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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冬末的雪

那晚之後的第二天,歐陽初夏很早就將自己姐姐的骨灰盒還給了我。

之後,歐陽初夏則變得笑口常開,完全不敢想象就在第一天到我家的晚上,而且前一晚上還對著自己姐姐的骨灰盒偷偷抽泣。

其實,我對歐陽初夏一直有很多疑問,其中一個就是,爲什麼她老是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堅強無比的樣子呢?明明可以很和藹可親地與別人相處,但是到了我這裡,就變成野蠻女生,對我是不打則踢。

寒假已經過去了一半,這期間,胖子也和歐陽初夏熟悉了很多,閒著沒事就開車帶著我們出去玩兒。

歐陽初夏也和她相處得很融洽,看胖子一臉的高興,估計這貨把他當成歐陽末雪了,畢竟歐陽末雪曾經救過他,這對胖子來說意義非凡。

這不,又是一年的春節到了,不得不感嘆時間的飛逝,還記得上一個春節的時候,我和胖子還在高中,這一次春節,胖子工作,而我也上了大學。

一大早,我依舊起來做我的老本行,貼對聯,當我站上凳子,總會不自主地想起胖子,從小都大,只要是過年,我和他就是家裡貼對聯的,但越長大,越不喜歡幹這事兒,所以,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每當我貼對聯的時候,就會聽到胖子媽對胖子的吼罵聲,而胖子也會發出慘叫聲。

但今年不一樣,過年的時候,大家都輕鬆,可偏偏胖子幹了警察這一行,所以,我們最輕鬆的時候就是他最忙的時候。

對面的屋子裡再也沒有傳出胖子媽的謾罵聲,也沒有聽到胖子的慘叫聲,這個年,似乎會很寂寞。

“喂,你快點行嗎?”歐陽初夏在我跟前抱怨著:“站上面站那麼久幹嘛?貼好了就快下來貼其他地方,我端著漿糊手很酸的好吧?”

俯視著跟前的歐陽初夏,來到我家,這傢伙適應得很快,一開始穿的那些名牌自從第一天之後就從來沒有穿過,現在穿的是我媽帶著她去集市上買的一套運動服,盜版的耐克,不過,在他身上穿起來,似乎比正版的還好看。

“好好,你別催”說著,我從板凳上跳了下來走向大門,一邊走,一邊嘀咕著:“真不知道是你家還是我家,整天對我兇兮兮的。”

“你說什麼?”歐陽初夏問了我一聲,還沒等我回答他就大喊:“阿姨,汪楠欺負我……”

“誒誒誒……”我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巴,但爲時已晚。

“我說汪楠,你能不能安分一點?”伴隨著我媽的吼聲,只見她從廚房裡面快步走到了我面前。伸手就揪住我的耳朵:“人家初夏好不容易來我們家玩兒,你怎麼老欺負她呢?你信不信我揍你?嗯?”說著,揮手在我背上輕打了兩下。

“哎呀,媽你輕點,輕點”掙扎著拜託被抓住的耳朵,我喊道:“我沒有欺負她,是她欺負我,污衊我。我沒有欺負她”

一邊大喊,我一邊跑出了家門口。

“你還跑,還跑……”我媽叉著腰站在門口,氣沖沖地看著我。

“嗚嗚……阿姨,你也別打他了,他不喜歡,我走就是了”歐陽初夏捂著臉哭著說:“我這就走。”說著,轉身就進家裡。

真的假的,這樣也能哭出來?

在我驚訝之際,我媽伸手便拿起旁邊的掃帚,幾步走到我面前,逮住我就往家裡拉。

“初夏,你別生氣,我叫這臭小子給你道歉。”說著就將我抓到了歐陽初夏的面前。

見面前的歐陽初夏低著頭,抽泣著,居然還真的流出了眼淚。

沒辦法,我只好道歉。

“對不起啦”我小聲說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惹你生氣,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氣了,也別走了,你走了,我媽會把我殺了的。”

“噗嗤”歐陽初夏一下就笑了起來,擡起頭看也不看我就挽住了我媽的手:“阿姨,走,我幫你做菜去。”說著就拉著我媽走向廚房,臨走前還不忘給我做一個鬼臉。

見狀,我只能吃啞巴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她來到我家之後,就似乎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老師愛捉弄我,而我爸媽呢,又特別喜歡這個傢伙,只要是她告狀,我爸媽就幫著他,搞得我現在感覺自己纔是外人一樣,真是氣死我了。

出了客廳,拿著一旁的對聯,自己端起漿糊走到大門邊,一個人慢慢地貼對聯。

過年的這天其實是忙碌的,我媽和歐陽初夏在廚房忙了一整天,而我就在一旁打掃家裡的衛生。

到了晚上,我爸回來了,飯菜也擺放好了。

接著爸爸燒了一些紙錢,供拜了一下逝去的老人。之後放了放火炮開始吃飯。

以前過年,都是我和父母,一家三口,雖然也很熱鬧很快樂,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而今天,在歐陽初夏的加入下,我終於知道缺少什麼了。

四方形的桌子上面滿滿的都是飯菜,四個人,一人坐一邊。

坐在我右側的歐陽初夏很是活躍,一會兒給我爸夾菜,和他說說工作上,還有問了一些他年輕時候的輝煌事蹟。

這不禁讓我爸興趣大增,自從歐陽初夏到我家之後,我爸就經常與她說起年輕的事兒,每次說起的時候,我爸都激情萬丈,一副又回到了二十歲時候的樣子。

和我媽呢,歐陽初夏則是經常幫著做家務,說說廣場舞,教我媽跳一些比較複雜而新鮮舞蹈,聊天的時候呢,歐陽初夏總是會問我媽我小時候的事兒。

這也讓我媽興趣萬分,每次說到我小的時候,雖然嘴上都說我怎麼怎麼調皮搗蛋,但媽媽的臉上總是露出幸福的笑容,那時候我也才知道,媽媽是偉大的。

整頓飯氣氛活躍得不行,能時不時聽到爸爸豪放的大笑,看到媽媽臉上紅潤的笑容與美麗的酒窩。

爸爸因爲高興,喝了幾杯酒,但他不慎就兩,吃完飯就睡覺去了,沒有多久,在客廳就能聽到爸爸的鼾聲。

媽媽吃了飯則是跑到胖子媽家去打麻將,幾個長輩湊成一桌很是快樂和諧。

而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此刻坐在我對面沙發上看著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歐陽初夏,她總是有能力找符合我爸媽口味的話題,總能逗他們笑,和他們一起開心,而以前少的,也就是這種還款愉悅的氣氛,因爲我的性格,不是一個特別開朗的性格,所以導致家裡面也沒有多少活躍的氣氛。

“哈哈哈……”

看著動畫片,歐陽初夏笑得像個小女孩兒。

其實,有時候她也挺可愛的,看著充滿了可愛笑容的歐陽初夏,我的心居然開始加速跳動了起來。

“哈哈……”笑著,歐陽初夏突然向我看了過來,霎時間我感覺到面紅耳赤,心跳加速,趕緊躲避開她的雙眼,不自覺地稍稍底下了腦袋。

“嗯?”歐陽初夏看著我疑問道:“你幹嘛?變性了?低著頭幹嘛?”

“沒……沒幹嗎”我結巴著說:“我只是想說,想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歐陽初夏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問道:“我經常欺負你,捉弄你,你還謝謝我?”

“額……”我啞然說:“謝謝你這段時間讓我爸媽那麼開心。”

“那是必須的”昂著頭,歐陽初夏衣服得意的樣子,說:“你也不看看是誰在你家,有我在,他們能不開心嗎?”

“所以我才謝謝你”

“嘿嘿,好,我接受的你謝謝。”歐陽初夏稍稍轉過身,撐著下巴對我說:“爲了報答我的感謝,去幫我倒杯熱開水來吧!”說著,看也不看我,又繼續看起了動畫片。

“好勒”說著,我起身,給她倒了一杯開水放在她身邊,接著便叮囑道:“是開水,很燙,你小心點。”

“恩恩,好的,我知道了”說著,吃著葵花,自顧自地看著動畫片,不再理我。

經常被忽視我已經習慣了,索性站起身,準備出門看看,現在都晚上十點了,不知道胖子回來了沒有。

站起身打開客廳的門,我卻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驚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外面居然開始下起了大學,很大很大。

仰頭看著從天而降的碩大雪花和地上已經鋪起薄薄一層的白雪,在我印象中,似乎只有小時候見過這麼大的雪花。

“哇……下雪了!”歐陽初夏突然從我身後竄出,跑到院子裡,仰著頭,雙臂平展,整個人沐浴在碩大的雪花當中。

高高的馬尾隨著她自身的轉動在白雪中飄蕩,兩側的髮鬢在飄蕩與臉頰兩旁,身在白雪之中的她美麗到了極點,一時間,我看得出了神,就像我第一次看到歐陽末雪的時候一樣。

“知道我爲什麼叫初夏,而姐姐叫末雪嗎?”轉著圈,沐浴著白雪,歐陽初夏問道

“啊?”我反應過來說:“不知道,是爲什麼呢?”

“哈哈……”可愛而動聽的笑聲從她口中傳出,歐陽初夏仰著頭,雙手放到嘴邊做出一個喇叭狀喊道:“姐姐,你在那邊還好嗎?這場雪,是不是你送給初夏的禮物?初夏好想你……好想你啊!”

她的喊聲似乎驚動了天地,雪下得更大了,慢慢地低下頭,我卻看到她那雙紫色的雙眼,早已淚光盈盈。

這大概是這個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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