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師彷彿看白癡一樣地看著他，道：“人類沒有修行的資質，就連修行都是魔神賜予的，拿什麼反抗？”

巫師的修行就是觀想魔神，壯大神魂。

武士的修行是通過獻祭，獲得魔神賜下的魔神之血，融入身軀，才能開始修煉。

也就是說，源頭上其實一直被魔神掌握著。

誰若是敢反抗，部落圖騰只需一念之間，就能將他的一切都收回，包括修爲跟生命。

劉羲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類竟然活得這麼卑微，生存條件太艱難了。

他們不但受到魔神的奴役，時刻有著被宰殺的危險，就連平時的生活條件也非常艱苦。

大地上雖然食物充沛，靈草靈果遍地都是。

但是好的東西都被魔神們圈定了，次一等的也有無數的妖獸佔據著。

他們只能爭搶剩下的殘羹冷炙。

大地上處處充滿了危機，猛獸兇禽到處都是。

食物總是沒有充足的時候。

他們這個部落能夠常常一日兩餐，已經算過得非常優渥了。

聽完這些，劉羲內心沉重。

因爲人類的修行，實際上就是魔神在種莊稼，所以得到修行之法非常容易。

當然這些修行之法也十分粗陋，真正高深的修行之法是不可能傳下的。

據說在那些大部落裡，會有一些由歷代天才改良的功法，精妙程度能夠更勝一籌。

老巫師問道：“你想學巫師的神魂修煉法，還是當圖騰武士？”

劉羲問：“不可以兩者兼修嗎？”

老巫師搖頭道：“不可能的，修行一脈之後，另一脈就不能兼容，否則兩方面都難有寸進。”

劉羲想了想，修煉圖騰武士的話需要祭品，他可沒有。

而且巫師比武士更有地位一些，應該要強一些。

於是他選擇了修巫。

老巫師道：“修巫需要天賦的，你先試一試吧。”

他念了一段口訣，劉羲背誦了大半個時辰才勉強記住。

然後他又教了他念誦口訣的方法，關竅，以及其中最關鍵的觀想魔神的方法。

他看著劉羲認真地投入了修煉之中，不禁微微點頭讚許。

人類羸弱，之所以沒有消亡，除了魔神需要留下部分種子，豢養著以外，最主要的就是人類很團結友善。

除了魔神之間的部族戰爭之時，迫不得已，只能下死手。

其他時候，人族極少自相殘殺，反而經常會互相幫助。

這也是劉羲爲何能夠被這個部族給收留的原因。

而魔神則不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種族。

有的是天地化生的山川河嶽精靈，有的則是妖獸修煉成長而來。

他們之間常常鬥得你死我活。

人類才能在他們的夾縫中生存。

劉羲修煉了許久，始終不得要領，往往在觀想魔神這個關卡過不了。

他詢問老巫師的時候，老巫師手指在地上寫字，一邊問他道：“你看什麼是巫？”

地上的字是一個巫字，跟劉羲所學的“巫”字比較形似。

劉羲脫口道：“巫，上面是天，下面是地，中間是人。

巫，就是頂天立地的人。”

“歪理。”

老巫師道：“巫既不頂天，也不立地，只是卑微的螻蟻。

人類之所以存在，就是依靠了神靈，奉獻了信仰跟血食。

巫，就是溝通人與神靈的橋樑。

學好了巫術，才能溝通神靈，建立圖騰。

有了圖騰，纔有了部族。

沒有圖騰，就沒有部落。

沒有部落，只會走向死亡。”

老巫師說得淡然，劉羲卻爲人族感到非常地悲哀。

堂堂萬物之靈長，竟然淪落爲血食，還得主動投靠上去，簡直比起雞鴨豬狗都不如。

老巫師繼續講道：“巫術就是溝通魔神的存在，那麼骨子裡就要虔誠地信仰魔神，如此才能邁過觀想法這一關，纔算入了門。”

當然每個巫師不可能都虔誠地信仰著自己祭拜的魔神。

那麼就靠著這裡面的觀想法，在修行的時候，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狂信徒。

想象著魔神就在面前，自己狂熱地跪拜著。

說白了，就是一種奇特的深度催眠法。

劉羲按著他的說法試了試，這一次順利地入定，到達了觀想神魔這一關。

不過觀想勾離神王的時候，劉羲怎麼也做不到虔誠地祭拜。

畢竟他是個現代社會的人，纔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十來天，思想觀念上哪裡那麼容易扭轉過來。

於是，他索性換了觀想對象。

他記得有一本叫做《陽神》的小說裡，主角修煉了一種寶塔觀想法。

倒跟他眼前的情況比較適合。

“我何不借鑑一下，也來一個寶塔觀想呢？”

他陡然回憶起，似乎五大神王就是出自陽神這本書中。

“莫非我穿越到了陽神世界？而且還是很多年前，神魔統治時期的陽神世界？”

這巫術的修神魂、圖騰武士修肉身，倒跟陽神裡面的仙道武道修行比較像，算是仙道武道的雛形。

劉羲回憶著書裡的情節，特別是關於寶塔觀想法的介紹。

這種觀想法，不需要像觀想魔神那樣，信仰虔誠。

只要誠心正意，達到入定狀態，然後想象著從高塔一躍而下，從而神魂出竅。

劉羲沒有過登高塔的經驗，他借鑑其中的原理，將自己想象成站在摩天大廈的頂層。

這種經歷是有過的，更加真實。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冷風撲面，渾身冷颼颼的。

地下車流如同一個個火柴盒，人羣如同一窩窩的螞蟻。

他縱身一躍，頓時神魂在刺激之下，一躍而出。

他看到了自己盤坐在地的身軀。

神魂狀態下，感覺到夜裡格外寒冷。

他整個人都如同浸泡在了冰冷的海洋之中，馬上就要溺斃了，十分地難受跟惶恐。

老巫師驚訝地望著他，實在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入門了，這資質可比他強多了。

他連忙搓了兩根乾草點燃。

一股清香升騰起，劉羲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神魂進一步凝實。

老巫師用神魂傳話，叮囑他接著修煉，不要耽擱。

那種草乃是入定的時候，用來靜神的靈草，非常珍貴，他平日都不捨得用。

劉羲接下來還是銜接著巫術之法，吸引月光融入神魂中。

月光進入神魂後，成了液狀，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