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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蕭太后的博弈

卻說陳堯諮與寇準商議,最是擔心這蕭撻覽一死,遼人必然憤怒之極,與寇準、楊延朗商議著城防之事,又速命各地調撥之軍速趕往澶州城,對於他們而言,能早到一分,就可以減輕一分壓力。而對於澶州城而言,拖上一刻,就多了一點希望。

而今趙恆忙了個焦頭爛額,望了望眼前的遼使,他搖了搖頭,暗道這廝怕是不要腦袋了,先前那人是不知道陳堯諮要人命的。而今這一個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不知大宋皇帝可敢應戰(zhàn)?”遼使冷哼了一聲道。

“有何不敢?”寇準板起臉冷笑,“區(qū)區(qū)一封戰(zhàn)書就想嚇唬人,我論及打仗,我大宋開國之時就不曾懼怕你遼國,而今正好一舉擒了蕭太后與契丹皇帝,收回我幽雲(yún)十六州”

“既然如此,明日見真招”遼使冷笑。

“你倒是放心了,”楊延朗大聲道,“有我大宋如此多的兒郎,就拍你們太后做了縮頭烏龜,不敢出來。找個什麼蕭撻覽的替死鬼,你們可要當心陳殿帥的箭術了,別又多了個蕭撻覽,白白做了枉死鬼”

“將軍不必擔心,戰(zhàn)場較量,在下告辭”

“不送”高瓊在旁冷諷。

“對了,陳殿帥,”遼使看了看陳堯諮,突然笑道,“熙雲(yún)郡主對殿帥倒是念念不忘,他特意囑咐小的,勸君多識時務,寶劍贈英雄,殿帥勿要郡主辜負了一片心意啊。”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皆臉色大變,楊延朗更是驚異,莫非這陳堯諮與遼人有什麼瓜葛,這是最犯人大忌的。官家一旦疑心一起,怕是正中了遼人的下懷。

“陛下,”寇準見此,忙道,“此事微臣也有所耳聞,那遼國郡主在我大宋近一年,隱匿與歌樓酒肆之間,實乃可惡至極。陳殿帥不過與其有過一面之緣,陛下當時正在潭州府,想必自然知曉。”

“是啊,陛下,”楊延朗也道,“陳大人爲官正直,三位公子出身名門,且深受陛下隆恩,怎會有二心。且陳殿帥殺蕭撻覽,此乃有功之臣,忠心可鑑,陛下切勿聽信小人之言。”

“陛下”秦翰看的衆(zhòng)人求情,也開口了。

“好了”趙恆揮了揮手,笑道,“你們說的,朕又如何不知曉,朕在成都府便與嘉謨相識,他的爲人,朕豈會不知。卿等無需再說,既然那遼國什麼郡主願給我大宋送些銀子,咱們豈有不接之禮?”

“陛下聖明”衆(zhòng)人心裡稍微安慰了下來。

“陳殿帥,你說呢?”遼使笑道。

陳堯諮想起了那熙雲(yún),仿似遠去的身影一般,蓮花般的俏臉,黛眉輕蹙,淡淡的仿似略微的愁,讓人有些不覺爲之想要走近。可這是戰(zhàn)場,作爲敵人站在對立。

“我說,”陳堯諮微微一嘆,從懷裡拿出那一把寶劍,仔細的看了看,“嗖”的拔了出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慢慢的走到遼使身邊,笑道,“我倒是沒什麼話說,不過你就很麻煩了。”

“怎麼說?”遼使蹙著眉頭問道。

陳堯諮眉毛一挑,笑道:“你回到去之後,蕭太后必然問你,陳堯諮與大宋諸人有何反應,而你定要實話實說。這樣一來,蕭太后自知謀劃無用,必然又會臨時變動什麼,所以,只有讓蕭太后氣昏了頭,他纔不會亂想”

“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堯諮笑道,“你敢來我大宋朝,就該有回不去的覺悟。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走空,所以你定然會死”話才說完,一劍劃過,血濺了出來,灑了一地,遼使的脖頸上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詭異之極。

“這……又殺了?”寇準皺了皺眉頭道。

“蕭太后定然發(fā)怒,明日她定然壓大軍前來。”楊延朗道。

“不錯,我就是要她發(fā)怒,”陳堯諮道,”人越是怒氣沖天,就越是混亂。腦子不清醒的人,很難仔細的思考,甚至錯漏百出,到時候咱們要找些岔子就容易多了。”

他摸了摸這寶劍,冷笑道:“把這寶劍也給她送回去”

寇準派人讓那幾個遼國親兵帶回遼營,他深知陳堯諮此舉既是爲了斷了蕭太后神經(jīng),也更是爲了對官家說明,自己與遼人沒有什麼干係。

“那咱們現(xiàn)在該當如何?”趙恆問道。

寇準道:“如今澶州城軍士士氣低落,堅持道現(xiàn)在已然不易。臣懇請陛下過北城。”

“再議吧”趙恆搖了搖頭,嘆道。

衆(zhòng)人無法,只能怏怏而退。可高瓊卻是性急,第二日,以御林軍將領身份,調走真宗親衛(wèi)一萬人,往北城駐紮防禦。真宗無奈,畢竟心有慚愧之色,也就隨他去了。

翌日,天才剛亮開,晨起的朝陽還未升起,澶州城外只聽得已經(jīng)是塵土撲面了。楊延朗身經(jīng)歷大戰(zhàn)小戰(zhàn)不知何其之多,一眼便知道這是遼軍主力來襲。

禁衛(wèi)軍馬步三軍都齊聚了過來,伏弩早已準備,弓箭手來回的穿梭著,一排排的箭矢放在箭支上,等待著射將出去。不去四萬多人守住這城門,確實非同一般,陳堯諮與楊延朗、何成矩這幾人站在城樓上,都切身的感受到了那股無形的壓力。

“報將軍,殿帥東門準備妥當”

“報將軍,殿帥東門準備妥當”斥候穿梭,軍士們匆忙的準備迎敵。

“隨時準備迎敵”楊延朗道。

“斥候出去了沒有?”陳堯諮問道。

“早已出去了,快回來了吧”何成矩看著遠處揚起的漫天塵土,說道。

“如今我軍士氣低落,衆(zhòng)人都在議論陛下不肯入北城,是否早懼怕了遼人之威”何成矩嘆道。

“陛下未經(jīng)歷過戰(zhàn)事,這也是人之常情。”陳堯諮只能找了這麼個藉口勸導,“寇相還在相勸,陛下該會明白的。”

“我去,”高瓊怒道,“我去找陛下說理去。”陳堯諮幾人正要喊,高瓊卻一言不發(fā),甩了刀劍往南城敢去。衆(zhòng)人有些驚訝,卻都沒有相勸。

遼人騎兵走了出來,陳堯諮望著遠處的人影,那出先鋒指揮,依稀有些熟悉的身影,正號令騎兵衝擊著。

“很很的打”他的眼裡冒出了火,既然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他知道這熙雲(yún)的主意甚多,就憑著在大宋朝來去自如,就足以說明她的本事,只有打下她,遼軍纔會退去。

騎兵一進入射程,便是強弩齊發(fā),衆(zhòng)人在絞肉機一般的伏弩下直射,如同粗大的枝幹一般衝了出去,城樓下頓時人仰馬翻,血流在了這城下,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熙雲(yún)更是從容不迫,遼人是不顧生死的要取下澶州城,她知道,若是澶州城不破,拖上些時日,他們就會被圍成一團,打成篩子,所以,眼前能讓他們活命的,就只有拿住大宋的皇帝。

騎兵一波又一波的逼近,滾滾的石塊砸了下去,又是圓木棒子之類,數(shù)不盡數(shù),甚至有人把自己的鞋墊扔了下去,雖不致死,也可迷惑敵人。

何成矩不在,陳堯諮囑咐了他往西門而去了。如今楊延朗只有用步軍守城,攻城的,無所不用其極,楊延朗更是手段百出。一波一波的箭矢射完了,衆(zhòng)人又運來。就這樣僵持著,可遼軍在逼近,一步一步的緊逼。

這一戰(zhàn)持續(xù)到午時,仍是僵持著,遼人仗著人多,讓守城軍士打了更疲憊,有些人直倒在了這城樓上,衆(zhòng)人不禁心裡嘆惋。

遼人又是衝擊上來了,楊延朗大驚,忙的指揮著守城,陳堯諮定睛一看,當先一人,卻是那熙雲(yún)。他咬了咬牙,一把抓出箭矢“嗖嗖”的射了出去,正在那樓下遠處熙雲(yún)的眼前。

兩人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相見了。

熙雲(yún)看著城樓上的他,略微一愣,隨即銀牙輕咬,揮手攻城。陳堯諮更是殺了個眼紅,只顧著箭矢齊飛,也不管是誰。

突然,她感到身肩一疼,長長的箭矢插在了她的肩膀。遠處,那個人的箭正對著她,嗖嗖的幾隻又飛了過來。

“火速攻城!違令者斬”她咬著銀牙,撥開箭矢,大聲的道。

這話很是上心,遼軍衝擊更有力,先頭已經(jīng)到了城下,準備搭起雲(yún)梯。

“皇上駕到”尖刺的聲音在城樓上響起,陳堯諮心裡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接替而來的,還有那剩下的一萬禁衛(wèi)軍,城樓上的防禦頓時緩解了不少。

趙恆還是登上了城樓,隨同而來的還有寇準,高瓊上了城門,更是大吼大叫,雙眼若紅了一般。

陳堯諮不知道這官家爲什麼會被說通了,居然登上了城樓。他卻不知道,趙恆的到來出了寇準的攻勢,還有高瓊的耍賴。寇準再三勸說,又言及今日乃是關鍵之戰(zhàn),若是不去,將士士氣低沉,定然潰敗,這是他不願看到的。爲了逼迫真宗過河,高瓊甚至揮著鞭子抽趕擡著御駕的兵士,終於,長長的澶州北城上,聖駕擺開,真宗在最爲關鍵的時刻出現(xiàn)了。

但這效果是明顯的,這對於將士而言,卻無疑是士氣大振,衆(zhòng)人仿似有沸騰的熱血一般,再一次打退了這氣勢兇猛的攻勢,軍心爲之大振

蕭太后見這般情形,不禁問道:“宋帝可曾登上城樓?”

耶律彥軫搖了搖頭,道:“宋帝哪有當年趙匡義的膽色,不過是虛晃一槍罷了。”

正在細說之時,卻見身後喊聲震天,蕭太后與耶律隆緒大驚,忙出了何事。軍士來報,說不知哪裡來的一股騎兵,在大軍身後直衝,亂殺一通,橫衝直撞”

“有多少人?”耶律彥軫問道。

“塵土飛揚,不知幾何”軍士道。

蕭太后大驚失色,此時主力都調上攻城去了。他心裡無奈,忙的命撤回攻城,全力護衛(wèi)中軍退回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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