hù)住什麼。”
邵深深潭般的眸子停在顧城身上,他開始有些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目的了,“顧城,我再說一遍,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是我能給。而你,不要再靠近小沫。”
聽著邵深的話,顧城輕笑,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要什麼?邵氏有的顧氏都有,我要小沫,你給嗎?”
“顧少爺,你不要太得寸進(jìn)尺。”邵深的話如寒冰,落在寂靜的夜裡,隨著窗外的風(fēng),變得悠長。
顧城又坐回了牀上,看著已經(jīng)沉著不再的邵深,褪去了嘴角那抹玩味的笑,眼神變得認(rèn)真起來,“邵深,我沒有得寸進(jìn)尺,我就是要小沫,只要小沫。”
對上顧城的眼神,邵深的心頭一緊,閃過一絲莫名的危機感,劍眉斂緊,“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顧家少爺。”
“這次,我是認(rèn)真的,邵深。”
聽到顧城的話,邵深的心裡像是被人拿著針,輕輕的紮了一下,可是卻扎得很深,不顯眼卻足以讓他在意。他一直覺得顧城對蘇沫好,是爲(wèi)了利用她來獲得和邵氏有關(guān)的信息,他也千防著,萬防著,防著顧城會對蘇沫不利。可是現(xiàn)在事情,似乎已經(jīng)脫離他的控制了,他並沒有想過,如果顧城真的喜歡上了蘇沫,他該怎麼辦。這種自己的東西要被搶走的感覺,他並不喜歡,猶豫了許久,突然想到什麼,邵深嘴角慢慢的上揚。
“邵深,你笑什麼?”
“顧城,你是說,你要把小沫從我身邊搶走?”
顧城看著和剛剛截然不同的邵深,眼神複雜,他不懂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能讓剛剛還說不出話還應(yīng)對的人,一下就整個感覺都變了。
“那你就來搶槍看。”
顧城明白了邵深嘴角上揚的原因,起身走過去,抓住邵深的衣領(lǐng),“邵深,原來你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小沫喜歡你,是不是?”
邵深擡起手,掰開了顧城抓著自己的手,理好衣領(lǐng),“顧少爺,你不是說要把小沫從我身邊搶走嗎?你倒是來搶。”
顧城看著邵深,卻想到了剛剛的陳爾,“你到底瞭解小沫多少?還是你以爲(wèi)小沫就是你面前的那樣。邵深,有時候人不要太自信。今天之前,我可能沒自信能搶得過你,可是今天之後,我覺得我比你更瞭解小沫。”
顧城的話,稍稍撥亂了邵深的心,那種自信的眼神,不可能毫無根據(jù)。可馬上又調(diào)整了回來,“顧城,你問我對小沫瞭解多少?真是笑話。”
“記住,邵深,你警告我。那我現(xiàn)在也告訴你,你好好看好小沫,我一定會從你手上把她搶過來。”顧城的眼神閃露出的,是那種野獸看見了獵物的光芒,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顧城起身往門口走,把手搭在門上,打開門,“顧城,小沫就在我這裡,有本事,你來搶。”
對著眼看就要關(guān)上的門,顧城端著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顧城,我倒是也很好奇,你能以什麼身份呆在小沫身邊。”
“你以爲(wèi)呢。”說完之後,門嘭的一聲被關(guān)上。
顧城盯著被關(guān)上的門,鬆了一口氣一般的往牀後一仰,“小沫,你到底有多喜歡邵深呢。”
邵深關(guān)上門,黑著臉直接越過靠在牆上等著他的蘇沫,就往外走。
蘇沫看著眼前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一掠而過,擡頭就只能看著邵深的背影了。趕忙追上去,也不敢說話,只能默不作聲的跟在邵深的身後。邵深走一大步,蘇沫就得跑好幾小步才能追上。好幾次伸手想拉住邵深垂在身側(cè)的手,卻都被不動聲色的放開。
走出了醫(yī)院大門,蘇沫看著孤零零停在了醫(yī)院外面的車,車窗都還是開著的。
邵深停下了下來,沐浴月光下,整個人都清冷的可怕。
蘇沫看著邵深,尷尬的笑笑,“嘿嘿,邵深,李添沒有來嗎?”
“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邵深,只是意外情況,顧城他對藍(lán)莓過敏,很嚴(yán)重。我纔會陪他來醫(yī)院的。”蘇沫手忙腳亂的解釋著,邊解釋還邊觀察著邵深臉上的表情。
“嗯。”
“邵深。”
“嗯。”
“邵深。”蘇沫的聲音越來越委屈,“顧城來我家找我,就我一個人在家,你什麼都沒說就出門了。我怕黑,纔會留他下來的。他買了吃的,有我愛吃的藍(lán)莓蛋糕,我並不知道他對藍(lán)莓過敏,我開玩笑拿起一塊喂他吃,他毫不猶豫的就咬了下來。結(jié)果,就……”後面的話,蘇沫句沒說了她知道顧城來了這,肯定就是打電話問了徐京的。
“嗯。”邵深這時候回過頭,臉色並沒有蘇沫想的可怕,擡起手把手放到了蘇沫的頭上,“說實話就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小沫一個人留在家裡,不怪小沫。”
邵深突然起來的溫柔,讓蘇沫有些不適應(yīng)。如果是平時,邵深不是應(yīng)該大發(fā)雷霆纔對嗎。轉(zhuǎn)念一想,邵深不生氣不是很好,自己爲(wèi)什麼還要想那麼多。很快蘇沫就笑著點頭,“嗯。”
“上車吧,我們回家。”
蘇沫走到車邊,看著邵深打開車門坐在了司機的位置上,不禁有些疑惑,“邵深今晚是自己開車出去的?”
邵深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顫,“公司臨時有點事,當(dāng)時李添正和你一起在種向日葵,我就沒叫他。”
“是這樣啊,不過邵深,你只有私事纔會不帶上李添的,我怎麼記得。”
蘇沫一個人坐在後座獨自嘟囔著,邵深開車的手卻不停的冒著冷汗。眼中的顏色變得更加的深,深不見底。
蘇沫感覺到邵深的不對勁,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他,“邵深,怎麼了?是不是顧城和你說了什麼?”
“嗯。”邵深點頭,一個急剎車,車就停了下來。
蘇沫趕緊去拍邵深的後座,“邵深,怎麼停下來了,這裡是馬路中間,不能停車。”
“小沫,你會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