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朝前走(VIP252)
莫流原點了下。
白雲(yún)裳這時正準備要離開,莫流原叫住她:“李小姐,請稍等。”
然後叫:“赫管家。”
赫管家似乎就隨時候在門外,聽見聲音,他立刻走進來。
莫流原指了一下抽屜。
赫管家立刻皺眉,頭別開到一邊,飛快擦了下眼睛:“少爺!”
莫流原又指了一下,低低的咳嗽聲開始無止境地襲擊而來。
“少爺,你確定要這麼做?”
“赫管家!”
白雲(yún)裳困惑蹩眉,難道事情有新的轉(zhuǎn)機?
赫管家走到一個帶鎖的抽屜裡,開鎖,拿出一個大玻璃罐。罐裡有許多五顏六色的糖果,晶瑩剔透,泛著迷離的光澤。
赫管家抱著那個罐子,突然間,流眼淚了。
白雲(yún)裳以爲自己看錯了!
沒錯,赫管家老淚縱橫,一隻手抱著罐子,一隻手拭淚。
白雲(yún)裳她跟莫流原認識了多少年,就跟赫管家認識了多少年,他一直都是個保護莫流原的長者,無時無刻的不跟在他身邊。
這麼多年了,不管發(fā)生了什麼事,這個老人也從沒掉過一滴眼淚。現(xiàn)在,他流淚了,哭得是那麼傷心,就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不好意思,請問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白雲(yún)裳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赫管家抱著那隻玻璃罐,無助的目光看向莫流原……
陽光射得更加絢爛,在莫流原身邊浮游了無數(shù)的光點,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模糊迷離起來。
他還是那樣麻木不仁的,似乎對赫管家的眼淚無動於衷:“給她。”
赫管家用力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用袖子擦去眼淚,這才抱著那個玻璃瓶走到白雲(yún)裳面前。
白雲(yún)裳起初以爲這個玻璃瓶裡裝的只是普通的糖果,現(xiàn)在卻明白,它應(yīng)該不是糖果。
但到底是什麼,會讓赫管家哭得這麼傷心難過……
而且既然這麼重要,又爲什麼要隨手送給她這樣一個“陌生人”?
“李小姐,這是少爺早爲你準備好的禮物。”
“不必了,莫少爺?shù)暮靡馕倚念I(lǐng)了。我來看他沒有爲他帶禮物,怎麼好意思還收他的禮物?”
“李小姐,請你務(wù)必收下,少爺?shù)男囊狻焙展芗已廴σ患t,又開始流眼淚。
這種情景,就彷彿是生離死別……
白雲(yún)裳哪裡受得了這種氣氛?
赫管家要把玻璃管往她手裡遞,她就往後退,並且客套地推搡。
突然兩人都沒拿穩(wěn),玻璃瓶滾到地上,還好瓶子夠結(jié)實,沒有碎。
赫管家卻臉色蒼白,那一刻都是嚇懵的。
撿起瓶子,他又用抱孩子的姿勢,將玻璃瓶緊緊抱在懷裡,口氣變得難過:“李小姐,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們少爺?shù)男那椋 ?
“抱歉,我……”
“三天一次,四百二十六天,還不到兩年的時間了……”莫流原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李小姐,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很美。”
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白雲(yún)裳困惑看過去,莫流原側(cè)著臉,看著窗外。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的嘴角似乎是提起來,笑得有點輕鬆而解脫。
白雲(yún)裳真的好久好久沒有看到莫流原這樣笑了……
她不自覺有些怔忡,一顆心,也恍然地跳起來。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能讓任何見到他的女人悸動得重拾少女情懷。
“李小姐,你能再過來一下嗎?”
他微笑著轉(zhuǎn)過臉看著她,發(fā)出邀請。
面對他這樣的請求,白雲(yún)裳何以拒絕?
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他對她伸出一隻手,白雲(yún)裳就把自己的手交給他。
多麼自然的反應(yīng),自然得她完全不用頭腦去想。
等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停留在他的手心裡了……
他輕輕地握著她,琉璃眼看著她,眼裡含著一抹漂浮不定的笑意:
雲(yún)裳,你不知道某些時刻,我有多麼難過;
你不知道,沒有希望的等待,到底有多心累;
你不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纔敢念念不忘;
又或者,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裝不知道。
你那麼灑脫,我那麼傻……
他一直笑著看著她,眼神那麼用力,就彷彿是最後一刻的見面。就彷彿再不多看一眼,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只屬於他看“白雲(yún)裳”的。
白雲(yún)裳的心中一驚,他認出自己了?他怎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認出自己?
手被緩緩放開,莫流原似乎是看夠了,握拳咳了咳:“赫管家,送李小姐離開吧。”
他儘管認出了自己,也沒有識破自己?爲什麼?
白雲(yún)裳更不明白了,她想要問什麼,莫流原已經(jīng)把椅子轉(zhuǎn)回去,看著窗外的景色。
白雲(yún)裳很想問他生了什麼病,嚴不嚴重,很想問他最近是不是真的過得好,很想問很多……
“莫少爺,”她嗓音抽緊,“白小姐有句話讓我轉(zhuǎn)告給你。”
“……”
“她……請你保重身體。”
本來想說,如果可能的話,希望2個月後,她能夠以白雲(yún)裳的面貌,健康地與他相見,有緣還能在一起。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能健康,她不想再給他希望,又給他比希望高幾倍的絕望。
於是咽回去,換了這句。
同樣沒有迴應(yīng),莫流原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他不說話,她就一直站著,彷彿腳生了根,彷彿思維也凝固了。只要他隨便再說兩句話,哪怕叫她“雲(yún)裳”,她可能都會立即軟下心來,老實地撕下這層面具。
可是他沒有……
他們之間,其實永遠都隔著這層“假面面具”,都看得見,卻都沒有去撕下它。
赫管家提醒道:“李小姐,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
白雲(yún)裳轉(zhuǎn)身往外走。
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吃力。
就彷彿空氣裡有一種磁場在拉著她,讓她別走,別走,可是她不得不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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