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的表情遠沒有內心翻滾的那麼激動，她用尖利的指甲掐著掌心的嫩*自己冷靜下來，等到稍微平靜一點兒的時候纔開口問：“和顧氏合作是爸爸的意思嗎？”

貝小米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無動於衷的點頭說：“一切都是經過爸爸授意的？”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猜想得到驗證的時候沈清的身子還是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手心掐得更緊了：“爲什麼我去找一下顧涼遲都不可以而爸爸卻願意跟顧氏集團合作？”

“你也別怪爸爸。”貝小米絲毫不覺得她爸爸做錯了什麼：“衆所周知，晨光集團跟顧氏集團不對盤，爸爸跟顧涼遲是多年的競爭對手了，一直沒有分出個高下，而北城的開發案正好見了分曉，內裡的人都知道政府的地標是給了顧氏集團，可你卻從顧涼遲手裡拿回了這個案子，爸爸如果不把你趕出家門的話，人家會以爲是爸爸求著顧涼遲讓出這個案子的。”

沈清覺得眼睛痛的厲害，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流出來：“所以，你們就把一切推在了我的頭上，橫豎我也不是貝家親生的，影響不到貝家的聲譽是嗎？”

“爸爸一直說你比我聰明。”貝小米間接的承認。

“哈哈。”沈清哭不出來只有笑，笑得前俯後仰。

貝小米被她嚇著了：“你，你瘋了？”

“我明白了，今天中標的會是世爵跟顧氏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吧，選世爵是看中了他背後安氏集團的強大後盾，選顧氏則是給外人看的，好讓人知道不是晨光求著顧氏而是顧氏攀附晨光是嗎？”沈清想明白了，忽然覺得無線可悲。

貝小米不敢刺激她了，匆匆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沈清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把自己心裡倒塌的一磚一瓦仔仔細細的收拾好，從小時候無家可歸的流浪到後來遇見了貝明山，再到後來進入晨光集團，如果不是他，自己說不定已經死了，哪裡還能長到二十幾歲接受那麼良好的教育，貝明山會捨棄自己保全自己的名譽也是情有可原，他沒有錯，錯的是自己，自己這麼些年來把貝明山的恩情無限在心裡放大，放大到可以爲了他做任何事，既然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哪裡還能有埋怨呢？

不能怨不能怨，一怨萬千恩情都要散。

冬日裡寒冷的朔風吹散了天空中的烏雲，昏黃的天色似乎正在醞釀一場風暴，沈清走出晨光大樓，顧涼遲在外面等她。雙手插在褲袋裡，斜靠著他那輛銀灰色瑪莎拉蒂，如古井寒潭般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清。

沈清見不得他的笑，原來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早料到貝明山爲了聲譽一定會選擇顧氏集團，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參與這次合作案，然後背地裡動手腳？他能想到貝明山就想不到嗎？這兩個高智商的人博弈，偏偏還要把她夾在中間，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