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和宛情聽著他的嘆息，有一種老天爺好虐的感覺。TAT~居然不給爺爺做英雄的機會！
“接著就打解放戰(zhàn)爭，結(jié)果做了通訊兵……”還是沒摸到槍桿子！
天雪宛情：“……”
“然後新中國成立了，覺得天下太平了，就乾脆去做生意了。後來抗美援朝，就錯過了。”穆老爺說完，看著他們，“爺爺?shù)娜松粔蚓省！?
“哪裡？哪裡？精彩！精彩！”天雪急忙說。
穆老爺怔怔地望著前方，好像在回味什麼往事。天雪和宛情看著他，也不打擾。過了片刻，他一嘆：“還是現(xiàn)在好啊，不用打仗……”
“放心！我們吃水不忘挖井人！”天雪說。
穆老爺忍不住一笑，拍了拍她的頭：“雖然爺爺?shù)墓适虏痪剩珷敔斠娺^的很多人都有很精彩故事！咱們下面就說一個金老大的故事——”
天雪差點笑噴，還“咱們下面”，爺爺以爲(wèi)他說書呢，說完一個換一個？
宛情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便安安靜靜地聽他說。
“這個金老大啊，原本是個土匪，無惡不作！不過後來他去殺了日本鬼子，也算是好人了。”
“嗯。”天雪點頭，過了幾秒還不見他繼續(xù)，問，“然後呢？”
“然後？”穆老爺看著她，“沒有然後啦！”
“啊——”天雪慘叫一聲，“爺爺，你真不會說故事！”
穆老爺面色一凜，有點不高興。
天雪搖搖頭：“算了算了，我相信爺爺?shù)墓适乱欢ㄏ喈?dāng)精彩，只是他不會說！宛情，你說這個金老大，爺爺光說兩句，就讓人浮想聯(lián)翩啊！一個無惡不作的土匪，後來去殺了鬼子！這個改變、這個落差，簡直是一個傳奇啊！再想想爺爺那看似平淡無奇的人生，打鬼子沒趕上？中間一定有貓膩，指不定他做地下黨、當(dāng)特務(wù)，暗地裡解決人家首腦呢！”
穆老爺：……孫女兒想象力好豐富。
“後來當(dāng)通訊兵……一定有什麼密碼任務(wù)，相當(dāng)?shù)捏@險刺激，指不定中間還有豔遇！”
“噗——”宛情沒忍不住，笑了一聲，急忙捂住嘴。
“後來就去做生意了——”天雪眼睛發(fā)亮地看著穆老爺，“爺爺，你不會現(xiàn)在還有任務(wù)在身吧？”
“這都哪裡跟哪裡呀！”穆老爺臉一黑，起身上樓，“懶得和你們說了，說了又不認真聽！”
天雪笑得倒在沙發(fā)上，宛情推她：“你別笑了。”
天雪仍然笑得花枝亂顫，等笑夠了，穆老爺已經(jīng)不在了。她還真怕氣到了老人家，又拉著宛情上樓去找。
敲了門，穆老爺猜到是她們，直接說：“進來。”
二人走進去，見穆老爺抱著一個相冊坐在沙發(fā)上。
“爺爺你在看什麼？”
“看一些老朋友。”穆老爺擡手擦了擦眼角，有些感傷。
天雪和宛情對視一眼，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穆老爺側(cè)了側(cè)身子，讓她們看著相冊，指著照片說：“她叫阿香，是爺爺小時候的鄰居。”
“都看不清了呢。”天雪說。
“是啊……照片都壞掉了，修來修去修不好。不過看著，還能想起她以前的樣子。”
“她一定很漂亮。”天雪看了穆老爺一眼。
“嗯，和你們倆差不多。”穆老爺翻了一頁，“她會下棋，是個才女，也會騎馬、打槍、上陣殺敵，是個巾幗英雄。”
“哇！”二人都忍不住感嘆。
翻到第二頁，穆老爺指著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照片，報紙被塑封封著，保護得很好：“這個就是金老大了。”
“還真有這個人啊！”
“爺爺又不是說著玩！”
“唔，好有氣勢。”
“這個叫阿奎，也是那時候的朋友。他去參加了抗美援朝，沒有回來……”
“這個叫大龍，人很笨，但很講義氣，八幾年的時候生病死了。”
“這個是××，也走了……”
“這個是你奶奶……也……”
穆老爺翻完整本相冊，幽幽嘆息：“好多人都不在了，人越老，就越孤單了……”
“你還有我們啊。”天雪抱著她。
“嗯，還有你們。”穆老爺合上相冊，交給天雪，“給爺爺放進保險箱裡。”
天雪依言照辦，看見保險箱裡有幾個珠寶盒，笑問：“爺爺，你這裡放的什麼寶貝啊？”
“那是給你兩個嫂嫂準(zhǔn)備的見面禮！”穆老爺說，“等你給我?guī)O女婿回來，也有！”
天雪臉微微一紅，關(guān)上保險箱：“沒見你給大嫂什麼東西。”
“唔……等她們結(jié)婚了再說。”這種事，也要講緣分和衝動。見到採妍，還壓根沒想到這上頭。想當(dāng)年，第一次見到天城的媽媽，他就迫不及待地把禮物送出去了，那是緣分和天意！
看了看旁邊的宛情，這女娃倒是合他的眼，一見到就想送見面禮，可人家只是天雪的同學(xué)，還不嚇著人家？
穆老爺看著天雪：“吃完午飯，我們?nèi)タ茨隳棠獭！?
突然想老婆子了。雖然年少喜歡過阿香，以至於現(xiàn)在都還有點掛念。但他和老婆子可是同甘共苦、相互扶持過來的，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親情大於愛情，不在了，常常就想-
吳雅聽說穆老爺要去掃墓，就知道他又想亡妻了，忙叫傭人準(zhǔn)備了一些果品，問：“爸，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你忙家裡吧，讓天雪和宛情陪我去。”
吳雅點頭，也不說什麼。
宛情卻驚得不行：“我、我也去？”這是上墳啊，她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鬧？
“山上空氣好，一起去走走。”穆老爺說。
宛情：……那可是墓園！你當(dāng)田野踏青呢？
無法理解老人家的行爲(wèi)，宛情只能跟著去，路上悄悄問天雪：“你爺爺經(jīng)常帶陌生人去上墳？”
天雪白她一眼：“怎麼可能？是爺爺對你的喜歡超乎想象！難道你註定會成爲(wèi)我大嫂？”
“……”
“那你乾脆拿下我大哥吧！不能讓他白睡啊！”
宛情扭開頭，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