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李智昊心裡越來越不託底，於是決定給表哥打個電話，先探探口風。
“喂，哥，我是智昊啊。”
“嗯，什麼事趕緊說，我正在和人談事情。”
“有個情況，我覺得應該向你彙報下，是關於允兒xi的。”
“哦？”李湛微微一怔，隨即感到有點欣慰。
其實將小表弟扔到劇組，最主要是想讓他儘快瞭解娛樂圈的規則和環境，學學如何待人接物。至於專屬經紀人什麼的，不過是掛個名頭而已。
平時有個大事小情，一直都是金胖子在操持。決斷不了的，才向申惠敏上報。
難得小表弟知恥後勇，迸發了工作熱情，大表哥自然不能打消他的積極性。
向在座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稍等片刻，起身來到辦公室窗邊。
“說吧，允兒怎麼了？”
“允兒xi今天很不正常，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計算日期，嘴裡還唸唸有詞，‘今天是23號，怎麼還沒動靜’，好像在等待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敢坦言沒有真憑實據的可怕猜測，李智昊只能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旁敲側擊。
他相信，睿智如大表哥，一定能聽懂箇中玄妙。
可李湛的反應，卻出人意料的冷淡。
“就這事？我知道了。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先掛了。”
“等等！”李智昊連忙叫住表哥，還以爲自己表述的太隱晦，對方沒聽懂。“哥真知道怎麼回事？”
“真知道...唉...智昊啊，以後要把心思多花在工作上。此類不相干的事，你就少操心吧。就這樣，掛了。”
李湛略感失望的搖搖頭，耐著性子，委婉的提點表弟兩句，直接掛斷電話。
轉身坐回到沙發上，輕笑著向三位年近半百、衣著考究的中年人告罪一聲，繼續之前被通話中斷的“競標”。
“抱歉，一點工作上的事，我們剛聊到哪兒了？”
“沒關係，沒關係，大家都知道玄景xi貴人事忙，自然是工作要緊。如果有什麼我們力所能及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三位中年人紛紛表示理解，並釋放出善意的信號。
其中一位，更因通話中吐露出的隻言片語，一臉關切的開口詢問，伺機打擊競爭對手。
“是林允兒xi在劇組遇到了什麼麻煩嗎？您放心，我馬上派助理過去解決。”
“呵呵，沒有。團隊內部的一些小問題，和劇組沒關係。”
李湛語焉不詳的解釋了一句，循著話頭，客套的寒暄起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MBC，劇組上下對允兒都很關照。”
三家同時競標的情況下，顯示出與其中一家的親近，才能讓另外兩家自亂陣腳，將利益最大化。
三十六計之渾水摸魚，瞭解一下。
“哪裡哪裡，應該是我們向您表示感謝。通過《無限挑戰歌謠祭》，MBC在海外的知名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中年人說著，偏過臉，斜瞟了另外兩人一眼，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看不得對方小人得志嘴臉，其中一位當即的冷嘲熱諷道：“場地太撈，觀衆太老，鏡頭太少。全地球人都知道的知名度，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另一位也不甘示弱，打著官腔，上綱上線的指責。
“玄景xi第一次出演綜藝節目，多麼寶貴的機會。被你們MBC隨隨便便就浪費掉不說，還讓大寒民國電視人集體蒙羞。換做我是你，早站出來向公衆磕頭道歉了。”
看著炒作一團的三人，李湛一臉荒唐。
寒國國會議員開會打架的新聞，他倒是有所耳聞，可三大電視臺臺長不分場合的對掐，還真聞所未聞。
難道是因爲平日裡王不見王，沒有合適的決鬥機會？
造成當前“三國爭霸”局面的起因，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少女上學去》播出三期，收視率一直居高不下，穩定在40%以上。號稱寒國三大電視臺的SBS、KBS和MBC，怎麼可能不眼紅。
世界天王的門檻太高，他們夠不著，於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少女時代身上。
在寒國，還有比三大電視臺的打歌節目，更合適偶像團體的出道舞臺嗎？
M-net的《M! Countdown》或許也算一個，但和他們三家比起來。無論知名度，還是信號覆蓋範圍，都有不小的差距。
被聯合國粉絲團鬧得許久不見訪客登門的S.M娛樂，一時間門庭若市。
面對三大電視臺綜藝部本部長盛意拳拳的拜訪，社長金英敏有苦難言。
既不敢私下應承，又不敢斷然拒絕，最後只能把皮球踢給申惠敏。
能做到電視臺高層的級別，3V集團寒國分部是什麼茬子，三位本部自然長心知肚明。
怕自己被拒之門外，只能彙報上級，勞動臺長親自出馬。
得到李湛首肯後，申惠敏再次客串起牽線搭橋的中間人，將三人一同帶到健身會所。
見水越來越混，擔心三人鬧得不歡而散，把魚攪合死。
李湛連忙敲了敲茶幾檯面，提醒此次競標會的核心主旨：“我記得...今天三位是來商議少女時代的出道舞臺的吧？”
聞言，針尖對麥芒的三位臺長氣勢稍滯，輕咳一聲，各自端起咖啡杯掩飾尷尬。
沉默並未持續太久，與李湛有過一面之緣的MBC臺長率先開口：“玄景xi，雖然上次合作並不令人完全滿意，但我們MBC的誠意，想必您是感受得到的。所以...”
“呵...聊誠意打感情牌，就顯得太沒誠意了吧？今天大家一起坐在這裡，誰不是帶著誠意來的。”
商人氣質明顯的SBS臺長冷笑一聲，不屑的打斷對方，隨即拋出自己的籌碼。
“玄景xi，雖然打歌節目三家都有，但‘一位’制度是《人氣歌謠》獨有的，這就是我的誠意。”
說完，SBS臺長再次端起咖啡，老神自在的品嚐起來。
另外兩位臺長頓時坐蠟，‘一位’制度他們電視臺多年前也曾實行過，但因爲種種原因，最終被取消。
沒想到時至今日，一座可有可無的水晶玻璃獎盃，反倒成了制勝的撒手鐗。
官僚氣息濃郁的KBS臺長，受不了自己被一個錢串子強壓一頭。
“玄景xi，我們臺的《音樂銀行》正打算恢復‘一位’制度。我認爲時隔六年，因歌手恢復的首個一位，比之每週頒發，多到爛大街的一位，話題性和紀念意義都要高得多，不是麼？”
“你！”SBS臺長頓時冷下臉反脣相譏。“每週頒發，纔有公信力！”
“哦？公信力？”KBS臺長佯作詫異，荒唐至極的看向對方，彷彿在看一個傻子。
“《再次重逢的世界》是玄景xi的作品，正式發佈後，音源銷量、網絡點擊、點播次數、觀衆投票、直播投票肯定都是第一，一位受賞當之無愧。難道沒有公信力？”
“......”SBS臺長被懟得啞口無言。
少女時代乘著世界天王的東風，席捲大半個地球。出道榮膺一位，根本不會有人質疑。
如果一位制度只有自家纔有，還算是個大優勢。可KBS橫插一槓子，弄出個六年首個一位，就有點噁心人了。
然而，更噁心的還在後面！
MBC臺長見感情牌已經上不得檯面，心底暗暗發狠，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梭哈！
“玄景xi，《Show！音樂中心》的一位只取消兩年，肯定是沒法跟KBS比的。但是！爲了少女時代，我們可以頒發榮譽一位！”
“哦？”聽到新鮮的名詞，李湛頓時來了興趣。“榮譽一位？”
“內，榮譽一位。以對寒流文化起到重大推廣作用的名義，頒發給少女時代。後未來六年，也就是直至2013年，MBC都不會再有一位！”
你KBS六年發一個，我MBC發完這個六年不發，看咱倆誰更狠？
當前情況，明面上是大家一起競標少女時代的出道舞臺，實則更是交好世界天王的天賜良機。
現在出點血把李湛哄高興了，以後隨便上幾期節目，不什麼都賺回來了。
一個不會帶來實際經濟效益的“一位”而已，就算獎盃是純金鑲鑽的，又算的了什麼？
“呀！你瘋了？！”SBS臺長口不擇言的怒喝道。明明本該一騎絕塵，卻反倒變成吊車尾，這誰受得了。“《人氣歌謠》願意爲少女時代頒發三連冠！”
KBS臺長也死咬住不鬆口：“《音樂銀行》可以沒有最高連冠限制！”
競標會發展到這般地步，李湛看著網兜裡的三條大魚，心滿意足的笑了。擡手製止還想加碼的MBC臺長，充當起和事佬。
“和氣生財，大家不要置氣麼。少女時代又不是隻參加一家的節目，蛋糕大家一起分，共贏纔是王道。”
三位臺長不明所以：“玄景xi的意思是？”
“以當前的熱度，少女時代獲得一位是應該的，但是次數太多，又會得罪人。所以...”
李湛微微一頓，豎起四根手指：“《再次重逢的世界》只能獲得四個一位，此後參加節目演出，卻不參與一位評選。”
KBS臺長頓時笑逐顏開，另外兩人一臉灰敗。四個一位的數量，已經說明了一切。
然而，真的麼？
“少女時代出道舞臺的最終歸屬...”李湛表面上故作沉吟，實則心中早有定奪。“SBS《人氣歌謠》！”
前世少女時代的出道舞臺，他無意更改。其他的一位，纔是本次競標會上攫取的利益。
SBS臺長欣喜若狂，而KBS臺長卻冷下臉：“玄景xi，我需要一個解釋！”
“稍安勿躁。”李湛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
“我說過，蛋糕大家要一起分。四個一位中，你們三家各貢獻一個。出道舞臺一位、六年首個一位、榮譽一位，層層遞進，都能保證話題性和熱度，豈不皆大歡喜？”
三位臺長微微一怔，旋即喜上眉梢。
按李湛的辦法，大家的利益都能得到保障，也避免了後續惡意競爭，不斷加碼帶來的損失。確實是雙贏...不，多贏！
“最後一個一位的舞臺是？”
“《M! Countdown》，《再次重逢的世界》的告別舞臺。”李湛坦然相告。
《M! Countdown》，前世少女時代第一次獲得一位的地方，也是今世他選擇的《再次重逢的世界》打歌之旅的終點。
競標會圓滿落幕，有心結識李湛的三位臺長並未當即離開。公室內言笑晏晏，四人相談甚環。
《王子咖啡1號店》劇組，林允兒再次刷新手機頁面，見Hk__Jack的關注人數仍顯示的是8，忿忿嘟起嘴。
說好按照介紹視頻相反的順序，每天關注一個人，憑什麼最後一天輪到我就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