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快點？”陳伯言一點都不關心刑警隊的規則，他只想快點把穆子欣救出來，然後確定她很安全。

刑警隊長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並沒有跟他爭辯，卻也沒有聽他的話就地擊殺幾位劫犯。

他有心要抓活的回去審問，可幾位劫匪卻似乎並不怎麼珍惜自己的生命。

從陳伯言這邊看過去，青年正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女人的頭髮往外面拖，金毛一手持槍一手在旁邊幫忙，而刀疤男和另外一個長著鬍子的男人則齊齊將槍口對準女人的雙腿。

原來，這些人都喜歡玩一個遊戲，用上述方式來比賽誰的槍法準。而之前青年爭著要先來，其實就是先開槍的意思。

他們總是這樣，將人質或者受害者殘忍的虐待致死。

很多時候法醫檢查受害者屍體都會得到同一個結果，這些人要麼死於驚懼過度要麼死於失血過多，很少有一槍致命的。

完全就是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命之徒，就連這麼危急的時刻都還想著要享受這種變態的快感。

“動作快點！”一直記著先前陳伯言說的話，那老大皺著眉頭，很不滿地看著笑得肆意的四人。

他也喜歡這種遊戲，但更喜歡自己的小命，更不想要下輩子都在監獄裡面渡過。

“知道了，老大放心吧，很快就好。”刀疤男答應著，動作上卻依然自我。

可他們的快樂，對於那些女人來說卻是明晃晃的地獄。

被首先選上的女人拼命掙扎著，想要躲過刀疤男和大鬍子的槍口，卻只能徒勞的扭曲身體，也更增加了男人們的遊戲樂趣。

暫時安全的四個女人在那老大和金毛槍口的威脅下蹲在旁邊瑟瑟發抖，悲憫而絕望地看著自己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命運。

就連穆子欣，也對自己等人的獲救不報什麼希望了。

“這樣你們都還能看下去？”雖然被抓住當靶子的女人不是穆子欣，陳伯言卻沒有感覺到放鬆。

刑警隊長的臉色並不比他的更好看，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透過望遠鏡看著那羣人的狂歡，在刀疤臉和大鬍子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冷冷開口。

“射擊。”

陳伯言並沒有聽到槍聲，卻能看到場中央的四個男人同時被定住了一般，一個比一個的表情更加愕然，然後轟然倒地。

在他們的眉心或者後腦，都突然出現了一個被鮮血洞穿的血洞，毫不留情地要了他們的性命。

只有靠在車邊的老大、因爲角度刁鑽只是被子彈命中了左肩，並不致命。

一聲悶哼，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等人已經被圍攻，老大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兄弟們的屍體，直直朝著被嚇傻了的女人們跑去。

穆子欣最先反應過來，一聲大吼，“快跑！”就抓著離她最近的女人朝著離老大最遠的地方跑去。

女人們紛紛回過神來，腦子裡只剩下穆子欣的聲音和對生的渴望，邊哭邊四散奔跑。

她們也能想到有警察來了，雖然不知道警察在哪裡，但大家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絕望了。

陳伯言也跟著警察一起往中間合圍，正要開口喊穆子欣的名字，卻看到那老大遠遠地朝著穆子欣舉起手槍，臨出口的話瞬間改變。

“小心！”

只見他瞬間超過跑在前面的警察，瘋了一樣朝著穆子欣的方向跑去。

“子欣，小心！”

穆子欣聽到了，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本能地朝他著他的方向跑來。

可那老大也聽到了陳伯言的呼喊，認出了他是誰，哪裡還能想不到警察是誰叫來的。

看著周圍突然出現的嘈雜動靜，老大知道，自己大概已經跑不掉了……

於是，在新仇舊恨交織之下，他將原本對著穆子欣的槍口轉向了陳伯言，毫不猶豫地擡手就是一槍。

“砰——”

與此同時，第一個看到老大的警察也開了槍，正中老大眉心，當場擊斃。

五個搶*劫犯轉瞬間全部死亡，五個人質也都毫髮無損的獲救，只有陳伯言，右邊胸口結結實實地中了一槍，炸開一朵唯美而悽豔的血花。

“伯言——”

穆子欣大吼出聲，想都沒想就撲了出去，雙膝重重跪倒在地向前滑行幾步，剛剛好接住了陳伯言不支倒地的身體。

身上的長裙瞬間被鮮血染紅。

她的腦子“轟——”的一下，似乎瞬間涌進了無數信息，似乎又一片空白，只有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決堤而下。

“伯言，伯言，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她哭著喊著，想要伸手去捂住陳伯言的傷口，讓他不要再流血了，卻又害怕會碰疼了他，僵在半空中不敢動作。

陳伯言卻是滿臉的欣慰，就算連脣瓣的血色也漸漸褪去，眼角眉梢的笑意卻依然醉人。

“真好，這一次我沒有再辜負你……”

短短十幾個字，他卻說得無比艱難，讓人忍不住擔心他不等說完就會暈過去。

也是這時，刑警隊長帶著人走了過來，擰著眉看著陳伯言跟穆子欣，眼中有責備、有無奈、還有佩服。

“先把陳先生送醫院。”他大手一揮，就有幾個刑警上來幫陳伯言做了簡單的止血措施，然後平平擡上警車。

而衆人也是直到這時，纔看到穆子欣已經血肉模糊的雙膝——爲了接住陳伯言，她幾乎用膝蓋在水泥地上滑出了一米之遠，卻還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

“陳夫人……”並沒有對陳伯言跟穆子欣的關係產生懷疑，刑警隊長神色複雜地看著穆子欣，“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你的傷也必須要及時處理。”

穆子欣低頭，膝蓋上的疼痛也終於傳達到大腦，小臉徹底扭曲起來。

連番驚嚇下已經受了不小的刺激，穆子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到了極致，雙眼一翻就要暈了過去。

可就算是這樣，她依舊死死盯著陳伯言所在的方向，腦中不斷有什麼在閃現著，直到她徹底失去意識。

穆子欣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在夢裡面，只有她和陳伯言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