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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寧可死，不嫁他
很快南宮傲恢復了正常，嘴裡殘存的血腥味令他蹙起了眉。剛剛他有短暫失去意識，所以，錯過了一個環節。
可牆上的時鐘告訴他，這一次病發的時間很短，短得令他心莫名其妙揪緊，深感不安。將簡若羽緊緊抱在懷裡，一遍遍道歉：“若若，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簡若羽更是死命抓著南宮傲，唯恐一鬆手，他就消失不見了。無語問蒼天，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他們只是相愛而已，就這麼罪大惡極嗎？爲什麼要承受這樣生離死別的痛苦？
“效果你們都看到了，莫非想等他下一次發作？”冷如魔的聲音響起，驚醒一室悽迷，帶來更深的恐懼。
“難道，他每隔幾個小時就要喝你的血？”井紫妙驚呼，問出所有人的疑慮。
伊秦佑彎脣一笑：“沒錯。喝了我的血，他可保持二十四小時發作一次，不喝就每次發作一次就減少一小時。”
簡若羽身子顫抖得厲害，南宮傲緊緊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語：“別相信他的話，他只是危言聳聽。若若，就算每小時發作一次，我也可以忍受。”
“不錯，是條硬漢。這樣噬髓冰火之痛，一般是忍受不了的。當然，你很值得敬佩，卻也相當愚蠢。你身上痛苦，若若身心煎熬，事實上，她比你更痛苦。還有，到了最後是每分鐘發作一次，我就不相信你能挺過去。不過，如果你想試試自己的承受能力，我也想樂意觀賞一下。”伊秦佑脣邊獰笑如吸血鬼。
“你以爲你說什麼，我們就會相信我。還有，南宮冽養了我這麼多年，他是不會讓我白白死在你手上的。你我都是他掌心的棋子，誰更有用，現在還沒說定。”身上的痛苦暫時解除，南宮傲恢復了冷靜思考。
伊秦佑垂下眸子，一絲擔憂一閃而逝。是的，南宮冽叮囑過，怎麼玩都可以，就是不能要了南宮傲的命。
而他已經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他要的只是簡若羽而已，必須現在就達成。
南宮傲不鬆口，他會從另一個意志較薄弱的人那邊下手：“若若，你也和他一樣觀點嗎？看著他生不如死，爲你承受煎熬？”
“伊秦佑，你住口！”慕容雅音大聲喊：“就算你騙得若若簽字和你結婚又怎樣？你得不到她的心，註定一世痛苦。我和井塵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長公主，其實，我以井塵爲榜樣。是他的事蹟教會了我，絕不能讓心愛的女人躺在別人懷裡笑，我寧可她在我面前哭。”血色再度漫延眼底，俊臉扭曲。
“好了，我沒那麼多耐心跟你們耗。若若，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籤，我還可以留下你的孩子。過時不候！”話如鋼針落地，驚飛了靈魂。
簡若羽快被逼瘋了，身心皆處於崩潰的邊沿。紅通通的眼裡滿是疲憊，俏臉憔悴不堪，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如同隨時會倒下的瓷娃娃。
一步步失魂落魄走向伊秦佑，沒有情緒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伊秦佑朝她伸出惡魔的手：“若若，我愛你，我會好好照顧你，把你當成我唯一的寶貝。不，我已經爲你丟下一切，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唯一。若若，我敢說，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愛你。”
伊秦佑的話瘋狂而癡迷，是個被愛折磨而來折磨別人的瘋子。簡若羽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面一片清明：“伊表哥，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不變該有多好啊。我還想著讓寶寶叫你舅舅，我會告訴TA，TA有一個很厲害的舅舅，申請正義，是一名勇敢的戰士。”
“你殺了他，殺了我心目中的表哥，你知道嗎？”簡若羽的聲音不大，甚至是虛弱的，疲憊的。卻字字如鋼針戳刺著伊秦佑的鎧甲。
有那麼一瞬間，他動搖了，突然發現這麼強迫她是一種罪，她不快樂，他會快樂嗎？但理智的一閃而逝，瘋狂再度主宰他的靈魂。
伊秦佑笑著說：“呵呵……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前那個伊秦佑爲別人而活，現在我要爲自己而活。放心吧，我會讓你快樂，給你幸福。若若，現在的我才更愛你。”
簡若羽脣邊浮現悽楚的笑：“這樣的愛太血腥，太可怕，我寧可從未遇見過。”
“好。你恨我是吧？那就恨吧，恨吧，我不在乎。只要可以得到你，和你在一起，我寧可承受全世界的罵聲。”因怒因傷眸中迸出狂烈的火，如果再長出獠牙，他就是徹頭徹尾的魔了。
“好。”輕輕巧巧的一個字，有些莫名其妙。
南宮傲心一緊，立刻跳了起來：“若若，你別做傻事。”
簡若羽不知何時拿走了伊秦佑剛剛用來取血的刀，架在自己纖細優美的鵝頸上：“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醒？”
伊秦佑萬萬沒有想到在她柔美呆萌的身體裡住著如此剛烈的一個靈魂，看著她脖頸間明晃晃的刀，他有些失神：“你寧可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
“是。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會生不如死，南宮傲也會痛苦而亡。既然結果如此，我們又何必承受那些？不如現在就讓一切結束吧。”清亮的眸子透著決絕。
“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
簡若羽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皆被其震撼住了，忘了言語，忘了呼吸。
“你真的寧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伊秦佑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是的。我生是南宮傲的人，死是南宮傲的死人。就算情深緣淺，我也不會背棄自己最初的誓言！”此時此刻簡若羽臉上籠罩著一層神聖的光芒，令人移不開眼，又看不透她的樣子。
“孩子呢？你連南宮傲唯一的孩子都不顧了嗎？”情急之下，拋出最後的殺手鐗。身爲母親，最重要的，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孩子。
伊秦佑脣角上揚，他就不信，她可以做到連孩子都一併殺了。她不是那麼心狠之人，她現在的
所做所爲，只是一時衝動。
簡若羽表情有片刻怔忡和迷離，伊秦佑感覺自己又重新掌握了主動權：“若若，別裝了，事到如今，我是寧可讓你死，也不會讓你和南宮傲在一起的。如果你真狠得下心，就帶你孩子和你一起下地獄吧。”
“南宮傲，對不起，我要食言了。”閉上眼，狠下心，用力想割斷自己的頸動脈。
“若若，你怎麼這麼傻？”南宮傲的聲音就在耳畔，而她的手好像被人抓住了，怎麼都靠近不了自己的脖子。
反應過來，心下大驚，睜開眼睛，果然南宮傲俊逸的臉就在她的面前，他正握著那鋒利的刀身，血一點點落在地毯上。
他的臉上除了憐惜，還是憐惜，再無其他。
簡若羽被嚇傻了，竟一時忘了鬆手，任南宮傲的血染紅了地毯。四目相對，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慕容雅音和井紫妙皆被這一幕震撼了，久久回不了神。就連伊秦佑也不無觸動，但他更多的是恨！
“姐，你快鬆手啊，姐夫的血都要流光了。”伴隨著井紫妙的驚呼，凝結的空氣再度流轉了起來。
簡若羽這才如夢初醒，鬆開了手，刀“咣噹”一聲掉在地上。簡若羽撲進了南宮傲懷裡：“你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纔是真的傻。”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血腥味瀰漫於空氣中，那是愛到絕望的味道。兩個人都願意爲對方付出生命作代價。
只要TA能活得好好的，TA怎樣都可以。唯獨感情不能背叛，身體和靈魂都不能背叛。
“伊秦佑，你真的要一具屍體嗎？”慕容雅音站在兩人面前，她心跳得彷彿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還好南宮傲及時出手，還好沒有釀成大禍。
一地的血和緊緊相擁的兩人，伊秦佑無不動搖。他沒料到簡若羽這麼剛烈，寧可死，也不讓他得逞。
不，他不會輸的，不會敗的。
人生中最大的賭局，他押上了一切，怎麼可以失敗？不，不，不……
伊秦佑心狂亂著，他現在已經相信了簡若羽的決心。他防得住一切，卻防不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他費盡苦心，賠上一切，絕不是隻要一具屍體。他要簡若羽，要她和他在一起。就算恨他，怨他，起碼要活蹦亂跳站在他面前。
她可以揮刀向他，可她不能揮向自己。
伊秦佑久久答不出來，慕容雅音彷彿看到了一絲絲希望：“秦佑，回頭是岸。我知道你只是一時被人蠱惑，受人矇蔽。人會隨著環境而變，但本質是不會變的。你是個有正義感，重感情的孩子。愛情不是你的唯一，你還有父親，還有妹妹，還有慕容王室，還有光明的前途……”
“啪啪啪……”刺耳的掌聲打斷了慕容雅音的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西裝革履的南宮冽站在夕陽餘暉下，看不清表情，只是，脣畔的笑容異常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