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歸來

下午4點多。

南方城市的炙熱，把無比繁華的琶舟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羣，逼向空調的涼風下，清爽無比的琶舟展館裡面。

珠寶展銷會的客流量，達到一日之內(nèi)的最大化。

即使這個偏僻的角落，也遊客紛紛而至。

而白宇這時，展位前，卻空無一人。因爲所有珠寶，都提前賣完了，在珠寶展銷會結束之前，便賣光了。

等白宇和楊總監(jiān)最後的一筆帳單，結算完畢。

然後，楊總監(jiān)打電話去請珠寶物流公司，託運珠寶去了。

白宇則徹底閒暇下來。

閒來無事的白宇，就跑去旁邊的展位，溜達去了：“嘿，你完成了幾筆交易呢？”

“哎，可別提了！白宇，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

曾經(jīng)對白宇的嘲諷，就是這位店主，現(xiàn)在的眼淚，他哭喪著臉，懊悔不已：“你讓我明白，什麼是差距，什麼是奇蹟，什麼是尖嘴薄舌，逞口舌之快，卻自己打自己的臉！也讓我明白，以後要少說多做，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妄下定論，以免自取羞辱……”

“哈哈哈！”

白宇大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生在於進步，你已經(jīng)進步了。”

這位店主一臉惡寒，暗歎白宇就是這麼一位蹬鼻子上臉的人，但也算是佩服至極了。

白宇轉身走了，開始在珠寶展銷會上，到處閒逛。

在這裡，兩天了，白宇都沒有去逛過，以後說起這件往事，如果說自己在珠寶展銷會的一個角落，坐了兩天，完全不知道里面別的地方。是什麼樣子，也有夠丟人的。

不能白來一趟，就跟隨客流，四處逛逛吧！

某個展位上。

白宇坐了下來，冒充消費者一番挑選，滿意的直點頭，很是喜歡。但到交易的最後一步，白宇道：“我們再四處看看，如果沒有遇到更好的，就回來買你的。”

“好好！你是顧客，如果能買到最稱心如意的商品，貨比三家。仔細選購，都是應該的。”

店主熱情招待，笑臉相送。

然後白宇一去不返，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從此，茫茫人海便是永別。

這位店主等啊等。盼啊盼，白宇都沒有回來……然後他會認識到，白宇的那些話，都是社交辭令，都是謊言，是敷衍，不是真心話……然後覺得這個社會如此艱難……

這是曾經(jīng)……白宇遇到過的遭遇。

現(xiàn)在，以消費者的身份。再演示一遍，從不同角度，進行人生體驗，感覺心情很不錯呢……

琶舟展館的最中心位置。

白宇來到了東方御集團的展位，見識到了他們財大勢粗的一面。

也見識到了其他主辦方的強悍。

“叔叔，是你嗎？”

突然。

人羣裡一個小正太掙脫媽媽牽著的手，飛快跑到了白宇的身邊。抱著白宇的腿，驚訝的大叫道：“叔叔，真的是你哎！”

白宇低頭一看，記憶中火車裡的畫面。逐漸浮現(xiàn)，於是也有些驚訝的笑道：“原來是你呢？怎麼一個人跑這裡來了？”白宇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偶遇。

白宇提起小正太的胳膊，把他舉過頭頂，惹得他驚聲尖叫大笑，然後又被白宇放下地面，周圍路人紛紛側目觀看，以爲看到了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的畫面。

“爸爸媽媽也來了。”小正太道，並指向人羣裡一對男女。

“哦？”

白宇驚訝的看去，然後這對男女就向白宇走了過來。那位妻子，望著白宇的眼神複雜。那位丈夫，則有些懷疑的望著白宇，時不時還偷偷看向自己妻子的神情。那般模樣，好像懷疑白宇和他老婆有一腿的樣子。

走近之後，白宇把小正太還給他們，道：“孩子看好一點啦，別走丟了。”

“嗯。”媽媽重新牽起孩子的手。

“你是……？”爸爸疑惑，並充滿警惕的問白宇。

白宇不理他，反而詢問他老婆，道：“那天晚上，沒有遇到危險，安全到家了吧？”

“嗯。”媽媽的臉色，更加複雜加尷尬。

“那就好。”

白宇放心了。那天晚上，白宇玩心大起，套出了他們家的家庭地址和聯(lián)繫電話，送她們離開後，也確實有點擔心她們會遇到壞人呢，現(xiàn)在，終於放心了。

兩人萍水相逢，此事也算終結了。

所以，白宇道別道：“有緣再見吧。”

“永遠不見纔好。”媽媽依舊是這句話。

“叔叔再見。”小正太依舊很熱情。

只是今天，旁邊多了一個人，依舊滿臉狐疑，被白宇直接無視了。

然後，白宇走開了。

身後是夫妻倆的低聲交流：“他是誰？”“我也不知道名字，在火車上，坐在鄰座。”“真的是這樣嗎？”“當然啦！不信你問孩子……婚姻裡，能不能有點信任啊……你常年在外，我都沒有懷疑過你……”“好吧我錯了，今天珠寶展銷會，有促銷，給你買，開心一點啦……”

白宇在展館裡，逛了幾圈，便又回來了。

回到了自己展位的那個角落。

沒想到……

在早已空蕩蕩的展位裡，看到了那個清秀的東方小同學。

她略顯失落的坐在白宇的展位裡，坐在白宇曾經(jīng)坐過的位置，低著頭，像是在思索什麼……

砰砰砰！

白宇敲了敲玻璃櫃臺，笑道：“起來招呼客人了。”

“噢！我不是這裡的店主的……”

東方小同學慌忙站起身，道歉道：“原來的店主，好像把珠寶賣完了，然後離開了。我只是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的……”

她話音未落，卻已經(jīng)擡頭看到白宇的衣服，還有白宇的面容，頃刻愣在那裡……

驚訝道：“你還沒有離開嗎？我以爲你已經(jīng)離開了……”

“你專門來找我嗎？”白宇跳進展位裡，找個位置坐下。

東方小同學也趕緊坐下，低聲否定道：“當然不是專門啦。只是路過這裡。看到你不在了，就坐下休息會的。”

“嘻。”

白宇一笑了之，並不揭穿她，問道：“現(xiàn)在的學生，這麼清閒嗎？都不去上學？”

“今天是假期好吧！”

“額。”

這回輪到白宇尷尬了，無論是在遊樂園上班，還是在酒店上班。白宇都還沒體驗過假期是什麼呢。所以，對假期觀念，相當薄弱，根本就不會去關注。

“所有珠寶，都賣完了嗎？”女孩問。

“嗯。”

白宇點頭：“要離開了。能再次遇到你，和你道個別。也好。”

“……”女孩有些傷感。

“好好學習。”白宇鼓勵。

“嗯。”她點頭。

“注意身體。”

“嗯。”

“再見。”

“嗯。”

白宇接到楊總監(jiān)的短信，要趕時間回去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下午5點了。私家車上高速，回去的路程，也要三個小時。爲了不使回去的時間太晚，所以，要離開了。

白宇站起身。摸了摸女孩的頭髮，然後轉身跳出展位，一步一步離開了。

什麼都沒有留下。

女孩望著他的背影，在離開前，能夠道別，也算知足了。雖然心裡有一種小小的渴望，如果能留下他的聯(lián)繫方式，就更好了。可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這是什麼事都只會藏在心裡的美好年紀。

她什麼也沒有得到。

白宇走出珠寶展銷會，找到停在展銷商停車位裡的楊總監(jiān)的車，然後鑽進去，大喊一聲：“出發(fā)！我們回去！”

“這個城市，再見了！”

楊總監(jiān)默默補充道：“白宇，你是滿載而歸！”

“彼此彼此。”白宇笑道。

回去的路途。是無聊的。三個小時的行程，除了司機，大部分旅客，或許會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或許還會睡著。

但白宇比較新奇，比較精神。

上一次坐火車，來到廠州市，是夜裡，窗外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到不到，看不到沿途的風景。

這一次回去，是下午，窗外陽光明媚，視野廣闊。

白宇每來到一個新位面，對這個位面的事物，動植物，都是比較好奇的，所以看了一路的風景，碰到新奇的事物，就會把昏昏沉沉好像要睡著的楊總監(jiān)和女助理叫醒，喊道：“快看，那是什麼鳥？那麼大，在天上飛？好像裡面還坐著人！”

“直升飛機啦！”女助理崩潰的吼道。

“難道是強橫的可以御空飛行的超級大法寶？不知道出自哪位煉器大師的手？坐在法寶裡的人，不知道是來自哪門哪派？他們御空飛行，是要參與門派之爭，去找仇敵戰(zhàn)鬥嗎？”白宇不停地詢問。

女助理瞪了白宇一眼：“深井冰！”

“快看！那條河怎麼了？爲什麼顏色是黑的？難道是……詛咒之地？裡面有魔道作祟？”

“被污染了啦！”

“那個人在打怪升級，不知道有沒有爆出極品……”

“那是屠宰場在殺豬啦！”

“……”

一路上白宇的問題不斷，楊總監(jiān)和女助理，還有司機，都覺得白宇是故意調動氣氛，還別說，向來死氣沉沉的旅途，因爲白宇的大吼大叫和奇怪言論，充滿了歡聲笑語。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外面的視野小了，白宇也慢慢沉默了。

迴歸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晚上8點，他們歸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