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說看上什麼了？”聽完故事的秦如風(fēng)很是過癮地咂吧咂吧嘴，纔想起問秦非這個。秦非帶著他去到剛纔那個攤子前面，腦子裡還在想玉王爺?shù)氖虑椋颓厝顼L(fēng)不同，秦如風(fēng)根子上就不信這事，畢竟打一開始，遠(yuǎn)遠(yuǎn)瞧一眼就能斷代的說話就站不住腳，自古以來沒有聽說哪個鑑定大師有這等手段的。而秦非卻是對這故事信了七八成，也許其中有一部人是後人臆造，但是顯然骨架是有的，無風(fēng)不起浪的說話並非無理！
“哪個？這個瓶子挺好看的，抱回去插花吧。”秦如風(fēng)瞧著秦非還沉浸在方纔的故事中，故意大聲說道，沒想到卻引來那個對襟褂子的小年輕老闆的一個白眼。只好訕訕住口。
秦非被這出一鬧，也就強(qiáng)行壓住，不在去想那個無頭之事！
這個時候的選貨完全不用走虛虛實實的步子，一個小孩能有什麼眼力勁兒，那個小攤販看秦非指著那個鬥彩天字罐說，“就是那個，顏色亂七八糟那個，我覺得挺好的，李叔叔跟你說過我收集了幾個精品像章沒？買去拿來裝它們。”
秦如風(fēng)瞧了秦非一眼，呵呵一笑，“不如我送你一個紫檀的盒子唄，這個破罐子還容易cei【第四聲】了。”
“老闆，這個罐子多少錢？”秦非問了小年輕一眼，纔對秦如風(fēng)說道，“就你，還有紫檀的盒子？不是漆了一層紫色上去吧？”
“哎，你——”
“一百塊！這可是成化年的鬥彩天字罐！值大價錢的。”
“還成化年的，還鬥彩天字罐，你怎麼不捐給故宮博物院去啊，國家還給你發(fā)個軍功章呢！”秦非白了他一眼，剛纔聽了玉王爺?shù)墓适拢簿瓦h(yuǎn)遠(yuǎn)朝天字罐盡力運(yùn)起青色紋路，倒是真讓他瞧出點東西！
是個老物件！
索性又有秦如風(fēng)掏腰包，秦非就不再上手，直接講價了！
“哎，故宮博物院裡的東西那麼多，不多我這一件，再說了，進(jìn)了博物院，您還有機(jī)會麼？我這不是給大家留著的麼？”
“嘿！嘴巴挺利索的啊！十塊！”
“九十，不能低了，收上來就差不多這個價了！”
“二十！不，十五！”秦非不爲(wèi)所動，一瞧就是成批上來的，還上來就這個價，這些在底下批東西小販，對這種“一眼假”的東西，一般都不費(fèi)心去折騰的，實在是這個罐子保存的太好了！
假的一點水準(zhǔn)沒有！
“哎，我說小少爺，沒您這麼講價的，我今兒算是見識了，這東西就是個新器，也得值個好幾塊吧？何況如果是清朝，民國仿的，我這九十實在不能說貴吧？”老闆一臉無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五十塊吧，對半折，誰也別多說了！”
“成交！”
秦非瞪了秦如風(fēng)一眼，這個價錢明明還可以講的，老闆說“成交”的爽利勁兒，秦非可算是見識到的。
秦如風(fēng)看著兩人爭得，委實難受，直接一口價五十塊，下一刻，就知道自己讓老闆佔了便宜，不過這樣的講價，落地不反口，他也沒有辦法！
秦非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個鬥彩天字罐，他可以肯定是明朝的東西，五六百年的歲月痕跡，他觸手可辨！至於到底是不是成化年的也未必，但是就算是永樂的，哪怕崇禎的，也絕對是個大漏了！
而且既然確實是明代保存至今的東西，器形這麼完整，保存這麼精細(xì)，是成化的東西，彩瓷之王的可能反而最大！
秦非略略有些興奮。等秦如風(fēng)付了錢，就趕忙催著他回家，他要回去好好瞧瞧，如果真是撿到了一個成化鬥彩天字罐，那他的珍藏就要再添成員了！
等秦如風(fēng)把他送到家，秦非一直跟抱著個孩子一樣端著那個天字罐，倒是叫他好一陣疑惑，“你該不會覺得這玩意是個真的吧？”
“這可說不好！”秦非下車，拋下一句，就要鑽進(jìn)家裡去。
“哎，小非！”無巧不巧，秦非還沒走進(jìn)去，後面俞正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秦如風(fēng)眼見一個老人家，他雖然跟李陵龍交好，卻沒有見過俞家人，是以不認(rèn)識俞正飛，但是隨後聽到秦非一聲“姥爺”！才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李陵龍的準(zhǔn)老丈人！
“俞伯伯好！”秦如風(fēng)趕緊下車打招呼。“我是陵龍哥的朋友，姓秦！”
“哦，你好你好，秦帥是你的？”李陵龍身邊的朋友，姓秦的，自然會讓人想到秦帥的。
“爺爺！”
俞正飛自然一陣寒暄，問過秦帥身體康健否？才又看向一直背對著他的秦非。
秦非這時候心底都快罵娘看了，怎麼就被他遇著了，前兒一個乾隆奏摺，他就要讓自己給國家送去，這會兒要真是一個成化鬥彩天字罐，豈不是要被就地沒收？
但是雖然這麼想，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扭扭捏捏轉(zhuǎn)過來。
“咦，哪裡來的鬥彩罐子？”
秦如風(fēng)這個沒眼色的，他愛好收藏，對俞正飛這種鑑定權(quán)威那是頗有一分敬重的，這時候把秦非出賣了個乾乾淨(jìng)淨(jìng)。
“俞伯伯，是小非在小攤上買來的，說是個真的成化鬥彩呢！”這最後一句倒是帶著明顯的笑意！
“哦？”俞正飛這下起了興致，他可知道這個外孫的強(qiáng)悍，當(dāng)初那一方“硯山”可是被他一眼看出來！“走走走，到裡面去看看。”
三個人走進(jìn)中堂，恰好遇上董作冰和項佛來在敘話，董作冰今兒也不必去文物大會，又住在俞老家裡，索性過來拜訪一番項佛來。二人瞧見俞正飛領(lǐng)著秦如風(fēng)和秦非進(jìn)來，秦非手裡還捧著個罐子，臉上抹不開的苦色！
“俞老哥這是？”
“小非撿了個大漏，我來幫他掌掌眼！”俞正飛看了秦非一眼，又指了指秦如風(fēng)，“陵龍的朋友，秦帥的孫子！”
兩個老人家不免又要問候一番。隨後董作冰纔看向秦非，“小非，這個鬥彩罐，該不是成化天字罐吧？這個漏可撿大發(fā)了。哈哈哈。”
在座的一併笑出聲來，沒有人信這個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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