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④
她需要在每個週六和佐家的長輩一起吃頓飯，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食不知味。
而這次比較意外的是，那個和夏沐涵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的被佐世華喚作“落落”的女人居然也在。
除了訂婚儀式上那天，金晨夢這是第二次見到她。
總覺得她似乎不大正常，像個小孩子一樣，對什麼都好奇，卻又很膽小，佐世華一個不悅的眼神就能把她嚇得直哭。
今天的她似乎心情很好，穿了一條很漂亮的新裙子，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依舊美麗。
她臉上帶著開心的笑，正認真的吃著手中的點心，一口一口彷彿吃的是人間美味。
佐世華一貫陰翳的眸子帶著溫柔的笑，輕輕爲她擦去嘴角邊的碎屑。
一塊吃完，她舔舔手指，渴望的眼神看向佐世華，似乎是還想吃的樣子。
金晨夢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和夏沐涵的出奇的想象。
佐世華皺皺眉，語氣盡量放的輕柔，“今天已經吃了三塊了，不能再吃了，不然會難受的，落落乖，明天再吃。”
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她可憐巴巴的點點頭，很失望的樣子。
佐世華正準備再說什麼，卻看到金晨夢他們走進了餐廳，臉色微變，吩咐一旁的女傭，“扶夫人上樓。”
她很溫順的任女傭攙扶著走上樓，金晨夢與她打了個照面，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她後來在夏叔叔相冊裡見到過趙雨落，而這個女人……真的和她很像很像，不僅是長相，還有那高貴無法掩飾的氣質，雖然現在的她看起來像是精神受了什麼刺激而變得不大正常，但是……她會不會真的是夏沐涵的媽媽？
金晨夢因著這個猜想而熱血沸騰，探究的眼神追隨著她消失在樓上，纔回過頭來。
卻正對上佐世華陰翳的眸子，生生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
……
回到夏氏之後，金晨夢再次忍不住想起佐世華的那個眼神，帶著一絲警告。
警告？是警告她對那個女人的探究麼？
還是……他在心虛？
心念一動，金晨夢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衝到夏沐涵面前，“總裁，我想問一下……”
夏沐涵擡起頭，墨色眸子不帶一絲溫度的看向她。
金晨夢一愣，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
她不能衝動，不能問出口！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夏沐涵的媽媽的話，那麼她的媽媽該怎麼辦？
依趙雨落現在的樣子，夏叔叔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媽媽又該怎麼辦？
金晨夢將話咽回去，自私也好自利也好，她不能毀掉媽媽的幸福，不能……
夏沐涵略微不耐的皺起眉頭，磁性的聲音帶著煩躁，“什麼事金秘書？”
金秘書……呵，是啊，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是總裁她是秘書，不過是最普通的同事而已。
金晨夢黯然轉過身，“沒事。”
總裁辦公室徹底安靜下來，只偶爾能聽見翻閱文件和鼻尖在紙上摩擦發出的聲音。
“涵。”門突然間被大力打開，凌舒哲探頭探腦的鑽進來，滿臉欠揍的笑。
凌舒哲討好的湊到夏沐涵身旁，諂媚道，“涵，我想請一個月的假，你這個總裁批不批？”
夏沐涵皺皺眉，對他這樣子已經完全習以爲常，“去哪裡？”
“果然是涵你最瞭解我啊。”凌舒哲眉飛色舞，“我要去一個美麗的城市，那裡的天，是那麼的藍，那裡的水，是那麼的清，啊！多麼的令人流連忘返！……”
夏沐涵黑線，硬邦邦的吐出三個字，“說重點！”
“好吧。”凌舒哲停止抒情，抓抓頭髮，“那個……莉莉要我和她一起去法國玩。”
“莉莉？”夏沐涵皺皺眉頭，“那個公司的？”
“哦！涵，整天公事多無趣，你不知道莉莉是有芭比娃娃之稱的新起之秀麼？我可是好不容易纔追到手的！”凌舒哲誇張的大叫。
夏沐涵看他一眼，冷冷吐出兩個字，“不批。”
“爲什麼！”凌舒哲啊啊大叫起來，“涵你這是嫉妒，**裸的嫉妒！”
夏沐涵冷笑一聲，“如果你每個女朋友都需要一個月假期去法國的話，那麼你至少要把日程排到20年後才能回來工作，而且，莉莉是我玩過的女人。”
“什麼？！”凌舒哲尖叫，“你居然染指過我的莉莉女神？！我要和你決鬥！。”
夏沐涵推開他，“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忙公事，商場的策劃方案月底必須出來。”
凌舒哲哀嚎，“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
金晨夢在一旁聽的心裡不大舒服，不過還是低垂了頭不吭聲，努力當做沒聽見。
凌舒哲卻突然間把頭湊過來，滿臉討好的媚笑，“嗨，小秘書。”
金晨夢被他嚇了一大跳，“請問副總您有什麼事情？”
“親愛的小秘書，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我失戀了，你幫我給涵請假療傷好不好？”
額？剛剛不是還要出去玩，怎麼一轉身就成了失戀？金晨夢楞了再楞，“副總，我想我沒有這個權利。”
凌舒哲撇撇嘴，“真無趣，和涵那傢伙一樣冷血，小秘書，跟著涵你會變壞的，還是跟著我吃香喝辣吧。”
又開始他例行一日的鼓動。
金晨夢嘴角一彎，突然惡趣味的接道，“好啊。”反正她現在跟夏沐涵沒有任何關係。
凌舒哲驚愕的長大嘴巴，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沉默了一下，灰溜溜的轉身，“那什麼，我還有公事要忙，先走了。”
金晨夢低笑，哈哈凌舒哲吃癟的樣子真好玩。
轉身，卻發現夏沐涵正盯著她，墨色眸子中帶著一絲怒色，深邃的看不到底。
金晨夢楞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那雙眸子卻已經又恢復了正常。
她聳聳肩，繼續低頭忙自己的工作。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