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回答他的是老七,道:“看來這次的麻煩實在是太大,連巖先生也無法抵擋。我們吳家有大難了?!?
吳英臉色鐵青,他們自從知道了吳天學習到了氣衝雲霄訣之後,便知道自己吳家早晚也會有一天,因爲這門天階功法,發生動亂。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而且對方的實力,讓人這麼絕望。
“老爺也不必擔心。既然巖先生重傷昏迷,對方都沒有趁機來偷襲,說明對方的傷勢恐怕不會比巖先生輕鬆多少?!?
老七沉穩道:“而且巖先生之所以不敵,恐怕也不全是巖先生的功力問題。這三年來,巖先生的衰老你我都看在眼裡,恐怕,巖先生早有暗疾啊。”
吳英點頭,這一點,他和老七早就有所猜測。
“可是,老子我怎麼能夠不擔心!”
吳英一雙熊掌一般的大手,拼命的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連日激戰,雖然他沒有受傷,可是雙目血紅,還是說明了他的疲勞和憂慮。
“那個小子怎麼這麼大膽,竟然敢跟武宗強者鬥心眼,還有你啊,老七,你怎麼就這麼放心,他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老七苦笑,卻沒有辯解什麼。
吳英抱怨一通,安靜了下來,道:“老七,是我著急了。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們也沒有辦法,如果小天不離開的話,恐怕纔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事實也是這樣,面對武宗強者,當時任何人沒有抵擋的可能。如果在大龍山硬抗,恐怕所有人都不可能活著逃回來。
直到現在,他們吳家沒有一人減員,這已經是近乎奇蹟。至於小天那邊,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碼說明吳天還是有著活著的可能性。
“老爺,少爺機緣深重,恐怕將來必然有著大氣運,而且所修習的功法如此超絕,定然有著化解之法?!?
老七的這些話,卻是純粹的安慰人了,因爲他自己也不確定,只能把一切的希望,放到了吳天的身上。
“也只能如此了。”吳英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此間事了,老七,我們要不要回鎮南府?”
老七一驚,沒有想到吳英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關係變得疏遠,可是好歹也是吳家本家人。我們投靠過去,如果小天以後再出現些狀況……”
吳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自己搖頭苦笑。
“老爺,老奴我並不反對老爺的決定。不過老爺也知道,現在鎮南府吳家是個什麼尿性,恐怕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他們反而會最先把少爺給推出去?!?
“當年,他們不就是這麼對待老爺您的麼?”
吳英無法反駁,沉默了下來。
“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原本我們還想著,你我二人爲小天在平南打出一片江山,起碼讓小天一生衣食無憂,可是現在,他才十三歲,還遠未成年,我們竟然已經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走,”吳英原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不一會便重新振作精神,道:“我們去看看那那個女人,看看今天能不能從她的嘴裡套出什麼情報來?!?
吳英一馬當先,跟老七一起,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城主府的地牢之中。而此時在地牢的最深處,一個黑衣的女人,竟然被粗重的精鐵鎖鏈綁著,無法動彈。
這個女人面容姣好,身材妖嬈,如果不是那蒼白的臉色,一定能夠讓人砰然心動。
這個女人,竟然是黑狐!
……
鎮南府,這是整個連雲大陸南方最大的城市之一,身爲方圓千里的政治經濟中心,鎮南府自然也是各方勢力混雜。
不過在鎮南府中,還是有著那麼幾個建築,最爲惹人注意。
其中一個,便是一棟近百米高的巨型塔樓,彷彿沖天而起的巨劍,讓人看著頓時升起一股豪氣。
這整整一片區域,以這棟塔爲中心,佔據了整個鎮南府將近十分之一的範圍,可謂是絕對的超級豪門。
而這片區域,就是安通商行在整個連雲大陸的中心。
原本這裡守衛森嚴,別說是人,就是連一隻蟲子也無法進入??删褪沁@樣一個守衛森嚴的地方,突然闖入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這道青色身影無比的突兀,頓時讓暗中戒備的哨位警覺,十數道人影沖天而起,衝著青色身影飛去。
可是,拿到青色身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竟然速度更快了幾分,彷彿驚弓之鳥一般,不管不顧的朝前飛去。
“砰”的一聲,在十幾個人目瞪口呆之中,青色身影撞上了巨大的塔樓,一捧鮮血炸裂,無數的羽毛飄零,那聲音如同鐘鳴一般,讓人咋舌。
可是,當真正看清楚青色身影的時候,十幾個人臉色齊齊一變。
這青色的身影,是一隻青眼雕,它身上數處傷痕,腳上的信筒都被鮮血染紅。即便如此,這隻青眼雕依然飛到了安家,完成了他的使命。
可惜最後關頭,他被安家的守衛一驚,傷口炸裂,速度飆升,結果自己撞死在了安家的通天塔上。
十幾個人影中,更是出來了一個領頭者。他眼中露出一絲哀傷,畢竟這青眼雕如此忠心盡職,是人也會有幾分情感的波動。
他取出了信筒中的信,把死亡的青眼雕遞給了手下。手下會意,捧著青眼雕的屍體,就要拿去安葬。
可是還沒等他走幾步,便聽到了一聲怒喝,道:“慢著,拿回來!”
原來領頭人此時已經打開了信奉,這本不是一封高等級的信件,他有權利打開。可是信中的內容,卻讓他不敢怠慢。
在手下不解的目光之中,他抄手搶過青眼雕,朝著通天塔的內部衝了進去,只留下了一衆目瞪口呆的手下。
可是,半個時辰之後,令這些人,還有整個鎮南府人都驚訝的事情出現了。
通天塔的頂部,一頭巨大的兇獸沖天而起,翼展近十米的蝠翼帶來了巨大的動能,瞬間拖著他的主人消失不見。
儘管沒有人看見那個兇獸身上的人是誰,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一個人有資格駕馭那一隻兇獸。
安家的老祖宗之一,先天強者,血蝠老祖!
此時此刻,日上三竿,安南城依然處於兇獸的包圍之中,危險沒有絲毫解除的跡象。
明眼人早現在都已經看出了這裡面的不同尋常,畢竟兇獸不像是人類,按理說更不可能組成這樣機率明顯的軍隊。
這一切,絕對有人在背後操縱者。
哪怕性格再溫順的兇獸,也是兇獸,作爲兇獸,敵視其他兇獸,別說不允許其他的兇獸靠近自己,甚至連互相侵犯領地,都會帶來一番生死決鬥。
先在,這些兇獸竟然聯合起來,包圍安南城,肯定不實在自然形成的獸潮。
兇手們各個對著彼此嘶吼著,提防著身邊的其它兇獸,按照兇獸們應有的性格,早已經開始互相廝殺。
可是,明明彼此之間的殺意幾乎已經按耐不住,可是這些兇獸還是忍耐了下來,掙扎著朝著安南城衝來。
這不,幾頭綠色的角狼獸似乎接受了什麼命令一般,掙扎著跳上了城牆。
十丈高的城牆對於大多數的兇獸而言,是一道門檻,可是對於有些兇獸而言,侵入越過卻易如反掌。
早就在這幾隻角狼獸開始行動的時候,它們早已經被守城士兵看在眼中。對於哪些兇獸能夠侵入城牆,他們早被特別關照過。
幾隻角狼獸以行動,城牆上碩大的戰鼓立刻被敲響。輪值的高手停下了養神,立刻竄了出來,衝向了嘶吼的角狼獸。
一番爭鬥之後,角狼獸寡不敵衆,紛紛戰死。一個武師也付出了一隻手臂的代價,手腕被咬斷,顯然不可能痊癒了。
那個武師倒也硬氣,罵罵咧咧卻不顯露一絲痛楚的神色。不過臉上的安然卻掩飾不住。畢竟是去了一隻手,幾乎意味著他的實力到了盡頭。
這一切衆人看在眼中,卻也無法勸說。
這些兇獸來的太快,儘管安南城的反應也很快,迅速的避難,可是卻陷入了被包圍的狀況。
這樣的狀況,人人命運堪憂,特別知道這些兇獸絕對是有人操縱之下,根本不用寄希望於這些兇獸能夠自行退去。
至於逃跑突圍?
開玩笑,雖然眼前的兇獸多數都是二品兇獸,但是對付人類武師已經是綽綽有餘?,F在唯一的壁壘就是城牆,如果出了城牆,九成九的人只是純粹的送命。
或許,幾個武將境界的高手,還有這突圍的可能性。就因爲如此,突圍這樣的手段,任何不適武將的人更不敢提,否則他們只會成爲高手的墊腳石。
眼下,留給他們的辦法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固守城池,等待兇獸退去,等待援軍到來,等待那神秘的操縱兇獸的人出現。
可是,面對著連續幾天幾夜接連不斷的傷亡,還有那無數兇獸的嘶吼,別說在城主府裡避難的平民,就是他們這些練武者都有些承受不住。
這樣下去,恐怕離著崩潰騷亂,也已經不遠了!
人人心頭沉甸甸的,他們都知道這樣局勢下去的結果,可是他們又無能爲力。
這樣的感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操蛋!
心情同樣沉重的,還有吳天和安若曦兩人。
兩人從雲霄冢出來之後,漸漸的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加速趕路之後,更是發現了寶林之中大規模的破壞。
這些破壞,明顯不如人爲,倒像是大範圍的野獸橫衝直撞的結果。
有了這樣的猜測,兩人心裡更是沉甸甸的,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雖然兩人實力都已經提升,可是沒有了千里良駒,速度還是要比著來時要慢上許多。也終於在今日上午,日上三竿之時,遠遠的看見了安南城的城牆。
可是,人未至,聲先到。
哪怕看不清安南城周圍有著什麼東西,那一聲聲高亢的嘶吼貫徹天地,讓人心中本能的產生了一股畏懼的感覺。
這種感覺,吳天不會認錯,是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