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諮一想,這下總能找些辛苦費吧。想及於此,心裡不覺暗自興奮。
“王爺,你去找石頭做什麼?”陳堯諮不禁問道。
“做什麼?”蜀王一笑,“當然是放在轎子裡,讓章大人擡著回去了。”
厲害,這纔是厲害的主,誰說他的肚子裡全是豬油,陳堯諮暗自對他佩服了起來,點了點頭,心中爲那幾個轎伕暗自憐憫起來。
陳堯諮與蜀王趙元侃二人別過,便在這章府逗留了起來。這章大人不愧車成都府首憲,職官不小,這府邸更大,陳堯諮在府裡轉悠了半個時辰,都還沒有走完。
這琉璃瓦下翠雲廊,樓臺水榭聽雨閣,繞著這府中轉悠著,幾個跨院便使得這些官軍去搜查了整整兩個時辰,他與那章大人坐在一旁,更是如封神演義、鬥法頻頻。
顧承棟笑道:“嘉謨,你在這章府轉悠什麼,難道這裡還有什麼金子不成?”
陳堯諮微微笑道:“顧大哥,你每月的俸祿有多少?”
顧承棟不知他爲什麼突然問起了這些,老臉頓時漲紅了起來,嘟噥的道:“我們廂軍不比禁軍,俸祿能有個把月能養家餬口就已不錯了,哪裡有什麼餘錢?!?
“這不就對了,”陳堯諮笑道,“顧大哥你可是爲範大人拋卻性命,而小弟我也奔波了這麼些日子了,咱們總要吃飯不是?”
“不吃飯能行麼?”顧承棟白了他一眼。
“可吃飯總要錢吧,”陳堯諮還是不與他點破,笑道。
“那是,每月的俸祿也就那麼多,如今冗員更多了,咱們的糧餉越是顯得緊缺了。”顧承棟身在軍中,對這些瞭解的很多。
“可俸祿只有這麼多,不夠開銷,你說咱們該怎麼辦?”陳堯諮見他有些一絲覺悟,繼續趁熱打鐵道。
“那該怎麼辦,你們讀書人都不知,我這一屆莽夫哪裡知道?”顧承棟搖了搖頭,自嘲的笑道。
“怎麼辦,找福利,找外快,這都可以,這麼多路子,隨便選一條不就結了?!标悎蛑J笑道。
顧承棟憋了憋嘴,沒好氣的道:“你說的可比唱的好聽,這要到什麼期房找去?”
“不用麻煩,”陳堯諮仔細的看了看四周,把他拉到一旁細聲的道:“如今這章大人府上,不就是找尋的好時機麼?”
“現在?”顧承棟喃喃的細想,突然猛的醒悟過來,“你是說這……”
“噓,”陳堯諮忙的捂住她的嘴,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細言的道:“咱們只是需要那麼一點點,等什麼時候咱們手頭充裕了,再還了回去不就成了麼?!?
“還回去,這豈不是……”顧承棟沒有說了下去。
“顧大哥不必擔憂,這章大人家大業大,怎麼會怪咱們?!标悎蛑J咧了咧嘴笑道。
顧承棟還要說些什麼,陳堯諮心裡靈機一動,打斷了他的話,笑道:“顧大哥,今兒這春日暖陽、惠風和暢,可是飲酒的好時辰啊,你不是喜愛美酒嗎?”
顧承棟一聽,心裡也跟著瘙癢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匆匆而過的侍衛,臉上卻一陣的遲疑了,“這、王爺吩咐下來……”
“小弟聽說,這章大人府中美酒不少啊?!标悎蛑J笑答。
“真的?”顧承棟一聽,忙的問道。
陳堯諮一笑,“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也對,咱們卻少喝他幾杯酒過來?!鳖櫝袟濣c了點頭,叫了幾個親兵,幾人放著大腳就往後院酒窖而來。
章知州府邸宏大,這酒窖當然不小,幾人推開這後院,只有依稀的被搜過的痕跡,卻掃的乾乾淨淨。陳堯諮幾人打開了這窖坑,莫大的房門出現在衆人眼前。
顧承棟嗅著大蒜般大小的鼻子,“嘶嘶”的聞了開來,這幾個親兵更是歡喜,忙的衝到堆滿了酒罈的面前,各自抱起一罈子,戳開糊紙,咕嚕咕嚕的喝了開來。
“好酒,”這美酒使得這些人大吼了起來,忙的招手道:“陳公子、將軍,這可是好酒啊,咱們可別錯過了?!?
“這巴蜀出美酒,古有當盧卓文君,斗酒李太白,各位大哥今日痛快的喝一場吧?!标悎蛑J對幾人笑道,他可不是來喝酒的,而是拉著顧承棟喝醉了酒,他好找些外快的,那顧承棟雖然爽直,但太過膽小,不給他壯壯膽,他怎敢找些值錢貨。
顧承棟更是歡喜不已,扔過佩刀,抱起一罈就是狂飲,只跟到甘泉如火般的熱烈,絲滑如水般柔情,“果然是好酒,咱們跟著陳兄弟,總能找到樂子?!?
顧承棟舒暢之極,不但親眼所見兇手落網,更能喝到美酒,這酒醉爽心意,這話不假,看了看這罈子上的貼紙,心裡更是興奮,“老子就說,怎麼這麼勁道,山西盪口醉,那章大人果真是會享受的人。”
話才說完,抱著罈子又是咕嚕幾口。
“將軍,小的這也不賴,山東秋露白,小的活了這麼些年了,頭回喝上這麼好的酒,這要喝上一回,醉死了都值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顧承棟瞪眼就是呵斥,那親兵一笑,“小的只是大哥比方罷了。”
“將軍,小的這最好,五雜糧酒,滋味醇厚?!?
“你那算甚,將軍,我這劍南燒春,這可是朝廷的御酒啊?!?
抱著酒的那親兵,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眼睛都綠了。
顧承棟一聽,忙的走去拿過罈子道:“給我看看,劉二狗,你這小子運氣可真不賴啊?!?
搶過罈子,自顧的喝了一口,陳堯諮笑道:“這酒窖裡還少了這‘劍南燒春’不成?”
“對啊,”顧承棟忙的道,“兄弟們仔細的給我搜,咱們今日就專挑這‘劍南燒春’?!?
這話一出,這幾個親兵如領軍令,滿屋的搜了起來。
“將軍,我這有?!?
“將軍,我這有?!?
“將軍,我這也有。”
“將軍,我這也有。”
顧承棟聽聞,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陳堯諮看這情形,蹙眉沉思起來,這酒窖打掃的一塵不染,爲什麼這酒卻亂放,這不是反常嗎,事既反常即爲妖,這其中定有古怪。
“等等,”陳堯諮突然大聲吼道,這幾人心裡一驚,忙的停了下來,不解的看著他。
陳堯諮突然的道:“這酒雖好,可此時卻不是喝酒之時,你們快隨我來。”
顧承棟聽聞,有些失落,但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罈,幾人走出了酒窖。
“陳兄弟,你有什麼事情吩咐我等即可,爲何咱們現在不能喝呢?”顧承棟疑惑不解的問道。
“是啊,陳公子,你有什麼事吩咐就可?!边@幾人也附和。
陳堯諮心裡暗自盤算,這其中必有古怪,微微笑道:“你們不要多言,這酒早一時喝與晚一時喝沒什麼區別,在下保證,讓你等盡興的喝個夠,可不是現在?!?
“那現在咱們做什麼?”
“做什麼?”陳堯諮手中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冷冷笑道:“咱們現在捉王八?!?
“什麼?”幾人更是疑惑。
“不要多問,”陳堯諮一揮手,肅然道:“顧大哥,你去抽調兩百人把這地方圍住,你們幾人好好的把住這酒窖出口。”
“嘉謨,你要這麼多人做什麼?”顧承棟不明所以。
“你不要多問,自有你的好處,快快行事,”陳堯諮微然一笑,“記住了,升官發財,別忘了兄弟我。”
顧承棟雖然心裡疑惑,但卻知道這陳堯諮不是故作神經之人,很快的便調集了兩百軍士,把這酒窖圍了個裡三層又外三層。
陳堯諮看了看這形勢,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顧大哥可是看到章公子了?”
“那章大人不是說他回祖鄉探親了嗎?”顧承棟道。
“那話鬼都糊弄不了,”陳堯諮悠閒的抱著雙手,看著這酒窖,道:“若是小弟猜測的不差,那廝就在這酒窖之內?!?
“酒窖裡?”顧承棟搖了搖頭,”咱們剛纔還進去了,不是人影都沒有嗎?”
“你錯了,陳堯諮坦然抿了抿嘴,道:“你們剛纔進了酒窖,自然知道,那酒窖可是一塵不染的。”
“對啊,這大戶人家,自然有專人看管?!鳖櫝袟澋馈?
“不是,”陳堯諮搖了搖頭,“這酒窖深藏醞釀造化之氣,一塵一土皆是寶貴,怎能隨意的便清掃了??茨切m跡,定是這幾人纔打掃乾淨的。”
“話雖如此,這不能說那章公子就藏在此處啊。”顧承棟道。
“你們找劍南燒春’之時,不是發覺了這酒罈亂放嗎?”陳堯諮繼續的分析。
“確實如此,那這有是何意呢?”
“既是有專人看管,爲何這酒罈卻隨意的亂放,沒有堆放在一起呢?”陳堯諮猝然問道。
“對啊,”顧承棟忙的點頭,“這些舉動,只能說明,這酒窖定然是藏了人,才胡亂放置了這酒罈?!?
“對,就是如此,”陳堯諮道,“這些跡象只能說明,這酒窖是前幾日纔打掃,目的便是藏人。而這時間倉促,來不及把酒罈放回原來位置,因而這酒罈只能胡亂的放置了。”
“給我狠狠的搜?!鳖櫝袟澔腥淮笪?,忙的下令。這前面的軍士都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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