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延卿皺起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懷昊有些爲難的捋了一下頭髮，然後才說道：“是這樣的，昨個兒晚上你跳海去救遙遙，然後……那個曉萱太生氣了，所以她……一衝動，就把程念臻踢進了醫院。”

殷延卿陷入了一片的寂靜，李懷昊聳聳肩無奈的問道：“你不會覺得曉萱做的不對吧？”

“不會，踢得好?！币笱忧涫值墓麤Q。

“……”李懷昊癟癟嘴，眼珠子轉了轉才小心的接著說道：“本來吧，可能也就是內傷，結果程念臻被搬來醫院的時候，擔架莫名其妙的斷了，然後就導致她的肋骨斷的更厲害，插到了肺裡面，現在還在急救室。”

“急救室？”殷延卿皺起眉，“還沒死吧？”

李懷昊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殷延卿是盼著程念臻死還是想讓她活著？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沒死，不過一直在急救?！?

“那就別讓她死了?！币笱忧涞恼Z氣越發的冷冽，他微微的擡起下顎，頭頂微暖的燈光也沒有在他的臉上落下一星半點的溫暖，反而讓他一半的側臉帶上了陰影，面龐的弧度冷硬決絕，狹長的鳳眼中更是透露著銳利的神色。

“不光要什麼代價，都一定要救活她，”殷延卿緊緊的抿著脣，“她可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死在這裡，柳茹璃來了嗎？”

李懷昊打了個顫，他遲疑的看著殷延卿，總覺得對方這次甦醒只有有些不對，這種情緒不單單的像是因爲程念臻做的事情遷怒到了柳茹璃。

因爲柳茹璃救過殷延卿的原因，李懷昊也是知道自己的摯友平日裡是多麼敬重這個柳姨的，現在竟然直接連名帶姓的稱呼對方，李懷昊敏銳的察覺到了哪裡不一樣。

“出了什麼事情？”李懷昊直接問道：“柳茹璃還沒來，這件事她並不知道，不過你向來不會這樣子稱呼她的，雖然程念臻做出來的事情只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但是你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更何況是這個被你當成是長輩的救命恩人。”

到底是認識了多年的人，殷延卿極爲平淡的點頭，淡然的扔下了一個炸彈般的消息：“柳茹璃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壓根就不是。”

李懷昊在這麼一瞬間以爲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他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還是你說錯了什麼？柳茹璃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的天啊你不會是真的把腦子摔壞了吧？”

對於李懷昊的一番胡言亂語，殷延卿竟是難得的脾氣好，恐怕在他自己的心裡，在剛纔想起這段回憶的時候，也是有那麼一瞬間恨不得自己的真的記錯了。

但是這段回憶太清晰了，清晰到殷延卿壓根就沒有否認的餘地。

他搖搖頭，目光清澈中帶著決絕，“她是一個小偷，她假冒了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偷了整整快要二十年的時光?！?

李懷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病房的大門在這一瞬間被人從外面狠狠推開，殷麟板著威嚴的面孔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