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穿上唯一的一套潛水衣,背上氧氣瓶。顯現(xiàn)出身體的樣子。邏各斯也找了套馬俊偉的衣服穿上。與紫蘇一起走出雜物間,來到甲板上。
自從馬俊偉與日本人被變成白癡之後,其餘人幾乎每天白天都聚在甲板上。他們眼巴巴地眺望著大海邊際線,希冀著大陸海岸的出現(xiàn)。或者遇到另一艘大船,將他們迎救出去,離開這艘詭異、‘陰’氣森森的鬼船!
甲板上的人看到紫蘇二人走上來,全部都嚇的擠成了一團。杜爺仔細地看了下紫蘇留在甲板上的影子,暗暗吁了口氣,輕輕嚅動嘴‘脣’,對旁邊牙齒都在咯咯作響的小六子說:“她不是鬼,她有影子!”
紫蘇衝那個法國潛水員伸出食指,勾了幾下:“你!過來!”
法國人雖然聽不懂中國話,但卻乖乖地走了過去。紫蘇用雙眼凝視法國人的眼睛,汲取了他部分關(guān)於潛水方面的記憶。
紫蘇按照法國人的記憶,檢查了一遍裝備是否齊全,調(diào)整穿戴好。
“邏各斯,我會陪你回上海看大衛(wèi).科‘波’菲爾的魔術(shù)表演的!”紫蘇隔著面鏡,衝邏各斯做了個OK的手勢。傳了一道意念給他,坐在船舷,向後一翻,跳進了大海。
紫蘇雖然通過法國人的記憶,知道了如何潛水。但剛?cè)胨畷r,用嘴呼吸很不習慣,她先用呼吸管在水面適應了一會。纔打開排氣閥,將潛水服裡的空氣排盡,慢慢潛入水中。
她的背上繫著根長長的纜繩,邏各斯看著線盤呼啦啦地飛快地轉(zhuǎn)動著,心揪緊成一團。其餘人也都靜靜地站在甲板上,等著船靠上那個看起來只有幾塊巖石突出海面的小島。
船上的淡水,食物,船的電力、燃料等等都不多了,如果再繼續(xù)飄‘蕩’在海上,他們最多還能堅持半個多月。此時他們已在茫茫大海中飄了一個半月之久。
隨著潛入海水越來越深,光線越來越暗。紫蘇打開頭頂?shù)恼彰鳠簦灰姽馐卵ā愕娘h浮物一團一團地從她身邊飄過。遠處的深海有著龍王‘洞’裡的熒光蟲般自然發(fā)光的小動物,隨著運動,飄來‘蕩’去。但一旦接近它們,就會熒光消失,只有粉塵般的浮游物。
紫蘇沒有選擇登上小島再去找尋暗的準確位置。而是在島外就潛入海底。因爲她深知暗也是紫星族人,他不可能被困在島面上。從海底先探測下四周的環(huán)境,再確定進入路線,可能更直接些。
當手腕上戴著的潛水電腦中的深度計到達400米時,法國人的記憶告訴紫蘇這已經(jīng)是當前人類下潛深度的極限。她開始往前保持平劃,接近小島巖石海底部分。
漸漸地,頭燈光束下出現(xiàn)了巨柱般的巖石,巖石與巖石之間有寬窄不一的縫隙。寬的如一條深不可測的大海溝,窄的有如一線天,只有魚蝦們在縫隙間自如在穿梭。礁石上長滿了珊瑚與海綿,形態(tài)各異的魚、水母、海蛇等等,以前從未見過的海洋生物聚集在珊瑚叢中。對紫蘇這個長相怪異的美人魚並不排斥,甚至有小‘吻’魚游過來,啄食紫蘇潛水服上附著的浮游物。
紫蘇沒有心情欣賞海底的美景,頭燈光束雖然能照亮身前的景物,但由於過於聚焦,反而會顯得光圈外的海景更黑暗。紫蘇索‘性’關(guān)掉頭燈,閉上眼睛適應一會,再啓用夜視能力觀察環(huán)境。
她進入一條比較寬的海溝,繼續(xù)往前遊劃。突然,前面出現(xiàn)一隻巨大的水母,長約兩三米的觸鬚上發(fā)著閃電般的電流。紫蘇一進入海溝,三條觸鬚朝她一卷,就如巨蟒纏身般將紫蘇緊緊地纏繞了起來。
電水母沒有跟紫蘇再作任何的意念‘交’流,直接就想通過觸鬚將紫蘇身上的能量盡數(shù)吸收過來。
紫蘇只覺得‘胸’前氣息一窒,本來400米深的海水壓強並沒給她帶來任何不適。但隨著觸鬚的越纏越緊,紫蘇只覺得呼吸器的管道都被壓榨的沒有一點縫隙了。嚴重缺氧的頭部,一陣昏眩。
紫蘇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她凝神想著放在船上的軟劍,再度睜開眼睛時,它已出現(xiàn)在電水母的觸鬚外面。紫蘇‘操’控著軟劍朝觸鬚上割去,卻發(fā)現(xiàn)觸鬚的韌‘性’極強,軟劍根本破不開它的一丁點皮。
電水母纏著紫蘇,隔著密不透氣的潛水服,正愁沒有縫隙可鑽,吸收不了紫蘇的**。看見軟劍出現(xiàn)在面前,觸鬚一鬆,‘露’出紫蘇腹部的一塊空隙,捲起軟劍便朝紫蘇身上刺來。
紫蘇的雙手被縛,僅憑著意念控制軟劍,力量自然不敵電水母用觸鬚直接卷拿著。軟劍的尖鋒在紫蘇的腹部潛水服上割開了一個小口子。電水母的觸鬚像一條蛇一樣,鑽進了那個豁口,象一條水蛭般吸在了紫蘇的皮膚上。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瀰漫了紫蘇的全身,她整個人觸電般不停地顫抖起來。
但——奇怪的是,紫蘇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反而覺得那股電流很溫暖,很舒適。紫蘇凝神控制那道在她體內(nèi)‘亂’竄的電流,將它引導聚匯在丹田處。隨著電流越來越強,丹田處越來越熱,紫蘇再次體會到了在羅布泊無底‘洞’中,吃了血木耳後差點發(fā)狂的感覺。
紫蘇覺得整個人像座活火山,熾烈的溶漿在體內(nèi)翻滾,奔騰,尋找著渲瀉的出口。她終於忍不住將那股熾熱爆發(fā)了出來。雙臂使勁地往外一崩——隨著一股強大的能量爆發(fā),電水母纏繞在紫蘇身上的觸鬚突然象崩斷的橡皮筋,被截斷成幾截,隨著海水飛散開來。
有如一顆原子彈爆炸似的,從紫蘇身上擴散出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海水突然排出了一個真空帶。海水被瞬間向四周擠壓,衝到海溝兩邊的礁石上,‘激’起一股沖天巨*,直飛上海面。
海面靠著小島的探索船,鐵錨牢牢地將船鎖在了岸邊的礁石上。突然升起的海‘浪’,將小船託舉的高高的,然後又猛烈地從高空中丟落了下來。
一直守在線盤旁的邏各斯,被甩到了船的另一邊,他拼命地抓住船舷。纔沒有掉進海里。而船上的其餘人,除了船長,全部都在紫蘇下海後上了島上的巖石。他們要去尋找淡水,補給食物。
杜爺他們走在小島凹凸不平的巖石上,只見小島總共就只有幾塊光禿禿的巖石突出海面。上面佈滿了海鳥的糞便與海藻等其它粘糊糊、滑溜溜的東西。
突然一陣巨烈的晃動,象是發(fā)生了地震一般,他們腳底下的巖石搖晃了起來。杜爺所站的巖石突然裂開了兩瓣,隨著底下巖層的斷裂而直接往下墜落而去。
小六子眼明手快,撲出半個身子,抓住了大叫著盲目抓瞎的杜爺?shù)氖帧7▏思皶r地拖住了小六子的‘腿’。三個人形成了一條鎖鏈,掛在了缺了半邊的巨巖上。
另兩個水手也從旁邊的巖石跳過來幫忙。但突然一股沖天而起的巨*從海底升起,法國人用法語高喊道:“趴下!”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兩個水手似兩隻螞蟻般,被一股巨*拍在巖石上,卷退回了海底,小六子手上緊抓著的杜爺也不見了蹤影。巖石下的海‘浪’兀自吐著泡沫,憤怒地在巖石間左衝右突,許久不能平息。
探測船搖籃般在跌宕起伏的海面上搖晃了一陣,終於平穩(wěn)了下來。
邏各斯跌跌撞撞地跑進駕駛艙,船長正從地上爬起,驚慌失措地問道:“剛剛發(fā)生了什麼事?是地震嗎?”
“不知道!”邏各斯心頭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感,他前面一直不敢感應紫蘇,怕給她潛水帶來困擾。現(xiàn)在顧不了這麼多,忙打坐閉目,可是——感應沒有反應!
邏各斯拼命壓制自己內(nèi)心的焦躁,想要感應紫蘇,卻突然頭部一陣刺痛,大章魚強行進入了他的意識,控制了他。
“快!開船!離開這裡!”被大章魚控制的邏各斯睜開眼睛,命令船長道。
“不行,他們上島了還沒回來,下船的舷板被‘浪’沖走了。”船長一邊吃力地扛起另一塊木板,一邊朝甲板上走去。岸邊巖石上,站著小六子與法國人,正在拼命地衝船上揮舞著雙手。小六子見鬼一般厲聲嚎叫:“快!讓我們上去,讓我們上去!……”
船長將木板放下,一搭上巖石,小六子跳上木板,連滾帶爬地回到船上。法國人也筋疲力盡地倒在甲板上,雙眼出神地望向天空,腦海不停地回放著剛纔的畫面。三條鮮活的生命轉(zhuǎn)瞬間就被大海吞噬,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杜爺呢?!”船長拉著小六子追問道。他是杜爺請來的,杜爺如果不在,他的錢誰來付啊?
“杜爺?shù)暨M海里去了!”小六子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快開船!快!離開這裡!”最後兩句他幾乎是帶著哭腔在央求船長。這一切都是噩夢!他發(fā)誓如果能回到上海,他再也不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