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曰冉冉,竟染得天空變成了明紅色。
一名超聖,若然扯下臉子來偷襲一名武聖,結果如何,似也不必多言?
如墜冰窟,左無舟汗毛炸立,心底一念:“該死?!∨惨婆L’不在我身上。”
一念生一念滅。
一道淺淺淡淡的身影,從左無舟身邊十米浮現(xiàn)來。此人如鬼魅,雙手分合,乍然崩裂,大地竟是轟隆呈放射狀崩裂來。
此人一動,即彷彿億萬道雷電轟爆。偌大的威能,頓時驚震此地,直是教人窒息氣短。
“無影若施展‘小挪移披風’來……來不及了?!弊鬅o舟心神大震。
“‘灰暴魄’,‘鋼龍鏡’。還有……‘水木華’,我就不信來者能打穿‘水木華’這三重防禦。”
……
……
石破天驚的雷音滾炸!
一身光華泛耀,左無舟顏色瞬時慘白,如同被雷電轟得正著,一身頓時弓起來,汗毛都似在巨大威能下湮滅了。
左無舟身子一頓,頓往後滑去,飛震數(shù)裡之遙。一路,生生在大地上犁出了一條極深的塹壕,撞毀草木無數(shù)。
重重的轟在一塊巨石上,左無舟終是一口血噴出來,巨石啪啦崩出放射狀裂紋:“來者極強,是我生平所遇的最強者。”
“絕對是我一生當中,所遇見的最強者。餘汨宋懲不如,沉怒江也不如!”
太恐怖了,重新檢查一番,左無舟竟駭然發(fā)現(xiàn)“水木華”被這一擊打掉了泰半的防禦力。
須知,“水木華”在鬼無相身上,只能煥發(fā)單系之威。左無舟身懷水木二魂,可說是將“水木華”的最大防禦功效都挖掘出來了。
如非肉身還有絕頂?shù)摹盎冶┢恰?,以及“鋼龍鏡”雙重防禦,憑此一擊打透“水木華”防禦進來的餘威,左無舟就得丟半條命。
可即便如此,也未能抵擋住這恐怖的一擊。這即意味著,來者,此一擊竟擁有重創(chuàng)超聖的本領。
第一念,想到的,首先是宋懲和餘汨。但左無舟立刻消了此念:“這人,比起宋懲和餘汨加在一起都要強大?!?
……
……
變故突起,一擊之威,竟將左無舟轟得全無還手之力。衆(zhòng)武聖先是心寒莫名,怒不可遏。
此時,正是戰(zhàn)天魔最要緊之時,誰敢如此起內(nèi)鬥。一眼率先往宋懲和餘汨觀去。
宋懲和餘汨倒吸一口涼氣:“好強大的氣息。”
見衆(zhòng)人憤怒目光投來,二人竟一時慌張辯白:“不是我!”
究竟是誰?
來者一身黑衣,毫不遮掩的漂上半空,驚詫:“哦,不錯?!蝗A’果真落在你的手裡了,鬼無相果然被你殺了?!?
崔武聖恭敬的跟隨過來,這黑衣人冷淡道:“你說的那人呢?”
崔武聖暗暗納悶,“鐵面煞星”的去向,一邊也吃驚這位超聖趕來的速度,就顯得陰陽雙魂似有多麼重要似的。他恭敬道:“不在此地了。”
黑衣人笑了笑,其笑容就如同一切盡在掌握中:“我要尋的人居然不在,發(fā)現(xiàn)你左無舟沒死,那也算得意外之喜了?!?
“記住老夫之名,魂天宗紀淡。今曰,取你姓命?!?
紀淡展顏,化身一動,一道電光直取左無舟。
“好快,是雷魂!”羣雄大駭:“竟有人能將雷魂修煉到這等地步!”
……
……
“此人極強!”
左無舟冷冷然,一雙漠無感情的眼中,一點戰(zhàn)意燃燒通天:“那就戰(zhàn),且看我的姓命有沒有這麼好取?!?
一身氣息激盪不絕,氣勢凝如山嶽。左無舟嗷喝一音,如虎嘯山林,雙臂欲待格架。
戀滄海在武聖中,驚惶傳音:“不要打,你敵不過他的。此人,是元魂中乘。”
紀淡化電光取來,見左無舟竟巍然不動,泛住笑容:“區(qū)區(qū)武聖也敢接我的招,好大的膽子!”
“元魂中乘的老怪物!”左無舟勃然失色,心神大震,重是斂住心神,取得天王譜來。
金光籠耀雙臂,暴吐一音,竟有氣動山河之錯覺!
雙拳揮擺,蓋世絕倫。金光泛耀,左無舟如同巍峨大山,頭頂蒼天,腳踏江河?;砼繎?zhàn)神:“我就來領教一下你這個元魂中乘!”
“翻天印”打得世間金光浪涌,直有天翻地覆的威能。霎時間,雙臂所打之處,竟是氣機猛收,天地元氣半收半聚,自成戰(zhàn)技領域!
“戰(zhàn)技領域?不錯?!奔o淡挑眉,一揮手,恰似無數(shù)電光銀蛇扭動不絕,赫然隱隱給人一種極恐怖的錯覺:“你也領教一下我的‘雷電網(wǎng)’?!?
霎時,兩大戰(zhàn)技領域挾以無窮無盡的大威能,頓驚爆萬物!
怒目中,神光盪漾。左無舟恣狂長嘯:“‘小搬山術’?!?
……
……
“區(qū)區(qū)神通術,也想……不好!”
紀淡臉色頓時大變,奇異能量波動不已,赫然竟從頭頂不足百米之處直墜下來。挾以憾天動地之威。
如斯浩大的山嶽墜來,紀淡縱是再鎮(zhèn)定,再自信,也不由色變。戰(zhàn)技領域崩發(fā),頓時形成一個領域圈子。
山嶽崩來,竟是在這領域中,被那電光狂舞轟得半數(shù)化做碎石亂飛。完整的一座大山,竟被崩得只剩下一半。
饒是如此,山嶽之沉也絕非尋常所能想象。紀淡臉色一白,身子一頓,腳步跌撞:“好一個神通術!”
神通廣大,誰能爭鋒!
“翻天印,給我打!”怒目戰(zhàn)神,凜凜之威,赫然正是不可侵犯之態(tài)。
雙手分擺,打得天河崩斷。兩股凌天之力,互相碰撞。左無舟悶哼一聲,如流星橫飛十里之遙,竟生生被這等餘力打得穿過一座小山包。
紀淡臉色再是一變,沒穿戴裝備的他,竟是被一拳打得臉色再蒼白,動容不已:“好強大好純粹的力量!此子,堪稱神力無敵?!?
……
……
一躍而起,左無舟一身斑斑鮮血和灰土混在一道,甩嘴吐出一口血來:“元魂中乘,看來也不過如此,我也未必沒有一戰(zhàn)的資格?!?
元魂天,實是一個完整境界。元魂下乘和中乘的差距,實不沒有武御跟武宗的差距大。
眼波淼淼,深邃無比:“戀滄海所言極是,因爲境界無差的關係。一名元魂中乘,大抵就是相當三五名元魂下乘的戰(zhàn)力?!?
重是戰(zhàn)意滔天的傲立,左無舟深汲一氣,縱情狂笑:“超聖中乘,也不過如斯!”
卻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殺過超聖。
超聖既然是立身成神,那今曰我就來做一次弒神!
人又如何,神又如何。我以人之身,來弒神。
……
……
雜念紛紛,重是歸一,胸中戰(zhàn)意激揚。
重新剝下一條分身,左無舟氣焰滔天,一飛沖天:“無影,十道,隨我來!”
“爹,你等等,我有法子助你。”十道微動,頓時化做流金汁液,滾滾覆蓋左無舟雙臂。
“好,好!十道,你給我的驚喜真是源源不斷啊?!弊鬅o舟驚喜不已,如說以往左無舟的雙臂,是堅如鋼鐵。有十道覆蓋其上,那就真真是鋼鐵雙臂了,合以十道戰(zhàn)力,簡直超乎想象。
森森然一飛沖天,左無舟口吐雷音:“我倒要看看,你今曰憑什麼來殺我!哈哈哈。”
紀淡冷冷直視,正欲從儲物袋中取裝備:“你很不錯。”
“無影,阻止他穿戴裝備。”左無舟心中一緊,有戰(zhàn)意有鬥志,不等於盲目自大,更不等於要縱容敵人以最強本領來殺自己。
無影本來潛伏不動,此一時,披風捲動大風。霎時,已然出現(xiàn)在這紀淡身邊十米以內(nèi),半招“如意環(huán)”無聲無息印往紀淡後心!
“古怪分身?”紀淡神色一動,他此行前來倉促又自信,竟沒穿戴裝備。
無影這古怪分身破空來襲,一招正宗的戰(zhàn)技領域施展來。他紀瞳未必就接不下,可若然配合以“小搬山術”,吃虧就是必然了。
紀淡竟也不敢硬接這一招,冷聲:“不敢讓我穿戴裝備。沒關係,沒有裝備我一樣能殺你?!?
氣息魂力狂震,無影頓感到一道無形波動劇震來,被迫退卻。
……
……
“且慢。”
一名看不過眼的武聖,心懷一絲怒意挺身而出,質(zhì)問紀淡:“這位超聖大人,左武聖在殺天魔,若非他,我們就已完了。你堂堂魂天宗的超聖,在此時偷襲殺他,怎算得顧全大局?!?
“你若在此時殺左武聖,何以向天下人交代?!贝巳速|(zhì)問,擲地有聲,道出衆(zhòng)武聖的不忿心理。
顧全大局,是你魂天宗說的。卻在這殺天魔的要緊時候,居然偷襲殺天魔的大功臣,置天下人於何地,魂天宗以往大公無私的話,豈不是全成了一派狗屁。
“無禮,該死?!奔o淡淡淡然側臉,一拂袖。這武聖如遭雷擊,狂噴鮮血,當場沒了氣息武聖竟被一擊秒殺,端的是辣手無情,無數(shù)武聖頓時心寒不已,敢怒不敢言。悉數(shù)看往左無舟,方知左無舟抗衡沉怒江和眼前這位,是多麼強大的實力。
紀淡轉臉俯瞰羣雄,涌以輕蔑:“你們也配質(zhì)問我魂天宗!”
端的是狂妄無比!
“機會!”趁住紀淡一轉臉,左無舟步伐一變,紀淡重是轉臉過來,左無舟惋惜:“錯失了?!?
……
……
紀淡冷冷淡淡,蔑視之意再無遮掩:“沒有我魂天宗保護,你們早就是黃土一堆了?!?
羣雄敢怒不敢言,怒目而視。
“統(tǒng)統(tǒng)都是廢物?!奔o淡向天蔑然:“沒有我魂天宗,你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一羣知恩不報的廢物,還想跟我魂天宗對抗?!?
餘汨和宋懲臉色殊不好看,卻是漲紅了臉,怎也沒有反駁一字。
“你等勾結元一谷,無垠會,甚至左無舟。本宗肯縱你等自生自滅,你們不知感恩,還想活命?”紀淡的反問問得極是理直氣壯。
今曰也就是紀淡來,如是傳不敗來,恐怕早勒令這些滿城數(shù)萬人一道自裁了。
“又一個心志扭曲自大到極致的變態(tài)?!弊鬅o舟冷笑,不動聲色,心意通達:“紀瞳,太歲,知會戀滄海,準備滅殺此人?!?
衆(zhòng)武聖聞言,無不目瞪口呆。首次領教這等自大得變態(tài)的觀念,也委實是極震撼極難忘的經(jīng)歷。
想起紀淡以超聖中乘之身,竟毫不猶豫的偷襲左無舟,衆(zhòng)武聖忽攸豁然:“這超聖分明就是一個不要臉皮的自大自戀狂?!?
跟這等人,哪裡說得通什麼道理。
……
……
趁住紀淡與羣雄廢話之時,左無舟連續(xù)抓緊時間,儘量快速的恢復魂魄之力。
一邊絞盡腦汁,思量一身本領,究竟如何搭配施展來:“元魂中乘,相當三五名元魂下乘,即是相當三五名沉怒江。此戰(zhàn)不易?!?
愈艱難,就愈要挑戰(zhàn),惟此才能趟出一條血淋淋的魂道來。
遇強則強,本就是一名強者應有的意志。否則,縱是修得再大本領,也不過是懦夫一名。
思緒萬千:“此人,最大劣勢就是沒有穿戴裝備。只要沒穿戴裝備,就有機會滅殺此人。但,我等魂力修爲對比太大,只有一擊之力?!?
此人既沒穿戴裝備,又狂妄自大。唯一的機會,就是靠戰(zhàn)術組合,從而一擊得手。
靈光一動:“鳳凰面具?”
“無影,給我動起來!”左無舟毅然下令:“魂魄之力,都已恢復了,沒必要再聽他廢話了?!?
心念一動,遙控無影,作鬼魅般的潛行,直是在光天化曰之下,靠入紀淡的三裡之內(nèi)。
“就是現(xiàn)在!”
……
……
無影乍然消失。
“還來這一套!不就是穿戴了一件挪移秘寶,卻有什麼大不了的?!奔o淡冷笑,信手揮擊,卻陡然落得一空:“咦,沒有過來?”
無影好端端的破空出現(xiàn)在紀淡身邊百米之內(nèi),卻並非如衆(zhòng)人所料的那般貼身上前去。
就只得這一個失誤的瞬間,轟隆音爆無限,左無舟激爆“火雷翼”和“炎百翅”,火翅一扇即至,口吐烈音:“吒!”
音浪滔天,如魔音灌耳。霎時,混合著驚魂鈴鐺侵襲而去。
“好快的速度,難怪你能多次逃掉了。”紀淡動容:“不過是雕蟲小技,也憑這點本領,也想傷我。”
“哈哈哈,那你就來領教我的雕蟲小技!”左無舟縱聲狂笑,雙目火勢滔天:“小搬山術!”
以往的“小搬山術”,左無舟走了偏路。有戀滄海指點,才走回正途,挖掘神通術真正的大威能。此一擊,從不足百米之地墜落下來。
就在“小搬山術”施展的前一秒,不知何時捲住一朵雲(yún),把氣息和身子悉數(shù)藏在雲(yún)端的紀瞳,挾以威猛絕倫的戰(zhàn)技轟爆下來!
超魂戰(zhàn)技,僞戰(zhàn)技領域頓席捲而下!
“咦,又是神通,是本宗的‘小駕雲(yún)術’?!奔o淡眼神一變,暗暗動容:“僞戰(zhàn)技領域而已?!?
是嗎,如果只是僞戰(zhàn)技領域,紀淡大可不必放在眼裡??扇绻由狭恕靶“嵘叫g”,那又如何。
山嶽垂墜,赫然在領域之中墜將下來,強烈的衝擊以至大地都有一種陷落的錯覺。
“雷電網(wǎng)。”紀淡冷笑著,釋放戰(zhàn)技領域出來,轟隆一經(jīng)對撞。紀瞳頓時面色死灰,慘然大噴鮮血,捲住雲(yún)朵遠遁而去。
如此沉重的山嶽墜下來,紀淡憑戰(zhàn)技領域化解得一些??赡巧綆[墜下的衝擊力,竟仍是將紀淡一舉錘得雙足深陷大地。
……
……
紀淡悶哼一聲:“玩這些小伎倆是無用的?!?
一聲高傲的冷哼直震入耳,太歲已不知何時逼身上來,一樣是揮灑一身本領,氣息狂震,竟連領域也顯得極是驕傲:“天無道!”
又是超魂戰(zhàn)技,又是戰(zhàn)技領域。這一次,施展的卻是太歲自創(chuàng)的超魂戰(zhàn)技了!
饒是紀淡神色鎮(zhèn)定自如,也不由有些色變:“你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武聖。”
這等動輒身懷超魂戰(zhàn)技,甚至自創(chuàng),甚至已參悟戰(zhàn)技領域的武聖。每一個都堪稱是天才中的妖孽,好比魂天宗這一代的武聖當中,也惟獨一個諸無道領悟了。
然而,就是這等千年罕見一個的妖孽武聖,居然一個賽一個的出現(xiàn)??v是紀淡再淡定,也不由色變。
一旦領悟戰(zhàn)技領域,即是半隻腳踏進超聖行列了,等若是半個超聖了。一個諸無道,已經(jīng)被視之爲魂天宗未來的超聖了。眼下,卻一舉出現(xiàn)了三個,簡直匪夷所思。
紀淡就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到。紀瞳來自另一個真魂界,太歲乃是八萬年前的超級天才。每一個都是獨領時代風搔的超級強者,居然悉數(shù)聚在左無舟身邊。
而,另一個同樣參透了戰(zhàn)技領域,獨領一個時代風搔的“第一刺客”,也隨時可能破繭而出。
現(xiàn)在的左無舟很強,身邊有很多強者。未來的左無舟,會更強,身邊會有更多強者。
……
……
再吃一記戰(zhàn)技領域和“小搬山術”,太歲一如紀瞳一般受傷遠遁。
元魂中乘,相當三五名沉怒江的戰(zhàn)力,的確異??膳?。須知,紀瞳和太歲可是能跟尋常超聖周旋的妖孽級強者。
“你就只有這點伎倆,不敢親自出手嗎。”紀淡冷笑,斂去一絲自大之心。
半懸在空的左無舟綻出滿身的火焰,一字一頓:“難道你感覺不出來,我已經(jīng)出手了!”
紀淡色變:“什麼!”
霎時,氣息席捲。紀淡終於流露驚懼之色,暴怒:“左無舟!你竟敢!”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