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圍的空氣彷彿剎那間消失,阮明妤覺的有些窒息,她死死盯著溫溪那張慘白的臉卻說不出話來。
“周敏敏的死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溫溪平靜若水的淡漠開口,而這句話卻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給了阮明妤致命一擊。
周敏敏的死因早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她得知了鍾離企業(yè)背後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鍾離天自然想要殺人滅口,而如今鍾離天已經(jīng)爲(wèi)自己的所作所爲(wèi)付出了代價,事情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
可現(xiàn)如今溫溪卻一口咬住周敏敏的死沒有那麼簡單,這讓阮明妤剎那間對所有事情產(chǎn)生懷疑:“你什麼意思?就算她的死因沒有那麼簡單,害她的人也爲(wèi)此付出了代價,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還費盡心機(jī)的把她扯出來幹什麼?”
“我的舅舅,鄧嚴(yán)青和鍾離天有說不清的關(guān)係,這其中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溫溪擡眼,那雙眼眸下沉寂著危險死死盯著阮明妤。
危險逐漸籠罩,阮明妤雙手緊握成拳:“你到底想說什麼?”
“手段極其相似,車禍可以讓一個人死的不明不白且掩飾一切罪證,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而我所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就僅僅是因爲(wèi)私吞善款,鍾離天至於連什麼都不知情的你也要害嗎?他怕的是萬一,更怕周敏敏留下了什麼線索,讓你得知真相。”
溫溪低聲說道,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更是讓氛圍增添了些許陰冷的感覺。
阮明妤倒吸一口涼氣,她死死握住拳頭,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會再聽你的鬼話。”
話音落下,她甩手迅速朝著門外走去,門口守著的保鏢見她出來也連忙緊跟在後面。
回到了傅家,阮明妤癱坐在沙發(fā)上細(xì)想著溫溪所說的話,心底的緊張感越來越明顯,她猛然起身看向一旁的何信:“何管家,麻煩您讓幾個靠譜的保鏢去市中醫(yī)院守著,能行嗎?”
何信眉頭微皺,佈滿了皺紋的面龐上帶著少許疑惑:“少夫人是想保護(hù)誰?”
阮明妤眉頭微挑:“溫溪。”
聽到這略顯熟悉的名字,何信微微垂首,遲疑了幾秒後說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張媽端著保胎藥從廚房內(nèi)走來,放在桌上:“少夫人,您該喝藥了。”
阮明妤的思緒被打斷,略顯不滿的看了看張媽,輕嘆一口氣將桌上的藥碗端起:“靖言今晚什麼時候回來?”
張媽笑了笑:“少爺今天會早些回來,您放心吧。”
阮明妤木訥點頭,有關(guān)於周敏敏的事情她是覺的應(yīng)該和傅靖言說一聲,可這其中難免會和溫溪碰面,她心裡會感到些許不舒服。
“少夫人,您沒事吧?”張媽見她臉色不太對勁,擔(dān)憂的問道。
阮明妤回神連忙搖頭,三兩口就將苦澀的中藥喝下。
臨近傍晚,傅靖言從公司內(nèi)回來,身邊還跟著興致匆匆的遲遲。
“媽媽!我放學(xué)回來啦。”
遲遲蹦蹦躂躂的就朝著阮明妤跑過去,卻又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鑽入阮明妤的懷抱。
看著他可愛的模樣,阮明妤苦澀一笑:“乖,先去把書包放回臥室吧。”
遲遲重重的點頭,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傅靖言上前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雙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有事?”
阮明妤搖了搖頭,故作若無其事的斜靠在沙發(fā)上唉聲嘆氣:“沒有,就是出去走了一圈有點累,今天回阮家把我媽的東西給拿回來了……”
說起她的母親,阮明妤明顯有些失落。
“你讓何信安排保鏢去醫(yī)院保護(hù)溫溪?”
傅靖言坐在一旁,低聲問道。
面對傅靖言突如其來的詢問,阮明妤頓時一臉尷尬,她擡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何信,他也只是頂著平時一張和藹的面龐對著阮明妤笑了笑。
“沒什麼,她醒了以後我去醫(yī)院探望,她說是有人故意想要殺了她求我保護(hù),就當(dāng)是爲(wèi)了讓她安心,我就擅自動用了你的保鏢。”
阮明妤尷尬的笑了笑,輕輕挽住傅靖言的手臂,儘量不讓他看出什麼破綻。
傅靖言劍眉微皺,不動聲色的看著蜷縮在她身邊故作無事的女人沒有再問:“你對溫溪未免太上心。”
別有深意的話語不帶有絲毫感情,平淡無奇,卻讓阮明妤莫名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緩緩鬆開傅靖言的手臂,埋頭低聲道:“也不算太上心,她和孤兒沒區(qū)別,我就是照顧一下而已,你那麼生氣幹嘛?”
男人眸光冰冷,淡淡的掃過阮明妤:“沒有。”
他惜字如金的態(tài)度讓人倍感惶恐,阮明妤歪著頭小心翼翼的盯著他那絕美的側(cè)臉嚥了咽口水:“沒有?可我看你明顯是情緒不太好……”
傅靖言輕嘆一口氣,淡然一笑:“是嗎?”
阮明妤挑了挑眉,乾脆不在說話,靠在沙發(fā)上歪著頭不去看傅靖言。
入夜,阮明妤在牀上翻來覆去,她看著身邊閉著雙眸似是陷入沉睡的男人,那張俊秀的小臉蒙上了些許不悅,她氣鼓鼓的扯過被子,下一秒?yún)s被一雙手?jǐn)埲肓藨阎小?
鼻尖隱隱襲來男性特有的氣息,淡然好聞。
阮明妤緩緩擡起頭來眨巴著雙眼,對上了那雙宛如星辰的眸子,她頓覺的羞澀,埋頭:“你還沒睡啊?”
“翻身的聲音那麼大,我怎麼睡的著?”
傅靖言冷不丁的反問。
阮明妤輕咳兩聲,擡起手在傅靖言的胸膛上掐了掐:“我睡不著。”
“嗯?”傅靖言眉頭微皺。
“你說,敏敏姐的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嗎?鍾離天就只是私吞了部分善款,就要害了她?”
阮明妤長嘆一口氣,倍感恐慌的靠近了傅靖言些許,聲音有些微弱的問道。
“在利益面前,人命不值錢,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那麼久,你別多想了。”
傅靖言劍眉微挑,淡漠的開口道。
阮明妤乖巧的點了點頭,她貼緊傅靖言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日車禍的場景,心裡的不安與焦躁參雜在一起,卻又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