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李再賢渾渾噩噩的走出李湛的辦公室，哪怕已經敲定了具體拍攝日期和放送時間，他依舊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我家秀妍所在的女團馬上就要出道了，出道綜藝我想交給M-net電視臺製作並放送。”
“拍攝時間就定在6月吧，7月中旬開始放送。一共拍攝10期左右，每期長度大概30分鐘，希望李會長督促M-net儘快拿出拍攝計劃...”
“算了，拍攝計劃和剪輯還是我來定吧。你們只要出工作人員和拍攝器材，並負責安排好放送時間就行了。”
“孩子們有9個人，所以工作人員和拍攝器材的數量必須保證。如果資金有問題，可以找申助理報銷。”
其實這些都還好，門閥子弟和女明星交往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今天遇見的身份差距比較懸殊而已。
最讓他難以理解，甚至有些承受不住的，是出門前，李湛的最後一句話。
“拍攝期間，我會全程陪同。”
小祖宗，你這是要鬧那樣，帶女朋友回星國玩耍不行麼？即便留在寒國，那麼多財閥，也別天天跟我CJ阿賢打交道，你去找SS阿容好不好！
“兄弟”本是同林鳥，“相煎”何太急......
雖然心裡腹誹不已，李再賢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躥上自己的座駕：“來不及解釋了，快開車！去M-net電視臺！通知臺長，讓他召集所有員工，今晚加班！”
“歐巴，出道綜藝...”李再賢前腳剛出門，鄭秀妍就迫不及待的拉住李湛，只是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算了，這是公事，以後讓泰妍來問你吧。”
李湛淺笑著捏了捏女孩白嫩的臉蛋：“真乖，不過秀妍想知道什麼，問就是了，但是要對孩子們保密。你們現在最首要的任務，就是專心做好體能和形體訓練。”
“不要，保守秘密很辛苦的。只要歐巴計劃好，到時告訴我怎麼做就好了。”鄭秀妍盤起腿，懶洋洋靠在沙發上。
前些天因爲“伊布噠”，自己剛被這個壞人按住一頓輕薄，可不能再給他下手的機會。
聽了鄭秀妍的話，李湛不禁感嘆，李乃英女士還真是有識人之明。也許有部分原因是懶散，但能說出“保守秘密很辛苦”這種話，並說到做到的人，絕對是有大智慧的。
“禮物不拆開看看麼？”
“不拆也知道，肯定又是那種鑲滿鑽石的手錶，不都說好送給惠敏歐尼了麼。這是第幾塊了？十三？他們怎麼都送這種東西？”十幾家送禮，都千篇一律，這還真是件稀罕事。
“第十四塊，去新羅酒店吃飯那天，SS也送過，我直接給申助理了。”爲什麼都送鑽表，不僅鄭秀妍好奇，他也同樣納悶。
通過一番暗中瞭解，發現問題居然是出在辛東彬身上。可能是贖回股份讓這老小子有些得意忘形，恨不得昭告天下一般，當晚就召開了慶祝酒會。
而事情的原委，經過口口相傳，被添油加醋的描述成3V會長的女朋友喜歡鑽表，辛東彬碰巧投其所好，才使得李湛同意他回購股份。
李湛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把原因告訴鄭秀妍，畢竟在演繹版本中，她扮演的是個紅顏禍水的角色。
不過心裡暗暗又爲辛東彬記了一筆，容我倒出功夫，好好演一出寒國版“烽火戲諸侯”給你看看！
“歐巴，晚飯時間快到了，我先回去和孩子們會和了。出道曲的事，過會兒讓泰妍重新過來問你吧。”
“等下，幫我把這個轉交給金泰妍吧，過幾天不是她生日了麼。那天下午放半天假，你們自己去玩吧，我就不參加了。”李湛從茶幾下拿出一個紙袋遞了過去。
鄭秀妍隨手接過，深藍色的紙袋印著銀色的小天鵝商標，SWAROVSKI。紙袋中放著一個同樣顏色的盒子，這是商品的原包裝，並未做任何修飾。
將盒子拿在手裡晃了晃：“歐巴送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申助理去買的。趁現在你打開看看吧，免得送出去再鬧什麼笑話。”
SWAROVSKI的東西非常適合這個年紀的女孩，價格雖然便宜，但送給普通同事關係的金泰妍卻剛剛好，不會讓對方產生負擔。
“哇！好可愛！”
盒子裡擺著一個巴掌大的兔子玩偶，上面鑲嵌著五顏六色的玻璃水晶，兔子頭頂連接的金屬環顯示，這應該是個鑰匙扣一類掛件。
鄭秀妍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好像頗爲喜歡的樣子。
“喜歡就拿去吧，反正還有幾天時間，我再讓申助理去買別的給金泰妍。”
“不要，這是泰妍的生日禮物。而且...”鄭秀妍搖搖頭，將玩偶放回包裝盒，仔細封好。“我送歐巴的禮物都是親手做的，所以只想收歐巴親手做的或親自挑選的禮物。”
“呵呵，知道了。以後送你的東西，我都會親自準備的。”青春期的少女心思，李湛還是略懂一二的。
事實上，2000年送鄭秀妍的手鍊就並非他親自挑選，而是李乃英女士準備的。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好了。
保密者也未必真的很辛苦，如果隱瞞，是因爲怕鄭秀妍難過、失望，李湛甘之如飴。
“生日禮物歐巴一會兒親自給泰妍吧。”將禮物重新包裝好，鄭秀妍將袋子放在茶幾上，拍了拍小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爲什麼？”曾經送少女們禮物，出發點是幫鄭秀妍維護人際關係。所以李湛覺得哪怕是送金泰妍生日禮物，由鄭秀妍轉交更爲合適。
“生日禮物當然要親手送給別人纔有誠意，況且，這是公事！”女孩俏皮的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佯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製作人nim和金隊長的關係太尷尬了，緩和一下才有利於工作的順利進行，不是麼？哈哈哈...”傻西西再次笑場，敗倒於自己浮誇的演技。
李湛也感覺有些好笑，不過心中更多的是欣慰：“我們秀妍還真是長大了，懂事了，也聰明瞭。”
“呀！你還來！”鄭秀妍迅速後退兩步，兩隻小手合力捂住大腦門。今天都吃虧上當三次了，再被男孩說的“聰明”忽悠第四次，她就真成聰明的pabo了。
詭計被拆穿，李湛訕訕的摸摸鼻子。爲了緩解尷尬，轉身走向辦公桌，拿起桌面上的PSP遊戲機。
“生日禮物一會兒我自己給金泰妍，你把這個拿回去給李順圭，讓她裝點好玩的遊戲，現在這些太無聊了。”
“李順圭是誰？”鄭秀妍接過遊戲機，翻來覆去看了看，這是Sunny的啊。
“呃...”保守的秘密太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說漏嘴。
不過基於不讓鄭秀妍難過、失望的原則，“節操滿滿”的李湛決定：該賣就賣吧，反正早早晚晚，地球人都會知道的。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演技了！
“李順圭就是Sunny啊，奇怪，她沒告訴你們麼？”李湛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彷彿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似的，將自己摘了出去。
“沒有啊，Sunny叫李順圭？她的名字不是Sunny Lee麼？”鄭秀妍微微一怔，隨機咬牙切齒。“阿西，這個壞丫頭，居然敢騙我，看我怎麼教訓她！”
鄭秀妍也顧不得轉交遊戲機到底算公事還是私事，當即離開辦公室，回去找李Sunny興師問罪去了。
看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李湛兔死狐悲似的默默爲李順圭接下來即將面對的慘淡人生，表示沉痛哀悼。
噩耗降至，萬望珍重！
三秒鐘後，禮畢。
李湛再次走回辦公桌，翻開記事本，拿起鉛筆，繼續畫著一個個動作各異的木偶小人......
幾百米外的S.M娛樂，社長辦公室。
“你被辭退了，明早去財務室結算薪水，收拾東西走人吧。”金英敏坐在辦公椅上，語調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宣佈道。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站在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一陣踉蹌。好不容易扶住桌沿，穩住了身形，當即開口鳴冤。
“社長，是你讓我去...”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金英敏高聲打斷。
“我讓你去幹嘛？！我讓你去給預備女團做聲樂老師，可我讓你去給S.M丟臉了麼？”
何止給公司丟臉，我金英敏的臉更被你丟的一文不值！
今天上午，公司委派的聲樂老師唱歌跑調，被申惠敏理事找來的新女團製作人罵得狗血淋頭的消息，已經傳得甚囂塵上。
下午召開的行政會議上，金英敏更是被李秀滿當著大大小小的公司骨幹好一通冷嘲熱諷，簡直顏面掃地。
然而除了唾面自乾，他沒有任何的反駁餘地，因爲這個聲樂老師是他爲了打探新任製作人的消息，才力排衆議派過去的。
“社長，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麼對我啊...”
離開了工作多年的S.M，自己一個“唱歌跑調”的聲樂老師，命運堪憂。難道真要去買炒年糕麼？
“你搞清楚，不是我要這麼對你，是申惠敏理事要這麼對你！”對於安排給對方秘密任務，金英敏隻字不提，更將責任都推卸到申惠敏身上。
今天下午的會議，申惠敏難得出席。李秀滿攻訐自己時，她一言不發，待李秀滿噴得口乾舌燥之際，才幽幽說了一句“這個人不能留！”，一錘定音！
其實申惠敏只是轉述李湛的意圖，順帶表明自己對金英敏的不滿。但在金英敏看來，這就是申惠敏和李秀滿沆瀣一氣的鐵證。
既然早做了決定，爲什麼非要等李秀滿指責自己一番才宣佈。
不就是想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壓自己的威信，讓聚攏在自己身邊的人轉投李秀滿麼！
“申...申理事...”提到申惠敏，中年人不敢再爲自己辯駁，只是心中充滿無盡懊悔。
申理事身份成謎，不參與公司日常管理，但地位超然，所有高層都對她畢恭畢敬。自己怎麼就聽信了金英敏的話，跑去她身邊搞小動作。現在，悔之晚矣！
“金英敏社長，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望您好自爲之吧，哈哈哈哈...”中年人不知是恍然大悟，還是因爲承受了太大打擊變得瘋瘋癲癲，狂笑著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