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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廖瑾瑜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臉也不再拉著。員工們覺得辦公區的氣壓終於跟一夜春雨後的天氣一樣,放晴了,心態也終於放鬆了些,不再像昨天一樣緊繃著。

忙碌中的廖先生不管是開會,還是和哪個高管談事兒,時不時的都會看看手機。怎奈,他一直沒有等到何小姐的任何訊息。

多半天過去了,他的耐心磨得快沒了,好容易耗到她下課的點,他實在忍不住了,主動撥通了她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他想她這會應該是在練車吧,再耐心的等等!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接到期待的電話,他又想會不會是她要給自己來個驚喜,正在來集團的路上呢?

從楠木書桌後站起來,踱步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街景,希望能在熙攘的人羣中撲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輪紅日漸漸西沉,晚霞染紅了天邊,他的眼前浮現出那日夕陽下何玖珊料峭的身姿,搖曳在春日黃昏的風中,傻傻發呆的樣子!該不會,直接回別墅了吧?遭了,她並不知道徐煙雨已經回來了,這要是兩個人碰上了,別再出什麼新的爭端。

這麼想著,就已經拿上西裝外套出了門,連理都沒理徐蓮的問詢,就上了專用電梯,直接奔向地下車庫。

路段有些擁堵,廖瑾瑜仗著嫺熟的車技轉來拐去,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

進了別墅,車子直接開到客廳門口,沒顧上滅火,也沒拔鑰匙,甚至是下了車連車門都沒關就衝了進去。

徐煙雨看見他,像一隻蝴蝶一樣飛了過來,“瑾瑜哥哥你回來了,我讓孫姐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燜牛肉!”

廖瑾瑜“嗯”了聲,腳步並沒有減慢半分,直接跑上了二樓。

徐煙雨奇怪的皺起眉,這麼急,是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臥室裡,一切如昨,沒有任何何玖珊的蹤跡和氣味。廖瑾瑜失望的把自己扔到沙發上,但只是屁股剛剛觸碰的鬆軟的座墊立刻又彈了起來,直接下樓鑽進廚房,他希望他的小玖兒這會在廚房,正在給他搗鼓著什麼可口的飯菜。

孫姐見他進來,恭敬的問,“先生,您是不是餓了,馬上就能開飯了!”

“孫姐,玖兒她一直沒回來過?”雖然他已經確認何玖珊不在,但還是不死心的問。

“何小姐?不是說要在公寓那邊住幾天嗎?”孫姐有些納悶,難道先生的記憶力減退了?

廖瑾瑜沒回答,出了廚房,直接奔向門口的車子,連西裝外套都沒有拿,就只穿了件白色的襯衫。

“瑾瑜哥哥你還要出去嗎?”徐煙雨在他身後喊著,他卻如沒有聽到般的上了車,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奔向公寓,心裡忽然升騰起一絲不安。

正是下班高峰,道路擁堵嚴重,廖瑾瑜著急卻也沒有辦法,馬薩拉蒂只能像蝸牛一樣慢慢前行。

濱城漸漸的籠罩在夜幕之中,終於蹭過了幾個塞車嚴重的路口,廖瑾瑜加快了車速。

公寓大門口,一輛豐田與他的車相對而過,廖瑾瑜猛然回頭看了看已經絕塵而去的豐田車尾,那牌照號碼讓他的心一驚,怒氣也油然升騰起來。

這個時候陳澤的車出現在這裡,那一定是跟何玖珊有關,難怪她沒有聯繫自己,原來是跟那個警察在一起。她不清楚他不喜歡她接觸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嘛?

他這麼想著,怒髮衝冠般的上了電梯,手指跟電梯操作板上的按鍵較著勁兒,不停的按著。可是等站在自己公寓的門前按了指紋,正要輸入密碼,手卻停了下來。

本來兩個人的關係就處在微妙的時期,如果他貿然的闖進去興師問罪,會不會惡化了即將有所轉變的局面?袁燕不是說就這一兩天嗎?或許,她還沒準備好見了自己怎麼說,又或許她想小小的懲戒自己一下,故意拖上一天半天?那個警察或許只是偶遇,畢竟何玖珊現在要乘公交車,在路上行走的時間會很長。他堅信,他的玖兒沒有主動去聯繫陳澤,是他自己多慮了!

廖瑾瑜知道自己遇到何玖珊之後佔有慾就在瘋漲,但他更明白,何玖珊在濱城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袁燕也就是陳澤了。他不能霸道到連她交友的權利都剝奪了。

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廖瑾瑜轉身下了樓,鑽進了自己的車裡開出小區,瑪莎拉蒂漫無目的的在濱城的大街小巷穿行。徐煙雨的電話已經打過好幾次了,催他回去吃飯。可是,沒有何玖珊的餐桌會讓他沒有食慾,他根本不願意回去。最後,他關了手機圖清靜。但也就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打開了,他還在期待著何玖珊的來電,他怕關機以後錯過了,或是又被她誤會了。

好在,徐煙雨一直是個有眼色的人,後面兩次電話聽出廖瑾瑜聲音裡的煩躁,也沒有再打過來。

就這樣一直開著車轉悠著,沒有目的地,街上的行人、車輛漸漸稀少起來,不知不覺的已經接近午夜,他沒吃晚飯,卻感覺不到餓。握著方向盤的手臂有些酸,他想該回家了,於是調轉了車頭,並沒有意識到是開往回公寓的方向。等小區保安看到他的車子,主動打開電閘門,他才反應過來。

將車停在自己那棟樓跟前,擡眼望向高處的窗口,暗暗的,已經沒了燈光,他猜她一定是睡了。

在車上找了半天,翻出煙,點燃,放下些椅背,讓自己儘量放鬆,菸頭上那點點紅光忽明忽暗。

何玖珊確實已經睡了,但並非自然睡眠,而是再次依靠了藥物,她什麼也不願意再想,只有睡著了才能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麼疼。

這一天,她很累,身心俱疲。廖瑾瑜的容貌總是不經意的就在她腦海裡冒了頭,隨之而來的便是徐煙雨那些露骨的語言。她的頭如要爆炸了般的疼,好幾次在課上她差點失聲大叫出來。

中午的時候她已經向學校生活部遞交了住宿申請,老師們答應安排,但最快也要下週才行。何玖珊只能無奈的等,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在公寓中住了,這裡到處都是兩個人甜蜜的過往,但此時此刻卻如撒在她傷口上的鹽,鹹澀的她疼痛難忍,卻無能爲力。

找工作也是讓她頭痛的事兒,盛世的小時工她是絕對不能再去做了。而短時間內找到既符合她時間,又能滿足她生活必須的兼職不是說有就有的。但是她卻不能等,自己工資卡里就那點積蓄,維持不了太久。她必須找人幫忙才行,學生會倒是有勤工儉學的推薦機制,但那也要等消息。而袁燕的人脈她再清楚不過,除非去找鄭鵬程,但何玖珊不想低頭求與廖瑾瑜有一點點關聯的人。所以,只剩下陳澤了,她想他是警察,認識的人可能會多些,給她推薦個不錯的工作機會也大。所以,她主動打電話給陳澤,說了自己的需求。

雖然,她沒說明原因,但是陳澤從她低沉的語氣中聽出了端倪,放學時就已經等在了學校門口。何玖珊見到他並不驚奇,只是淡淡的一笑,“什麼也別問好嗎?如果,我們是朋友,一定幫我這個忙,我會感激不盡的!”陳澤當然明白,她所謂的幫忙涵蓋著兩層含義,其一、她不想說,那什麼也不問就是最好的幫助;其二、幫她找工作。

他把她帶到一家茶餐廳,點了咖啡,並不開口,只是陪她靜靜的坐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咖啡已經變冷,何玖珊卻一直沉默的望著窗外。

餐廳裡客人漸漸的多起來,晚飯的時間到了,陳澤點了餐,何玖珊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見她實在沒有胃口,陳澤很心疼,他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

“玖珊,放心,工作的事兒我一定幫你解決!別這麼消沉,好嗎?”

何玖珊勉強的擠出些笑,卻比哭還難看,其實廖瑾瑜說過,她哭的時候也挺好看的。

“我沒事兒,別擔心!”

“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可是,上了車,陳澤跟何玖珊要地址,何玖珊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她去哪呢?要回公寓嗎?她還要恬不知恥的住在那裡嗎?

“你知不知道,哪裡有既便宜又安全、乾淨的小旅店?”她哽咽的問。

陳澤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別哭,你是不是和廖總裁吵架了?要是實在沒地方去,不行先回我家!那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知道我媽一直喜歡女孩,你要是住我家去,我媽一準開心壞了。”陳澤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謝謝,不用了!”

“玖珊,你別誤會啊!我不太會說話,你知道的!”

“沒有,真的沒有!先幫我找個旅館吧!”

何玖珊不明白,怎麼忽然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原有的軌道,她又一次要面臨無家可歸了嗎?遇到廖瑾瑜讓她以爲,那是上天眷顧她,憐惜她,給了她一個溫暖的臂膀讓她依賴,給了她一個停泊的港灣讓她避風遮雨。卻沒想到,一直以來,她都是卑微的,遇見他只不過是誤打誤撞的走進了一個虛幻的象牙塔裡。

“好!”陳澤點點頭,不再追問任何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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