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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百鳥朝鳳

紫龍谷的八月,涼風習習,秋風送爽。茂盛的植被將紫龍谷的秋天比外界提前一些到來。金黃‘色’的稻田,象烤脆了的黃油油的蔥‘花’餅,沒幾天就被人們啃光了。因爲紫蘇下令必須在中秋節前將稻穀收割完畢,全部進倉。

進入八月後,紫蘇便獨自一人前往北山山‘洞’將引魂礦開鑿了出來。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引魂礦的周圍又生成了一圈新的玄冰。

紫蘇挖出引魂礦,只見它只有手指頭那麼丁點大,象塊含有蟲蛹的琥珀,晶瑩剔透,核心中隱隱有著一點‘精’斑。

它之所以能在玄冰裡暈出一大圈光暈,是因爲玄冰象玻璃一樣,透明且具有折‘射’‘性’,一層層暈染開來,就成了初見時的模樣。

北山離紫龍谷比較遠,紫蘇將之取出,放在了紫龍崖第六層。又方便取,又不會影響到人。鄉民就可大批依次進入山‘洞’搬運玄冰塊了。

站在紫龍崖向下觀望,只見眼睛形狀的紫龍谷,靠東邊的眼角處,兩座高高的觀望塔拔地而起。

在那裡,原本是片沼澤地。這也是阻擋紫龍穀人出谷的一道天然屏障。

但現在,在這裡,被人們用木板當浮橋,源源不斷地運來雲母礦。依照站在觀望塔上的術長老的指示,被擺成了太極圖的一半空心魚形。

八月十五,術長老在觀望塔上‘插’上一面引風旗,最後一次觀測了下風向。白‘色’絹質的旗幟在微風中只揚起了一點點角。

北山運玄冰的人們也陸續到來,在雲母礦的另一邊,用玄冰鋪成了一個實心的旋轉魚形,與雲母礦相連相接,大頭的一端留了個空點。

白冰中留個空點,黑礦圍著的沼澤地上也用石塊蓋著個圓點。整個圖形剛好是個完整的直徑達三十米左右的超大太極圖。

雲母與玄冰都似鏡子般,不僅能起到圍陣的作用,還能反‘射’熱‘浪’,將溫度集中。更能減輕紫蘇這邊的熱‘浪’傷害。

太極圖的四周隔開幾丈遠,鋪上一圈木板,按八卦方位擺放整齊。

十五的月兒十六圓,每年的這時期,月亮、太陽、地球呈直線排列。月亮與太陽對地球的引力值達到最大。所以浙江人們每年在八月十八左右有氣勢磅礴的錢塘江‘潮’觀看。

同樣,紫蘇的磁場也將在這幾天內,達到最強境界。

八月十六,太極八卦圖已經擺放完畢。紫龍谷的人們早早吃過晚飯,遠遠地站在南山與北山腳。眺望著沼澤地中的八卦陣。

紫蘇泡在自己石室裡一個熱汽騰騰的木桶裡,邏各斯正拿著磨得鋒快的剃刀,將紫蘇所有的‘毛’發剃去。因爲要煉化超高密度的引魂礦,必須要高達兩千以上的溫度。紫蘇雖然有玄冰作屏障,但以防萬一,還是得將容易燃燒起的‘毛’發剃除乾淨,也不能穿衣服入內。

洗淨身體後,紫蘇戴上造長老特意爲她定製的‘玉’頭套。如金縷‘玉’衣般的作法,將幾塊平整的‘玉’片連綴在一起,形成一個頭套,保護紫蘇的腦袋。

紫蘇將身體隱形,先上紫龍崖拿到引魂礦。然後來到八卦陣旁,飛進了玄冰中間的那個空點。她將引魂礦虛空掌控著,緩緩飛向另半邊魚形。

玄冰壘起的高度近有十米左右,紫蘇埋身其中,陣外的人看不見她絲毫身影。只看見一個碧綠的‘玉’頭套憑空從遠處飛來,隱入玄冰中,然後一個發著微弱光斑的光點飄忽而起,懸浮在雲母礦堆中間。

武長老最先飛身上了最東邊的觀望臺。手掌將蓋住沼澤地的那塊石板掀起,往陣外一扔。

拿著一把弓,搭上已點燃箭頭的火箭。“咻”地一聲‘射’向已被揭開封板的沼氣出口。“哄”地一聲引燃了源源不斷從地底冒衝而上的沼氣。

選在八月十六這天,也正是因爲月亮的引力能儘量持續地將沼氣吸引出地表。提供持久的燃料而不用爲找不到煉化引魂礦之火,容它之器而苦惱。

有如你深吸一口香菸,然後將它吐在一個窄口玻璃杯中,你會發現那煙霧一直在杯中繚繞一樣。雲母礦堆圍而成的環形圈也將那些靠近明火,直接汽化的玄冰煙霧牢牢鎖住。漸漸地,霧汽越來越濃,人們只能看見透明的雲母折‘射’出的火光,散發著一圈奇異的橙‘色’光暈。

紫龍谷的人們沿著運送材料搭成的浮橋,慢慢向八卦陣靠攏。他們依次站在了乾、坤、艮、兌、震、巽、坎、離八卦位置的木板上。

東方觀望塔上站著武長老、楊敬宣、錢鐵虎。西方觀望塔上慢慢爬上幾個人,他們是邏各斯、龍妙音與術長老。

月亮漸漸高升,雲母堆中的明火也越來越亮,橙‘色’變成了紅‘色’。

錢鐵虎敲起了塔上架著的大皮鼓,“咚咚……”由緩漸快,沉著有力的鼓點‘激’勵著八卦陣邊的人們,人們嘴裡和著鼓點“嚯!嚯!”地吶喊著。聲音響徹雲霄,氣勢磅礴,‘蕩’氣迴腸。若月亮中真有嫦娥,她也必定會側目觀望,爲之動容。

天時、地利、人和,陣法之大成必須條件。紫蘇都擁有了。隨著陣內溫度的逐漸升高,她摒氣凝息。進入假死狀態,只留一絲意念‘操’控著對面的引魂礦,讓它始終懸浮在火焰的上方,溫度最高的頂點。

錢鐵虎的靈兒不知道是爲鼓聲所吸,還是被雲母瑰麗的‘色’彩所引。它突然從八卦陣巽位中獵長老的肩上竄躍上了東方觀望塔。它在塔上吱吱‘亂’叫,狂躁不安。錢鐵虎專心擂鼓,並未睬它,卻不料它使勁一跳,竟縱入了雲母堆中間的火焰中。

“哄”的一聲,火焰高漲,溫度爆增,紅光巨‘射’。但轉瞬又恢復了平靜。

西邊觀望塔上的術長老見此景,喟然長嘆:“古時有莫邪自奠溶爐,助干將煉劍的傳說。竟然真的有奇效!”

龍妙音靈機一動。見東方塔上的錢鐵虎愣怔一旁,鼓聲停頓。她拿起身邊翠綠如竹的‘玉’笛,吹奏起“百鳥朝鳳”曲子來。

此曲本應用嗩吶來演奏。曲調高亢尖銳,需要運足中氣。邏各斯只見龍妙音的腮幫上的酒窩深陷,神情在月光下,莊嚴肅穆。

龍妙音吹奏的這曲“百鳥朝鳳”與現代人聽著的‘混’合樂不同,它是由‘玉’笛單奏的仿各種鳥類的叫聲而成的。先輕後高,及至後來,尖銳成一絲聲線,直衝霄漢。似乎在召喚山間所有的鳥兒。

果然,遠處山間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影兒。

各種種類的鳥兒,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從遠處聚集而來。先到的幾隻在龍妙音所在的觀望塔上盤旋幾圈,似乎感受了到某種指引,突然如撲火的飛蛾般衝向了塔下的陣中。

一隻,兩隻……成百上千只鳥兒,前撲後繼地衝進火焰中,火焰一漲再漲,沖天而起。

西方塔上的龍妙音嬌軀輕顫,竭盡全力繼續吹奏著召喚曲。

陣外的人們都瞪目結舌地觀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竟忘了前面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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