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子的聲音，不知所措的少女們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迅速分開兩旁，讓出通道。
李孝利抱著肩膀，慢悠悠走進休息室。
當看到翹腳坐在摺疊椅上耍威風的藝人，不由呆了下，隨即緊緊皺起眉頭。
倒不是眼前的藝人是哪位她“國民妖精”都招惹不起的大前輩，而是…
她根本不認識對方是誰！
不過這也難怪。
寒國娛樂產業發達，大大小小的娛樂公司旗下，依附著數不勝數的藝人。
李孝利作爲如日中天的寒流天后，平日裡眼高於頂。休息室和雜物間一樣的小角色，她能認得就見鬼了。
不過也不打緊，就像李孝利初次見到李湛時所說的那樣，“我是誰就不用介紹了吧”。
被突然出現的真正的大前輩下了一激靈，想起對方在圈內的赫赫兇名，無名之輩連忙起身，九十度鞠躬行禮。
“李孝利前輩，您好！”
“我很不好！彎下腰，前輩讓你站直了麼？！”
“內…”
狹窄的休息室，站十一個人已經非常侷促，其中一個保持彎腰鞠躬的姿勢，更佔用掉了大量空間。
李孝利本打算繞著對方打量一番，此時也不由得停駐腳步。
“說說吧，我的妹妹們哪兒做的不對，還需要你替我管教。”
“誤會…完全是誤會。”
“嘁…誤會？那好啊，我也誤會誤會你。出道快十年，敢不把我李孝利放在眼裡的，你還是第一個。你們公司沒給你上過禮儀課麼？”
李孝利陰沉著臉，將對方對少女們的責難悉數奉還。
無名藝人整個人都傻掉了。
寒國最重視論資排輩，一個不尊重前輩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如果這位前輩還是李孝利，那簡直和封殺沒什麼區別。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哆哆嗦嗦的撐在身前，磕頭認錯。
“前輩，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求您原諒我一次…求您…”
休息室裡響起一連串磕頭聲和乞求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少女們不知所措，連李孝利都犯了難。
原本只是想訓斥對方一番，幫少女們解圍。誰知道碰見的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她還沒用力，就跪下了。
幫人解圍卻把自己尬住，也是沒誰了，還好工作人員適時出現。
“李孝利xi，製作人nim讓你帶大家去樓下的休息室，金烔完xi已經到了。”
“哦！好的，謝謝。走吧孩子們，去晚了你們製作人又該發飆了。”
李孝利道了謝，招呼少女們一聲，大步流星的朝屋外走去，那心虛的樣子，彷彿她纔是刁難後輩的無德前輩似的。
衆人路過樓梯轉角，正遇見依身在窗臺邊沿的李湛。
“歐巴…”
一看到男孩的瞬間，剛受了委屈的鄭秀妍即刻耷拉下眉毛，委屈巴巴的拉起男孩一隻手汲取溫暖。
“沒事了，秀妍別怕，再也不會碰見那樣的前輩了。”
李湛反握住女孩因緊張而有些微涼的小手，擡起另一隻手輕拍女孩的頭，柔聲安慰著。
“嗯，金烔完前輩我認識的。”
感受到男孩掌心裡傳遞過來的溫暖，鄭秀妍微微瞇起眼，宛如一直享受午後陽光的小奶貓。
李湛輕笑一聲，邊“擼貓”邊看向少女們，隨時隨地開起了大講堂。
“大家看到了吧，弱肉強食，這就是娛樂圈最真是的一面。知道對方爲什麼敢欺負你們麼？”
“前後輩只是一方面，你們看看孝利xi，出道不過十年，比她資格老的前輩大有人在，但爲什麼沒人敢招惹她？是因爲脾氣不好麼？”
“……”
聽到李湛當衆揭短，少女們滿頭黑線，李孝利更是黑線多得臉都黑了。
好在這句話只是用作轉折，大家對破磚爛瓦後的金玉良言還能抱有一絲期待。
“當然，脾氣不好也算一部分原因…”
“……”少女們閉上雙眼。
完了！兩位大佬又要互掐了！知道李孝利脾氣暴，你幹嘛非說出來？！是嫌生活太平淡了麼？
然而，出乎少女們意料的是，李孝利只是臉色更黑了幾分，卻並沒爆發出來。
李湛抻著調子，依舊慢條斯理的侃侃而談。
“更主要的是，你們還沒正式出道，沒展現過實力，沒獲得過榮譽，更沒什麼粉絲支持。”
少女們恍然明白了李湛的意思，其實道理說穿了很淺顯。
如果單單倚仗前輩的身份，李孝利根本不可能在圈內橫行無忌。
能讓所有前後輩容忍她的，是她“天后”的實力和背後無數粉絲的支持。
“所以！”
李湛的聲調驟然拔高。
“哪怕只爲了不被欺負，請大家務必打起精神，認真對待每一次展現實力的機會。你們的付出，同行們看得見，粉絲們也會看得見！”
“今天我務必要表揚一下允兒，不過不是因爲電視劇的收視率。我親自挑的劇本，如果撲街了，還不如趁早買根黃瓜抹脖子算了。”
“哈哈哈…”
自吹自擂式的玩笑話，引發了少女們一陣鬨笑，一掃在休息室被刁難的陰霾。
當然，也有人表示不滿。
“呀！你再敢提黃瓜，信不信我現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鄭秀妍矜著鼻子，做出一個自認爲兇狠的表情，抽出一隻小手橫在男孩頸部。彷彿一言不合，就要讓對方嚐嚐“鄭菜刀”的厲害。
生命受到威脅，李湛果斷“慫”了！
“好吧好吧，我不提黃瓜了，苦瓜總行了吧。”
“這還差…呀！不行！只要是瓜類都不行！”
“pabo！”（傻瓜）
“hing！”
“……”衆人集體打了個寒顫。
表揚進行到一半，突然亂入感情戲，被強塞一肚子狗糧，別提多膩歪了！
“咳…”李湛輕咳一聲，書歸正傳。
“允兒彩排時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兼顧拍戲的同時，絲毫沒懈怠對舞蹈的練習……”
表揚進行到四分之三，李湛再次頓住話頭。
“呀！林允兒，能不能別一誇你就嘚瑟！一會兒登臺演出，最後一步再邁大，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高高揚起下巴環顧四周，宛如一隻佇立在山巔睥睨天下的小公…小母雞的林嘚瑟，瞬間像被霜打了似的，變成垂頭喪氣的落湯雞。
“歐巴…我不嘚瑟了，你繼續誇我吧。”
嘚瑟收斂，頑皮外露。少女們再次被戳中笑點。
“哈哈哈…”
李湛不僅搖頭苦笑，做人果然還是要堅持原則，誇獎林嘚瑟這種事，以後還是杜絕吧。
“行了！都別笑了！一個個笑得滿臉通紅，還怎麼參加拍攝。”
“最後，大家記住。尊重從來不是祈求來的，而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時間差不多了，繼續拍攝吧。”
做完總結性發言，李大忽悠示意少女們下課，下樓去繼續進行未完的拜訪前輩之旅。
勤敏好學的林允兒高高舉起手手：“歐巴，我還有個問題。”
“說。”
“我們被粉絲認可之前，再被剛纔那樣的前輩欺負怎麼辦？”
“怎麼辦？呵…你說怎麼辦？”李湛發出不屑的嗤笑。
“還能怎麼辦？誰敢欺負我們，就揍他！”鄭秀妍亮了亮毫無殺傷力的小拳頭。
剛被刁難，她很委屈。
可委屈從何而來？從憤怒中來！
從小到大隻被大好人欺負過，如果不是怕影響到少女時代的名聲，她早甩臉子走人了。
“你添什麼亂，少女時代是什麼不良少女社團？你是社團頭目？”
李湛沒好氣的賞了鄭秀妍的大腦門一指頭，隨即正視林允兒的問題。
“雖然打架是不對的，但秀妍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林允兒聽得懵懵懂懂：“所以…還是要打架麼？”
徐賢連忙發聲：“歐巴，打架會死人的！”
“……”李湛極度無語。
腹黑忙內這什麼意思，打架必須得往死裡打麼？
“打架確實是會死人的，但是…誰讓你們打架了，當我是死人啊？”
“對！誰敢欺負我們就告訴歐巴，讓歐巴打死他！”
傻西西故作聰明，過分解讀了話中的意思。
李湛算是徹底明白自己找了一個什麼樣的暴力敗家娘們了。
“再胡說八道，我先打你一頓。趕緊都給我老實拍攝去，一會兒拍不好，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
“hing！”
鄭秀妍撅起嘴，在男孩光亮照人鞋面上留下一隻飽含憤怒情緒的小腳印。
少女們魚貫離開，李孝利卻留了下來。
“謝謝你派工作人員替我解圍。”
“那是我應該做的，其實倒該感謝你幫孩子們解圍。”
“那也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就是擔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才叫我帶她們拜訪前輩的麼。況且，我真的很喜歡孩子們，這聲孝利歐尼，不能讓她們白叫。”
雙手支住窗臺邊沿，將上半身探出窗外。望著仲夏時節花紅柳綠的景色，李孝利的語氣反而氳起幾分悲春傷秋的感嘆。
“你不是問我孩子們的實力如何麼。目前看來，還湊合吧。不過…比Fin.K.L剛出道時強出不少。”
李湛微微一怔：“真沒想到‘天下無敵’李孝利，居然也有承認不如別人的時候。”
“比不過就是比不過，擺在明面上的事，有什麼不能承認的。我只是要強，不是逞強。”
李孝利收回身子，同樣背靠著窗臺：“真有點羨慕孩子們，如果當年也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守護者，或許Fin.K.L能走得更遠吧。”
“走得再遠，組合終究也只是組合。”李湛也選擇實話實說。
少女時代號稱“女帝”，可那是屬於團隊的榮譽。無論哪一個單拎出來，個人稱號和歌壇統治力都無法和巔峰時期的李孝利相提並論。
當然，就事論事，這也是時代流行趨勢不同造成的結果。
“呵呵，這算是來自世界天王的誇獎？”
“怎麼？你也要學允兒嘚瑟一下？”
“那倒不會，不過…如果你叫我一聲努娜，應該還是值得嘚瑟一下的。”
“如果你不死了這條心，恐怕歐巴的稱呼，你還要一直叫下去。”
“作爲偶像，你不該對粉絲包容點麼？”
“承認是我的粉絲了？那作爲粉絲，你不該對偶像卑微點麼？”
“算了…我去看看孩子們有沒有再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