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龍兒，你可不能說這樣的話……”蘇倩熙嚇傻了，“你才這麼小，怎麼能動不動就說死啊，殺的？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蘇倩熙平時不懂怎麼教育孩子，但這一刻，她才知道錯誤的教育是致命的，龍兒纔剛滿五歲，這樣的話從一個五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讓人感到膽戰(zhàn)心驚。

“我媽媽死了，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外公曾經(jīng)說過，這是叫死不瞑目，我不能讓她死得這麼冤枉……”帝芊龍哭得抽泣，“爸爸，如果你不願意爲媽媽報仇，我就讓外公和舅舅報仇……”

雷霆緊緊閉上眼睛，擡手捂著額頭，縱使心裡有再多道理，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龍兒的思想已經(jīng)嚴重受到帝老和帝維姬的影響，再加上親眼目睹媽媽的慘死，這孩子的心靈已經(jīng)被仇恨和恐懼佔滿，不是一時半會兒，三言兩語就能矯正過來的。

而是需要漫長的時間去引導、改變……

現(xiàn)在，雷霆已經(jīng)心力交悴，疲憊不堪，就連再多一句話的精力都沒有了。

“爸爸……你爲什麼不說話？”帝芊龍追問。

“爸爸不知道該說什麼。”雷霆疲憊的看著帝芊龍，“爸爸說的道理，你現(xiàn)在未必會懂，未必會聽，爸爸不想再浪費口舌了……”

“可是……”

“爸爸該走了。”雷霆站起來，“你乖乖養(yǎng)病，爸爸明天再來看你。”

“你要去看那個女人？”帝芊龍憤怒的質(zhì)問，“媽媽纔剛死，你就要拋下我去看她？？？”

“你媽媽的死，不是她的錯。”雷霆皺眉看著帝芊龍。

“不是她的錯，那是誰的錯？”帝芊龍像只憤怒的小野貓，雙手緊握成拳，一雙寶藍色的眸子憤憤的瞪著雷霆。

“是我的錯……”雷霆悲涼的回答，“如果你一定要報仇，那就殺了我吧。”

帝芊龍愣住了，錯愕的看著雷霆，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自己。

“天嘯……”蘇倩熙緊皺著眉，他是怎麼了，竟然對孩子說這樣的話。

“還有什麼問題嗎？”雷霆平靜的問，“如果沒有問題，我得走了。”

帝芊龍垂下頭，一語不發(fā)。

“好好照顧她，辛苦了！”雷霆跟蘇倩熙說了一句，大步離開。

蘇倩熙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帝芊龍，剛纔還偏激固執(zhí)的孩子，已經(jīng)變得平靜下來，就因爲父親那一句話，讓她無言以對。。

蘇倩熙這才明白，原來這也是天嘯的一種教育方式，先治住她，再找時間慢慢引導……

蘇倩熙在心裡感嘆，天嘯真是不容易，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兩邊不是人，那個帝維姬，活著是個禍害，死了也讓人不安寧……

雷霆原本身體就有重傷，現(xiàn)在折騰了一天一夜，體力已經(jīng)有些不支。

從兒科病房走出來，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停下腳，一隻手撐著牆壁，另一隻手捂著額頭，靜蟄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主人，您身體不適，還是休息一下吧。”隨從小心翼翼的勸道。

雷霆也想休息，那天黎歌出事的時候，他全身肌肉拉傷，四腳更是痠軟無力，現(xiàn)在就像有一條勾子勾住筋脈般，疼得刺骨，但他知道，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辦。

睜開眼睛，雷霆的眸子裡閃爍著陰冷的寒光：“回寶山別墅！”

“是。”

……

來到醫(yī)院停車場，帕加尼已經(jīng)停在這裡，雷霆準備上車，忽然，一輛藍色悍馬急馳而來，帶著兇猛的殺氣撞向雷霆，耀眼的燈光刺向雷霆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

隨從馬上掏槍防備，雷霆卻揚手阻止。

“吡——”車子緊急剎車，輪胎髮出刺耳的聲音，悍馬在離雷霆不到一米的距離徒然停下。

駕駛位上，凌羿殺氣騰騰的盯著雷霆，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緊得發(fā)抖。。

“少主？”隨從們十分詫異，沒想到是凌羿，他們知道，他不會傷害主人。

凌羿從車裡下來，陰冷的瞪著雷霆：“你爲什麼不閃開？你就那麼肯定我會剎車？？？你害死我姐姐，我恨不得殺了你——”

“我欠帝家兩條命，你要殺我，我不會還手。”雷霆偏頭看著他。

“對！”凌羿冷笑著點頭，“你的命是我姐救的，你從未善待她，現(xiàn)在又害死她，的確是兩條命！！！”

話音剛落，凌羿就撥槍指著雷霆，咬牙切齒的怒吼——

“我真後悔以前那麼幫你，當初你說要回到夜家找回你失去的東西，所有人都反對，是我一意孤行支持你，還因此跟姐姐鬧翻，沒想到你回來之後就變得這麼忘恩負義，先是對付我爹地，現(xiàn)在連我姐姐也害死了，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

雷霆微微垂著頭，一語不發(fā)，他沒有資格反駁，就算這其中有千萬個理由，都抵不過帝維姬的死。

“我聽說，我姐姐死得很慘，臉被毀容了，還被車子碾了兩次，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可見她是死不瞑目。”

凌羿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拿著槍的手在發(fā)抖——

“我知道開車的人是你妹妹，黎歌也有參與，但我不怪她們，因爲我知道，一定是我姐姐先找她們麻煩，她們纔會反擊。而你呢？你向來都可以掌控大局，這一次竟然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是我的錯，我會給你一個交待。”雷霆平靜的說，“給我一點時間。”

“交待？”凌羿嘲諷的冷笑，“你想說那是你的失誤嗎？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是你想要擺脫我姐姐，所以故意拖延施救時間，釀成這樣的悲劇。”

“那你現(xiàn)在就開槍吧。”雷霆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他，原本抵在他肩膀上的槍，現(xiàn)在劃到了他的胸膛，他的目光淡定從容，沒有絲毫膽怯，“殺了我，一了百了！！！”

“你真以爲我不會開槍？？？”凌羿憤怒的厲吼。。

雷霆閉上眼睛，等著他開槍。

“你不要逼我……”凌羿的手在顫抖，心在糾結，他想殺了他爲姐姐報仇，可他又下不了手，掙扎了片刻，他還是扣動了板機。

“住手！！！！”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傳來，凌羿微微一怔，回頭，看見黎歌單薄的身影，她站在幾米之距離的樹林裡，悲涼的看著他，“害死你姐姐的人是我，是我讓她變得偏激瘋狂，你要殺就殺我吧。”

“與你無關，回去。”雷霆皺眉低喝。

“對，跟你沒有關係，是他腳踏兩隻船，同時傷害兩個女人。”凌羿恨之入骨的瞪著雷霆，“去死吧。”

“不要~！”黎歌衝過去擋在雷霆面前。

“歌兒……”雷霆想要推開她，可她卻固執(zhí)的不肯走開，“凌羿，你要殺他，就先殺我。”

“你真是個傻女人。”凌羿快要氣瘋子，掙扎了片刻，他終於還是移開槍，“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明天早上，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一定殺了你，爲我姐姐報仇！！！”

說著，他轉(zhuǎn)身上了車，迅速開著車，消失在夜幕中……

雷霆睜開眼睛，看著遠去的悍馬車影，眼中涌動著複雜的思緒，他自以爲可以控制全局，可現(xiàn)在卻連連失策，到底是他顧慮太多，還是真的有叛徒？

今晚，是該做個了斷了。。。

“護送少夫人回病房。”雷霆沒有看黎歌，留下這句話，快速上了車。

黎歌怔怔的看著他，心裡無比失落，但她沒有發(fā)現(xiàn)，雷霆一直從後視鏡裡看著她，直到她的遞歸消失在視線

夜晚路上沒有那麼堵車，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回到了寶山別墅。

make、夏佐、金城、司君，四大隨從坐在沙發(fā)上，安靜的等待雷霆，聽見外面?zhèn)鱽淼能嚶暎娜硕颊玖似饋恚珱]敢像以前那樣迎出去，因爲雷霆說過，他們必須留在別墅的客廳裡，半步都不能走出去。

雷霆走進別墅，四人異口同聲的輕喚：“主人！”

“用晚餐了麼？”雷霆像平常一樣隨和的詢問。

四人面面相覷，然後搖頭。

“還有點時間。”雷霆對傭人命令，“準備晚餐！”

“是。”傭人立即去準備。

“豐盛點。”雷霆交待，“這大概是有些人的最後晚餐。”

聽到這句話，四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特別是make，整個人都亂了。

雷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步上樓，四個人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

半個小時之後，雷霆換了一套黑色的衣服下樓，所有高級隨從整齊有序的站在門外，四大隨從站在沙發(fā)邊，所有人心裡都很恐慌，大氣都不敢出。

雷霆坐到沙發(fā)上，淡淡命令：“將門窗關上！”

“是，主人。”隨從立即將大殿所有的門窗都關起來。

偌大的別墅顯得異樣安靜，只聽得見人的呼吸聲，近百們隨從都膽怯的垂著頭，人心恍恍，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大難臨頭。

傭人將豐富的晚餐端上飯桌，雷霆微微揚手：“所有傭人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是，主人！”傭人們神色凝重，她們知道，主人要殺人了。

“坐！”雷霆對四大隨從招手。

四個人遲疑了一下，膽怯的坐過去。

其實他們四個的地位向來都不一樣，雷霆經(jīng)常與他們同桌用餐，這種殊榮是別人沒有的。

以前，他們覺得跟主人一起用餐是榮幸自豪，心情會特別好，可是今晚，四個人都感到很恐慌。

即便心裡沒有鬼的人，也非常不安。

主人很久沒有這樣，他雖然極力隱忍，但眼中的殺氣還是泄露了出來，讓人感到害怕。

“今晚的牛排不錯，大家不用客氣，好好享用。”

雷霆慢條斯里的用餐，不時還招呼一下四大隨從，他吃得津津有味，另外四個人卻吃得味同嚼蠟，心情沉重而緊張，額頭都滲出了汗水，雙手微微在顫抖，每當雷霆派人關上所有門窗，就是他殺人的前兆。

他總覺得這種事情是不能見光的，他不喜歡血腥味傳得太遠，會褻瀆遠方的神靈。

所以喜歡在黑暗的地方殺戮。

今晚，他要殺的是他最信任的人，現(xiàn)在，四個人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樣互相揣測置疑，因爲他們是一體的，有一個人出賣了主人，另外三個人都要受到懲罰。

……

大概十幾分鍾，一份牛排終於快要見底，雷霆放下餐具，用餐巾優(yōu)雅的擦嘴，然後伸手去拿水杯，那水杯離得有一點距離，他的手筋之前拉傷過，伸長了就會痛，make下意識的將水杯遞給他，他突然森冷的質(zhì)問：“爲什麼背叛我？”

make渾身一震，手一抖，水杯跌落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驚恐的看著雷霆：“主人，我沒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頓住了，因爲他發(fā)現(xiàn)雷霆不是在看他，那森冷的目光穿透他的髮絲落在夏佐臉上，帶著陰寒的殺氣。

make愣住了，扭頭看著夏佐，原來主人說不是我，而是……夏佐！！！

“屬下該死！”夏佐撲嗵一聲跪在地上，一句狡辯都沒有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夏佐罪該萬死，主人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毫無怨言！”

另外三個人都驚呆了，隨便們也感到很震驚。

“夏佐，竟然是你？？？”金城感到很不可思議，“我還以爲是……”

他看了make一眼，又將話收回來，“你，你怎麼這麼糊塗？？主人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背叛主人？”

“就是。”司君也感到很不可思議。

“你爲什麼要背叛主人？難道被暗夜的人收買了？”

make皺眉盯著夏佐，就連他都被騙了，這幾個小時心驚膽顫的，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現(xiàn)在才知道真正的叛徒是夏佐。

“我沒有被什麼人收買，也沒有背叛主人……”夏佐低低的垂著頭，悲涼的說，“我恨黑後，那次在美國，她侮辱了我，士可殺，不可辱，那是我有生以來受到的最大侮辱。我恨她，恨不得殺了她……”

“所以你就把她的行蹤泄露給暗夜，暗夜的人開車將她的車撞下懸涯。”雷霆放下餐巾，凌厲的盯著夏佐——

“昨天是你那隊人在值班，你分明發(fā)現(xiàn)她混進來，卻沒有向我稟報，而是任由她胡作非爲，然後在關鍵時刻把我引過去，好讓我痛下狠心了結她，但你沒想到，清雲(yún)會提前一步通知我，如果我那時候趕過去，維姬還沒有釀成大錯，到時候我就會心軟放過她，所以你故意拖延我的時間，但你沒有想到，最後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維姬已經(jīng)死在清雲(yún)的手上……”

“對，是這樣的。”夏佐低低的垂著頭，“我是錯了，但是主人，我真的沒有被人收買，也沒有背叛過您，我知道這件事給您帶來很多後患，我願意一力承擔，在帝老和少主面前自刎謝罪。”

“夏佐，你讓我很失望。”雷霆痛心的看著他，“當初你向暗夜泄露維姬的行蹤，害她失蹤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的問題，但我沒有揭穿你，也沒有治你的罪，你知道爲什麼？”

“主人宅心仁厚，想要放過夏佐一馬，是夏佐不自量力，辜負了主人的信任，夏佐該死。”夏佐慚愧的低著頭。

“你錯了，我放你一馬，並不是因爲我仁慈，而是因爲我覺得，你泄露消息只是爲了報復維姬的侮辱，我能夠理解，況且，就算你沒有泄露消息，暗夜也能找到方法拿她下手，所以我纔會放過你，但是現(xiàn)在你竟然膽大到害死維姬！”

說到這裡，雷霆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他上身同微前傾，陰森森的逼近夏佐：“就算她有千錯萬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厭惡她，但你沒有權力傷害她！！！”

“是，我知道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夏佐低著頭。

“你是一定得死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雷霆陰森森的逼近他，“你先告訴我，維姬的屍體在哪裡？？？？”

“我不知道。”夏佐急切的說，“主人，反正我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我沒有必要騙您，我真的不知道黑後的屍體在哪裡，我所做過的錯事，剛纔您已經(jīng)說出來了，我沒有做過別的事情，黑後屍體丟失的時候，我一直守在黎小姐的房間外面。”

“的確，當時是我和金城守著黑後。”司君輕聲說。

“我們倆真的是寸步不離，我都不明白，她的屍體怎麼會不見了。”金城忐忑不安的說，“主人，您後來不是判斷有人從冷氣櫃的缺口處把屍體運走的嗎？那人應該不是夏佐，他當時都不在那裡，更何況，他也沒有必要這麼做啊。”

“那就見鬼了。”雷霆凜然厲喝，“沒人接應，誰有那個能力盜走屍體？？”

所有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雷霆盯了夏佐幾秒，又掃了make一眼，最終還是確定他們沒有撒謊，他現(xiàn)在心裡已經(jīng)有底了，盜走屍體的人應該是暗夜的人，暗夜奇才倍出，能夠在金城和司君眼皮底下把屍體盜走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他們有動機。

他們這麼一鬧，帝老和凌羿跟雷霆就不止是徹底決裂那麼簡單了，以後，他們之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對付雷霆，暗處有帝老，明處有斷無邪和夜世煊，雷霆身邊危機四伏，八面臨敵，暗夜再坐收漁翁之利。

這就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不敢出聲，make低著頭，心裡惶恐不安，夏佐做了那麼點小事都被主人發(fā)現(xiàn)，我做的那些事，主人知道嗎？

“還有一個……”雷霆突然說話了，“背叛我的人，還有一個！”

make渾身一震，心臟幾乎快要跳出來，主人說的是我嗎？

“自己給我跪出來。”雷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make打了個寒顫，低著頭，站在原位，沒有亂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雷霆指的這個人是誰。

“要我親自揪出來嗎？”雷霆緊緊抓著餐刀，並不鋒利的刀刃鑲進了他的掌心，那雙深遂如海的眸子像鷹一樣盯著make。

“主人我沒有……”make觸到雷霆殺人般的眼神，不敢再說下去，倉惶跪在地上：“主人熄怒！”

司君震驚得目瞪口呆：“make，你也……”

“你真的有問題。”金城也傻眼了，“我剛纔還以爲我弄錯了。”

“你自己的罪行，自己說出來。”雷霆將餐刀狠狠砸向make的頭。

make的眉俏上面被餐刀砸出一個血痕，鮮血順著眉梢流下來，渲染了眼睛，他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他不像夏佐那麼坦誠，直到現(xiàn)在，他都覺得自己沒有錯，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爲了雷霆，更何況，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你說不說？”雷霆拿槍指著make的額頭。

“我無話可說。”make閉上眼睛，“我沒有背叛主人，主人要我死，我不敢反抗。”

“你還敢說你沒有背叛？？？”雷霆咆哮如雷，對著make的肩膀開了一槍，make渾身一震，倒在上，狼狽不堪的捂著傷口，仍然固執(zhí)的咬著牙，“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主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主人……”

他倔強的看著雷霆，碧藍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就像十五年前，他對他宣誓，他的命是他的，死也不會背叛。

“你不說，好，我替你說。”雷霆紅著眼，痛心的怒喝——

“第一次，在美國，你明明可以直接救走黎歌，可你沒有，你讓她落入斷無邪手中，害她差點受辱；

第二次，夏友財被抓，你故意延遲稟報消息，害得夏友財慘死，讓我揹負良心的譴責；

第三次，黎歌帶著你去救清雲(yún)，遇到維姬，你明明有能力制服維姬，救下她們倆，可你沒有，你讓事情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害得維姬慘死，龍兒受到驚嚇，黎歌受傷，而我，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主人，我……”

“你還敢摸著良心說你沒有背叛我？”雷霆嘲諷的冷笑，“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早就懷疑了，但我一次又一次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你和夏佐是跟我一起長大、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們不會這麼做，可事實證明，這一切只是笑話，是我的自以爲是害了夏友財和維姬，也害了黎歌和龍兒，更害了我自己……”

“主人，對不起。。”make無底自容的低著頭，“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我只是不想讓您受傷害，不想讓您左右爲難……”

“真是沒想到啊。。”雷霆雙拳握得咯吱作響，淒涼的冷笑，咬牙切齒的低吟，“原來我身邊最信任的人，全都背叛了我……”

“主人，夏佐該死！”夏佐愧疚的垂著頭。

make看到雷霆這樣悲傷的樣子，心裡很難過，慌亂的解釋道：“主人，我只是針對黎小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您……”

“啪！”make的話還沒說完，雷霆就狠狠踢了他一腳，由於用力過猛，make被踢出好幾米，嘴裡吐出大口鮮血。

雷霆站起來，面目猙獰的瞪著他們，額上青筋暴突，雙拳握得咯吱作響，眼睛被仇恨的火焰染成赤紅色。

只是瞬間，他就變成一個暴戾嗜血的惡魔，原來他剛纔的淡然，只是暴make前的平靜，接下來，他會怎樣？大開殺戒嗎？

所有隨從都驚恐的看著雷霆，誰都不敢吭聲，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已經(jīng)有多久，主人沒有變成這樣。

make爬起來跪在雷霆前面：“主人，您要殺我，我毫無怨言，但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他一再強調(diào)這句話，因爲他不想讓雷霆認爲他對他存有任何惡意。

“我不會再給任何人背叛我的機會！”雷霆冰冷的掃了make和夏佐一眼，對金城和司君說：“我不想親自動手，把他們帶出去解決。”

“是。”金城和司君帶著隨從將他們倆人拖了下去，夏佐認命的跟著他們離開，make卻不甘心的看著雷霆，始終不肯移開目光。

……

很快，花園裡傳來兩聲槍響，雷霆的心顫了一下，有一剎那的不忍，但是很快，他的仁慈轉(zhuǎn)眼即逝，也許，死亡纔是最終的解決方式，雖然他嚮往光明，厭惡黑暗和血腥，但他卻始終無法擺脫宿命。

既然如此，就讓他繼續(xù)沉淪吧。

……

隨從們將那塊染滿血漬的地毯換掉，將大廳清理乾淨，很快，大廳就恢復了清靜。

金城小心翼翼的問：“主人，要不要拿衣服給您換？”

雷霆搖搖頭，盛氣凜然的掃視所有隨從，陰森森的說：“記住，背叛我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隨從們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高喊：“屬下對主人忠貞不渝，天地可鑑！”

這聲音迴盪在大殿裡，異常洪亮，悠久不息，就像當初雷霆當上永夜首領時一樣。

可惜，雷霆再也無法爲此動容，他變得麻木，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