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兄妹二人間的溫情在屋裡緩緩流動,像一把細膩的刷子,輕刷著二人心裡的繁雜,一點一滴的整理心靈的動盪不安,相互間的幾句話撫平了彼此的焦慮,讓二人的心都隨著安定下來。
有什麼事情能比兄妹二人在一起重要呢!是的什麼事情也沒有二人在一起重要,只要兩個人都在,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會闖過去的,這是夏離一直堅信的事。
夏離心裡忽然不那麼痛了,像是哥哥溫暖的話一下子撫平了她的疼痛,不像剛剛那樣像裂開似的痛了。
她把自己的頭靠到哥哥身上,瞬間感覺踏實了許多,這是她從沒有過的感覺,以前她是從沒停下過腳步一直在拼著,因爲她知道沒人可以依靠,只能不停地拼搏,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也是有能依靠的人了,心裡既高興又酸楚。
如果真會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的話,她毫不懷疑,哥哥會拿出他的性命護著她的,但是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兄妹二人靜靜地在屋裡父親的牀邊坐著,各人恬淡各人的心思,雖都左轉千回的想了許多事情,但此時此刻誰也沒先出聲。
這一刻的美好安靜,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所以誰也不忍心打破。
直到一個時辰過來,夏致安睡醒了,兄妹二人才相互看了眼動了。
夏葉在那看著父親道:“父親睡好了嗎?睡好了就坐起來和我們兄妹說說話吧!”
夏致安醒了睜開眼老半天,聽到這話纔看了二人一眼,之後遲鈍地點了點頭。
夏葉和夏離把夏致安輕扶起身,依著牀頭坐起。
都不想讓夏致安再睡了,這樣不停的說,大腦早晚睡完了不可。
夏離在給父親倒了杯茶吹了吹道:“父親,剛睡醒喝口茶吧!看這茶對不對你的口味,是不是你愛喝的”她在都弄父親說話。
夏致安直到看著夏離把茶端到面前好半天才接手伸過,放到嘴邊輕沾了口,之後搖了搖頭低沉地道了聲:“難喝”
兄妹二人看父親終於張口說話了,面上都露出欣喜之情。
夏葉在那道:“父親這茶不好喝,你喜歡喝什麼,我再給您煮一杯嚐嚐”
夏致安在那道:“那就龍井吧!”
“好,好,現在就煮”夏葉吩咐小廝拿來煮茶用具,也沒用下人,就自行親手煮起來。
夏致安在牀上坐著,看著夏葉在那煮茶道:“還是你母親煮的茶最好喝”
夏離不想談論這個傷感的話題在那道:“父親定不知道,哥哥煮的茶也不差的,不信您一會好好喝兩杯就知道了”
夏致安什麼話也沒說,只在那搖了搖頭。
時間不長夏葉把茶煮好給父親端過去道:“您嚐嚐看,看是我煮得好,還是母親煮得好”
夏致安接過茶杯喝了口,好半天才搖了搖頭道:“你母親煮的茶香甜”
“那我煮得怎麼樣啊!我煮了這麼久,您千萬別說不喝好喝啊,要不我可是白煮了的”
夏葉也想逗父親多說兩句。
夏致安在那搖了搖頭,雖把茶喝了,但是什麼話也沒再說。
夏葉對夏致安道:“父親否上那面的榻上看看,現在外面雖冷,但也別有一番風景”
她怕父親天天在牀上坐著,只看著那一小塊地方也早都看夠了。
夏致安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可看的了,光禿禿的有什麼可看的”
夏離沒想這人竟還不喜歡,但在牀上坐著也是怪沒意思的,在那道:
“父親想看書吧?要不讓哥哥去找幾本,您要是不願意讀就讓哥哥讀給你聽可好?”
夏致安依舊搖了搖頭“我只想在牀上坐一會,你們各忙各的去吧!都不用在這裡陪我”
夏離和哥哥相互對看了一眼,以前這人可沒趕他們兩人走過,現在怎麼還想著要趕人了。
在那道:“我們能上那去,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真有事情的話也早就搬到您這裡做完了,那還用得著回去呀!現在我們就在這裡陪您不好嗎?”
夏致安點了點頭“好,好”,說了這兩個字後就再也不說了,那怕夏離再逗著他問些什麼,夏致安也不再說了。
夏離和夏葉都心下奇怪,尋思剛剛父親還說得挺好的,雖說慢一些,但是大腦邏輯清楚,不會變成傻子或是呆子。
一個人要只知道睡覺不說話,那他的思想鐵定得出問題。
他們不希望一生說話耿直做事光明磊落的父親,在他人生的最後一刻裡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他們不想讓外人病後他的病情,也不希望他離開得這樣難堪,他們依舊希望父親走時依舊是那個人人敬仰的夏巡撫,而不是一個不好的病人。
此時他們怎麼說話父親都不再說了,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起來。
那怕兄妹二人了爲讓夏致安說話,把屋裡特意弄得亂七八糟的,外加上各處的東西弄得叮噹亂響,夏致安依舊沒再說一聲。
這種情況直到三叔夏致方領著太醫過來也沒有絲毫的好轉。
這次來的還真是李太醫,這位是經常給皇上和宮裡的娘娘瞧病的。
醫術在太醫院算是佼佼者。
這段時間他也只是聽說夏巡撫出了遠門回來就病了,還以爲太醫院裡的其他人是來給這人看病呢!但他沒細問過這事,怕以也不知道誰都沒過來,更猜不到的是這位夏巡撫竟是住在這裡的,離街市這樣遠,都是到了郊外的了,心下暗道猜測這人不是住在夏相府嗎?怎麼搬到這裡來了呢!難道是因爲什麼事兄弟兩人鬧掰了不成,後來想不可能啊!以夏相爺的爲人,這人根本不會和別人鬧得不愉快,因爲左右逢源,怎麼可能有吃罪的人。
而夏巡撫也不可能,他是知道這人的,一直是家族至上,怎麼可能不這樣搬出來呢。
再說了沒人給夏巡撫瞧病,這人也沒上皇上那說起過,皇上也定是不知道太醫沒給夏巡撫瞧過病的,都以爲夏相爺會找來太醫一直給夏巡撫看著呢!
李太醫除了心裡吃驚又意外的同時,也爲夏巡撫搬到這麼個偏遠地方有些不解。
難道夏巡撫和夏相爺分家了,所以才搬到了這裡。
後來一想這種事不可能啊!夏巡撫怎麼可能會和夏相爺分家呢!再說了,夏相爺怎麼能允許弟弟出去,這是讓人臉上難看又無法向皇上明說的一件事,難道就因爲這樣夏相爺就沒說不成,那這人也太不相話了。
李太醫剛一進門就想了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雖說這個院子看著還成,但相比於相府還是差了許多。
有幾次他都忍不住了想問,可對於這位夏府的三老爺他不真不熟,要不是介於以往和夏相爺還有夏巡撫人關係,他還真不會跑這一趟。
待夏致方領著李太醫進屋這位就更吃驚的,雖還沒給夏巡撫號脈,不過只看這人的臉色他就知道這人的病不太好,那有人生病了臉色蠟黃,還瘦得厲害。
他也就只有幾個月沒見到夏巡撫了,這人的相貌幾乎就變了一個人,竟一點也看不出來以前那個好看又儒雅的夏巡撫影子了。
夏至方看著夏葉和夏離道:“我把太醫請來了,你們也讓人前去準備準備吧!我帶了幾輛馬車過來”
夏離沒想到這人倒很是著急,在那道:“我們沒什麼可收拾的,只拿佔換洗衣服就成”
夏至方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這孩子的意思像是還要回來一樣,其實他是想不讓他們再行回來的了,只不過此時情況不對也就沒有細說。
那面的李太醫早已在夏葉的幫助上號了脈。
他在這面叫了夏致安幾個,惹的夏致安不耐煩的一甩胳膊把腦袋轉到一邊。
顯然他是不喜歡這位叫他名字,再給他看病的了。
李太醫在那摸了有半個時辰才行起身。
夏葉在那著急地首道:“太醫,我父親的病到底怎麼樣了?”他是報著滿是希望的,心裡一直盼著太醫的到來。
李太醫搖了搖頭道:“請恕老朽眼拙,我還真沒瞧了來夏巡撫到底得的什麼病,不過依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怎麼感覺夏巡撫像是中了毒的,只不過我還在還不確定是否如此,我得回太醫院和其說道說道。”
此時站在一邊的夏致方聽了這話直皺眉,誰曾想到皇上身邊的御醫,竟連這點病都看不出來,也真是讓他不知怎麼說纔好,在那先行搶一夏葉的話在那道:
“李太醫,我這二哥病了許久了,麻煩您快些回去查閱些資料什麼的,只要把他治好了就成”
李太醫在那道:“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這人說完就要離開。
夏葉本也不想讓這人走,但是又沒辦法,直到這人走了,他纔看了看一邊站著的夏離。
夏離在這人時也不得去叫了句“李太醫,李太醫”
李太醫聽到不得不住了腳,看是夏離在那道:“夏姑娘你送送我吧!”
夏離沒想這人竟也讓她送他,今天她可是送過兩個人了,也算是兩位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