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確定性,又在無形之中,爲比賽添加了更加有趣的元素。
說到底,這也是主辦方的惡趣味之一,在考驗選手協調能力的同時,也連帶著考察了一把選手收集信息的能力。
在這一輪比賽中,雲曦和閔尚、崔彥分到了一組,而樑昕被分到了其他組。得知分組結果的樑昕就像一隻被遺棄的貓一樣,看著分組結果可憐巴巴的瞅著雲曦和崔彥,那神態活像在看兩個叛徒。
樑昕的位置正好夾在雲曦和崔彥之間,他瞪幾眼雲曦,再轉過頭瞪幾眼崔彥,他的表情已經算得上是他演技的巔峰了,但因爲來回轉頭的動作太跳戲,明明應該很有氣勢的哀怨眼神,硬生生被他做出了幾分搞笑的韻味。
“唉。”崔彥扶額嘆氣,撐起一隻手捂住臉,遮住滿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雲曦此時也頗有些無語,聽聞崔彥的嘆息聲,頗有認同感地看向他。
“你們兩個叛徒!居然還眉目傳情!”樑昕的表情愈加誇張了起來,一副捉姦的語氣,甚至身體離開座椅,蹲在座椅前的空地回頭同時看著兩人,滿臉痛惜。
“行了行了別演了。”雲曦別過頭,抹了把臉,轉回頭問道:“你抽到的是什麼題目?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
“纔不要你們假好心!”樑昕偏頭,手拈蘭花指,哀怨地推出去向下劃了一下。
“......別鬧了。”崔彥伸手想去敲一下樑昕的頭,被樑昕側身躲開,崔彥收回手抵在下巴上,正色道:“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事關比賽內容,我們彼此之間能幫上忙總比自己摸索著強。”崔彥四處張望了一番,繼續道:“現在開幕式結束了,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呆在這裡商量事情也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回去找個地方慢慢談。”
另外兩人點頭,起身隨他融入散場的人潮中。
JK娛樂宿舍大樓的涼亭小院,是個供參賽選手聚會的好地方。不僅環境優雅寧靜,還緊鄰食堂,全天候提供零食和飲料。三人組幾乎是剛出演播廳的那一秒,就同時想到了這個地方。
“快來快來,慢騰騰的一會兒沒地方了。”樑昕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遮住了太陽的四人小桌。他快走幾步,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朝落在他身後的兩人招招手。
“你先坐著,我去拿點飲料點心。”雲曦也不忙著過去,腳下方向不變,朝食堂的位置繼續不緊不慢地走著。崔彥也緊跟著樑昕,雙手插兜對樑昕道:“你好好佔著座,我去幫你拿飲料。老規矩?”
樑昕哼了一聲充作回答。
走了幾步路,到食堂門口時,雲曦忍不住開口問崔彥:“老規矩?那是什麼?”
崔彥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沒有直接告訴雲曦答案,只是讓她看著便是。他接了一杯熱巧克力,又向裡面加了幾勺巧克力醬,最後在上面蓋了一大勺奶油。
若是遠遠
一看,保準以爲這是一杯雪頂咖啡。
“他那個傢伙啊,從小嗜甜,愛吃甜食得要命,離了甜食一天都活不了的樣子。以前他的牙因爲總是偷偷吃糖,全都蛀空了,換牙時他爸媽僱了12個保姆輪流看守著他,嚴格控制他吃糖,每次吃完必須刷牙,這才平安度過了換牙期,不至於現在一張嘴就全是蛀牙。”
“噗......12個保姆?就爲了防止他偷吃糖?”
“就這12個保姆還都是經過訓練的呢。你可別小看他,在糖果甜點面前,他要是耍起滑頭來,一般人可防不住,要不是她們都訓練有素,嘖嘖,你現在見到的樑昕一準是滿口假牙。”
“......假牙?”
“都蛀光了唄。”崔彥聳聳肩,滿臉‘我可沒騙你’的表情。雲曦感慨道:“明明這麼愛吃甜的人,怎麼說話就一點都不甜呢?不僅不甜,還毒得很。”
“大概,甜的話都被他自己吃了。說出來的那些,大概也都是被蛀過的吧。”
兩人聊天期間,雲曦給自己接了一杯草莓奶昔,崔彥則不負衆望地準備了一杯雪頂咖啡。他將奶油巧克力和雪頂咖啡分別拿在兩隻手上,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拿著兩杯一模一樣的飲料。
“偷偷再告訴你哈,樑昕那傢伙,一點苦都不能吃。不管是那種苦。咖啡這種東西,當初他看顏色和巧克力接近,沒防備喝了一口,那表情,嘿嘿,別提多精彩了。”崔彥一臉回味的神情對雲曦八卦道。看著崔彥的舉動和表情,雲曦也猜到了他的小心思,默默搖搖頭笑而不語。
“喏。你的最愛。”崔彥端著兩杯飲料,看似公平地一同放在樑昕面前,實則因爲是側對著樑昕,那杯雪頂咖啡剛好離樑昕比較近。樑昕隨意地道了句謝,伸手去拿飲料,手指剛碰到杯子,便倏地一下收了回來,一臉玩味地看了崔彥一眼,伸手將另一杯飲料拿到面前。
“真是無趣。”崔彥撇了撇嘴。
“......你當我是傻子嗎?”樑昕斜了崔彥一眼:“雪頂咖啡是冰的,奶油巧克力的熱的。傻子才感覺不出溫度好嗎!”
雖然端著兩杯外表幾乎一模一樣,溫度卻完全不同的飲料,還因爲是放在托盤上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溫度差異的崔彥默默哀悼了一下自己掉線的智商。
“明明以前成功過啊。”崔彥小聲嘟囔道。
雲曦吸了口奶昔,這纔將話題轉移回來:“好了,閒話不多聊,先來說說各自的題目吧,看看能不能互相幫上忙。我的指定歌曲是首日文歌,才藝表演是架子鼓。這有點糟糕,我既不會日語,又不會架子鼓。”
“你身邊有個樂器大神你知道嗎?”樑昕揚著頭,得意洋洋用拇指指著自己道:“架子鼓簡直小菜一碟。打擊樂其實是最簡答的了,想速成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記住該打擊哪個點,根據節奏走,該敲哪就敲哪,搞定。”
“那......就拜託你了?”
“好說好說。”樑昕盤手道。
“至於日語,雖然我們倆都不是很精通,但基本的發音還是能算得上標準的。”崔彥接話
道:“你在網上找個羅馬音的標註,自己練幾遍,我們倆再給你糾正糾正不標準的發音,基本就可以了。反正日語歌這個東西,唱出感覺最重要。翻唱界有的是沒學過日語純粹根據發音來學的呢。”
雲曦點點頭。
解決了一個人的問題,樑昕接口道:“我的倒是中規中矩的中文歌,只不過是唱起來有點難度的男低音,但也沒什麼太大關係,多練兩次絕對沒問題。才藝表演是手風琴......不過說真的,不是我自誇,樂器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迄今爲止就沒有我學不會的樂器。”樑昕一臉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番,緊接著士氣陡然跌落,無精打采道:“我本來就不擅長表演,這次更是倒黴,抽到了個反串!去演一個怨婦!簡直不能更苦惱了。”
崔彥插嘴道:“我覺得......其實你運氣好到爆你知道嗎!你之前在演播廳裡的那段,完全可以照搬下來。妥妥的一個怨婦,生動形象無比真實!”雲曦在旁邊直點頭
樑昕幽怨地看著毫不給面子的兩人,手指頭在桌子上畫著圈圈。崔彥不爲所動,開始介紹他自己的情況:“我就沒你們那麼幸運能抽到樂器,我抽的才藝表演內容比較奇葩,太極拳。這個好在速度慢,跟著視頻一幀一幀學都可以。關鍵是指定歌曲,是一首名字我完全沒聽過的法語歌。法語的發音可真是......網上也沒有法語發音的標註版啊,這可怎麼辦?”樑昕皺著眉毛,一臉苦惱。
“法語,我會。”雲曦轉了轉眼珠,承認道。
樑昕一臉詫異問道:“你?你不是孤......咳咳。”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問法不太合適,樑昕臨時改口道,“我是說,你居然還學過法語?”
雲曦睜著眼睛面不改色道:“是啊。我所在的孤兒院規模比較大,常常有好心人來進行一對一的援助,不僅限於國內,也有一些有愛心的外國人士來捐助。曾經對我進行對口援助的,就是一對法國夫婦。我爲了和他們交流,也爲了能更好地表達感謝,特地學了法語。那對好心夫婦還常常和我交流,我的法語發音應該算是比較正宗的。”
“原來如此。”樑昕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崔彥一臉找到了救星的模樣,握緊雲曦的手:“太好了,你就拜託你了!”
雲曦點頭答應下來,不動聲色地將手掙脫出去。
其實這也是個很好的機會。昨天雲曦在王家二少的道歉宴會上迫於壓力,不得不暴露了自己會法語這件事情。如果在場的人裡有擅長法語的人,包括那名侍者,還會知道雲曦對法語絕不是粗淺的入門級別,她絕不僅僅是一般的懂得,連口音都無比的純正。
如果這件事情追究起來,實在是和自己孤兒的身份太不相符了。雲曦必須找個合理的理由解釋這一切,剛好瞌睡時就送來了枕頭。雲曦自然當仁不讓,攬下了這個活計,不僅能幫上崔彥,還能巧妙地用這次機會去解釋自己懂得法語的事情。
一箭雙鵰。
雖然佈下了爲自己解釋的後路,雲曦還是默默祈禱著,在達到目標之前,自己身上的這些端倪,不要被人發現太多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