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道長就泡完藥湯了,由於道長原來的房間臭味還沒有散去,所以父子三人就將他扶到了羅啓炎住的房間,羅啓炎讓羅清和羅沐在外面等著,自己則留下來給道長上藥,他將驅屍散輕輕的撒在道長身上
等藥上好了之後,羅啓炎幫道長穿好衣服,並扶著他躺下,同時也通知羅清,羅沐可以進屋了
進屋後的羅清,坐在師父的牀前,握著他的手,急切的問道:“師父,您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道長緩緩的說道:“現在好多了”
確實,通過羅啓炎輸入的內力,還有現在身上用的驅屍散,的確可以暫時緩解道長身上的痛癢
羅啓炎看著道長,心疼的責怪道:“中了屍毒這麼大的事情,你就不應該瞞著我們,如果你早點告訴我們,也不至於嚴重到現在的這種程度”
道長:“唉!不是我不告訴你們,只是我中的這種屍毒,從一開始就是無藥可救的呀!”
羅沐聽後,驚訝的說道:“無藥可救?難道,難道師叔中的是絕命屍毒,與當年葉軒的父母中的是一樣的”
道長聽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羅啓炎也詫異的說道:“絕命屍毒?那,那,守衛練丹房的那兩名死屍,是死於你手……?唯有他們身上纔有絕命屍毒?。 ?
羅沐:“那紫珠……,也是師叔您拿的了?”
道長:“嗯,是我拿的,偷紫珠的黑衣人就是我”
羅啓炎聽了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搖了搖頭,說道:“唉!你讓我怎麼說你呢!你怎麼這麼傻呀!”
羅清:“師父做這一切,是有什麼苦衷嗎?”
道長沉默了片刻,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過著半隱居的生活,雖與他人有來往,但卻很少過問他們的事情,所以日子過得也算清閒”
說到這裡,道長看了看羅啓炎,繼續說道:“直到你寫信給我,問我能不能幫你撫養清兒,在你的信上我也能看出你的無奈,我也知道你除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信的朋友,所以我也就答應了”
道長頓了頓,又接著說:“自從清兒來到我的身邊之後,確實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的樂趣,他很聰明,也很懂事,我平時雖然不參與其他人的事情,但清兒想怎麼樣,我是不會去阻止的,畢竟他是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聽到這裡的羅清,看著眼前憔悴的道長,又想起這麼多年師父對自己的養育之恩,淚水裝滿了整個眼眶,他握著道長的手,輕輕的喚了聲:“師父”
道長拍了拍羅清的肩膀,繼續說道:“可後來沐兒出生了,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也患有頑疾,怎麼會這樣?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失去內力呢!而且還會是在每個月的同一天,當時,我就感覺很奇怪
後來,我去翻閱了一些記載疑難雜癥的醫書,都沒有什麼發現,直到前幾年,我在一本殘缺不全的書裡,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巫師若是在女子懷有身孕時,對其實施巫術的話,那麼女子腹中的胎兒出生後,身體就會自帶一種藥物無法治癒的頑疾,而這種頑疾的特徵,也是隨著巫師的意願所形成的”
羅啓炎聽後皺了皺眉,說道:“你是懷疑清兒和沐兒,是被人實施了巫術?”
道長:“不僅如此”
這時,道長對羅清說:“清兒,你去一趟我的房間,在書架的第三格上面,有一本看上去即小又破的書,拿來給你父親看”
羅清聽後,立馬去了師父的房間,不一會兒,就將書拿過來了
羅清:“師父,是這本嗎?”
道長點了點頭:“給你父親吧!我剛纔說的就在書的最後幾頁上”
羅啓炎接過書,果然是一本破爛不堪的書,剛打開,就已經有幾頁零零散散的掉了下來,羅沐將其撿了起來
羅啓炎將書翻到最後幾頁,仔細的看了起來,上面的內容與道長說的一字不差,不光如此,上面還說了:在被實施了巫術之後,生完孩子的女子也會命不久矣,
看到這裡,羅啓炎將書緩緩的放下,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羅清和羅沐也湊過來,看了看書中的內容,瞬間,房間裡似乎安靜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羅啓炎才低聲的問道長:“這些,你怎麼都沒跟我說”
道長:“當時我和你一樣,看到這些也是頗爲吃驚,如果說是巧合,那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巧合呢!而且,天厥以前確實是有一位巫師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實施巫術的”
羅啓炎聽後陷入了沉思,他努力的回想著當年的事
突然他說:“我知道了”
道長:“你想到了什麼?”
羅啓炎:“我想到了當年靖瑤懷孕的時候……,會不會是那個時候……”
道長:“那時候發生過什麼可疑的事兒嗎?”
羅啓炎慢慢的說道“靖瑤平時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可一旦有孕就容易暈倒,兩次都是一樣,當時懷清兒的時候,就請過幾個大夫看過,都說沒有什麼,多吃點補品就好了,後來是吃了一些,但都沒有什麼效果,爲此我也是憂心忡忡??!
在天厥時,鬼幽好像看出了我有心事,我便與他說起了此事,沒過幾天,他就派人送來了一盒丹藥,說可以給靖瑤補補,讓我試試
我當時也是有一點懷疑的,但想想靖瑤虛弱的身子,而且現在又懷有身孕在身……,就想著先吃一顆試試,可沒想到那藥很快就起作用了,第二天她就不覺得頭暈了,而且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我也就放下了戒備,直到生下清兒才停止用藥的,”
道長:“那靖瑤懷沐兒的時候呢?也吃了嗎?”
羅啓炎:“嗯,也吃了”
道長:“那你說問題會不會就出在那藥上”
羅啓炎嘆了一口氣:“或許吧!”
羅清:“可鬼幽爲什麼要這麼做?父親已經在爲他效勞了,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和沐兒”
羅啓炎:“我在十幾歲就進入天厥,報答鬼幽的救命之恩,本想著待上幾年就退出來,所以在後面的兩年裡,我不止一次的提出想要退出天厥,但都被鬼幽阻止了,所以他這麼做,會不會是想牽制住我”
這時,道長緩緩的說道:“或許,或許他不是想牽制你,而是想讓你們羅家世世代代爲他們效勞”
羅啓炎聽後,不解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道長解釋道:“你想想,清兒一見你就犯病,如果你當初不把清兒交給我,那鬼幽會不會以對清兒好的名義,將清兒留在天厥呢!
可你卻偏偏把清兒交給了我,他們失算了,所以又對沐兒下了手,這麼多年,還不是因爲大公子知道沐兒的失靈之事,所以沐兒纔不能完全脫身,而你也不敢冒這個險”
羅啓炎聽後沉默了
道長又接著說:“這麼多年,對於清兒和沐兒還有靖瑤的事,你一直都在自責,你認爲是你造的孽,老天爲了懲罰你,才讓你一家不能團圓,當我第一次看到這本書上的內容時,雖然沒有證據,但心裡早就認定這一切都是鬼幽乾的”
羅啓炎聽後,冷笑道:“這就是我造的孽啊!若不是我人在天厥,這後面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就連你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我對不住你們呀!”
羅清和羅沐聽到父親如此的說,兄弟倆心裡也不是滋味
羅沐:“父親不必太自責,我們誰都沒有怪過你,要怪就怪鬼幽太奸詐”
羅清:“是??!父親,說到底您也是被他算計了”
道長聽完,也說道:“孩子們說的對,歸根結底你也是個受害者,這些事情,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接受不了,怕你魯莽,後來想想,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是有必要知道的”
羅啓炎:“這就是你去偷紫珠的原因?可你又是怎麼知道紫珠在天厥的,除了死去的鬼幽外,就只有我和大公子知道此事,而你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道長:“是你告訴我的”
羅啓炎:“我告訴你的?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記得了?”
道長:“記得那時,你剛離開天厥,心裡高興,非要和我喝兩杯,喝到最後,你東拉西扯的說了好多話,說到高興的事,你就笑,說到難過的事,你又開始哭,徹底鬧騰了一個晚上,而那晚過後,我也就知道了紫珠的事,同時也知道了天厥的佈局”
羅啓炎:“是,是我酒後對你說的?”
道長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剛開始我還怕你說的是醉話呢!可後來我就聽說仙祠確實丟了紫珠,所以我才確定你那晚說的都是真的”
羅啓炎:“所以你就動了偷紫珠的念頭?可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憧纯茨悻F在……唉!”
道長:“對我是沒有什麼好處,但對蕓蕓衆生是有好處的”
羅啓炎:“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管世人的事兒嗎?”
道長:“是??!但我畢竟是修行之人??!有些事情不得不管啊!幾年前天厥作亂,衆人奮起反抗,雖然殺了鬼幽,但那種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的現象,使我難以忘記??!
而紫珠又能助長大公子的氣焰,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可始終沒有,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不能再等了,所以……
沒有了紫珠,天厥就無法再強大,或許到那個時候沐兒也會有脫身的機會”
羅沐聽後,眼睛溼潤了,他緩緩的叫了聲:“師叔”
羅啓炎:“你是不是從天厥出來時,就察覺自己中了屍毒,再加上與大公子的決鬥,消耗了太多的內力,所以怕自己無法穿過平山的靈氣,所以纔將紫珠交給了葉軒”
道長:“你說的沒錯,我想借助葉軒的手,將紫珠送回去”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可如今,我萬萬沒想到,紫珠不僅又回到了天厥,還害的師太……”
羅啓炎:“這怎麼能怪你呢,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傷”
道長:“我原本想借助閉關,來提升一下自己被屍毒消耗掉的靈力,我也不想你們知道我的事,所以也想借此機會避開你們,可沒想到我已經根本無法控制屍毒了”
羅啓炎:“你爲什麼要避開我們,你就應該從一開始別瞞著我們纔對,無論如何,都要去試一試才知道啊!”
羅清:“是??!師父”
道長看了一眼羅清,嘆了一口氣:“唉!不說了,不說了,我累了”
羅啓炎聽後,沉默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先出去了,你好好睡一會兒”
道長點了點頭,說:“今天你知道了這麼多,萬萬不可魯莽,凡事需從長計議啊!”
羅啓炎:“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你也別多想了,好好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