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柔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肥皂劇,宇文鬆體貼地坐在她旁邊幫她剝著松子,這是他每天必須做的事,每到這時,他的心裡總會漾起一股濃濃的幸福。
躍森識趣地坐在另一張雙人沙發上,離兩人遠遠的,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等著開飯。只是一顆不確切的心時不時地朝廚房望兩眼,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念柔,他們真的相信嗎?”
“相不相信無所謂啊,”白念柔歪著腦袋看著他,尖著嗓子說道,“只要你可以留下,有飯吃,那不就行了。”
不確切地點頭,躍森再次望向了廚房。
因爲是晚班,所以他們三人早上八點從酒店出來後就徑直到了秦若水這裡,白念柔介紹他的時候,還是一口咬定自己是他表哥。秦若水和鄔強華也沒多疑,認爲他是顏曼彤那邊的親戚,所以沒多問,很熱情地把他迎了進去。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老不踏實,有種做賊的心虛。
“怎麼,心裡有鬼?”宇文鬆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該不是你這個表哥是假的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白念柔心裡一凜,惡狠狠地眼神瞪向了躍森。
躍森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慌忙說道,“怎麼可能,我就是覺得白吃、白住不怎麼好。”
“那到是,”宇文鬆頗爲贊同地點頭,“既然你這麼有覺悟,給你個釋放心裡負擔的機會,從現在開始,你的薪水全部上繳。”
躍森老實點頭,以前在黃果市的時候他也是把全部工資交給白念柔,由她安排——每週他有五塊的零用,遇到他要泡“妞”的時候,白念柔還私人贊助了580塊,所以他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也就無所謂。
飯桌上,秦若水和鄔強華到是很熱情,不斷地給躍森夾菜,弄得他很不好意思,暗自決定,參加舞蹈訓練的3000多塊報酬一拿到後就交給白念柔,給二老買點東西。
飯後,白念柔繼續看著肥皂劇,秦若水和鄔強華拉著宇文鬆到了後院,也不知道這三人在搞什麼鬼,直到臨近中午了,宇文鬆才紅著一張臉從後院輕飄飄地走了出來,還在雲裡霧裡夢遊,沒來得及回神,就看見白念柔在沙發上睡著的背影。
“你們熬了通宵,都困了,到樓上休息去,晚飯還是在秦姨這裡吃,我做小姐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秦若水拿起白念柔的外套,示意他們上樓。
宇文鬆輕輕將白念柔打橫抱起,上了二樓次臥,躍森則到了樓角處的客房。
右手支著腦袋,宇文鬆側躺在白念柔的身邊,左手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臉。
“鬆,”白念柔朝被子裡縮了縮,迷糊地問道,“怎麼不回房睡?”
“回了,秦姨給我們安排了這間房。”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白念柔惺忪的看了他一眼。
宇文鬆輕笑,將她攬在懷裡,輕聲說道,“困了就睡吧。”
鼻尖下清冽的氣息繚繞,挑、逗著白念柔還是混沌一片的大腦,雖然還沒有完全回神,但是她卻鬱悶的發現——自己睡不著了!
心跳還是一如既往的正常,她甚至連呼吸都沒錯亂,只是……心底淺淺泛起的漣漪趕走了腦袋裡的困
倦。
小小紅了臉,她將腦袋藏在了被子下。
“怎麼了?”宇文鬆發覺懷裡人的不安分,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白念柔岔開話題問道,“秦姨把你叫出去說什麼了?”
她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宇文鬆卻扭捏起來,發現端倪的白念柔危險地半瞇著眼睛,窮追不捨地問道,“老實交代哦!”
“也、也沒什麼。”這次輪到宇文鬆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道,“秦姨就是問問我們有沒有結婚的打算,要我早點和他們通通氣,他們好提前準備。”
結婚?
白念柔先前還閃爍著狡黠幽光的明媚雙眼突然黯淡了下去。
曾經這兩個字離她好近好近,當她不再是“安語蕊”的時候,她試著放下過去,學著迎接新的生活,當她以爲自己可以再次擁有這兩個字的時候,以爲應該深愛自己的那個人,卻親手想殺死她。
她只是個可笑的棋子,從頭到尾全都是她的自以爲是!
落寞地垂下了頭,她拉開了與宇文鬆的距離。
感覺到懷裡人的動作,宇文鬆眼神黯了黯,隨即笑著說道,“念柔,我不會逼你做決定,不管怎樣,我只要守在你身邊就好,其他的,我不敢奢望。”
宇文鬆越是這樣的體貼,白念柔心裡就越不好受,鼻間泛起的酸澀讓她微微紅了眼眶。
她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她也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她只是害怕和無助,可心裡的感覺卻很清晰。
“怎麼了,還梨花帶雨了。”宇文鬆取笑著白念柔,卻手忙腳亂地替她擦著眼淚,心裡的疼惜慌亂地顯露在臉上。
白念柔抿嘴笑了笑,柔聲說道,“明天我們就要去練習舞蹈,到時你別拖我的後腿。”
“你覺得,以我的資質,拖後腿的那個會是我嗎?”
宇文鬆眉梢輕挑,傲慢地看著她,順勢將她重新抱進懷裡,見她臉色無異,心裡鬆了口氣,身體朝她那邊靠了靠,將她半壓在身下。
“對了,怎麼會突然想到又要參加了?”
“因爲有打折卡。”白念柔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就因爲這個?”宇文鬆好笑地搖頭。
“快過年了,我們肯定是在秦姨這邊團年,我想到時候多買點年貨,還有……”
“還有什麼?”見她欲言又止地停下了話茬,眼角壞壞地上仰,宇文鬆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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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白念柔賊呵呵地輕笑,故弄玄虛地衝宇文鬆晃了晃食指,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模樣。
將腦袋靠在宇文鬆的胸口,白念柔心裡盤算著:等那3000多的報酬和金卡發了下來,她就到百貨公司去買點毛線,給宇文鬆織件毛衣。雖然做這種技術性的活她心裡沒底兒,但看到酒店客服部的同事織毛衣的時候,她還是蠢蠢欲動著,沒由來得想爲宇文鬆織一件。
甜蜜地笑了笑,白念柔也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變化,雖然很害怕,但她又覺得很想去試試。帶著矛盾的情緒,她索性整個人都鑽進了宇文鬆的懷裡。
這本是一個不被她察覺的舉動,卻讓宇文鬆驚喜地亂了心跳,擁著
懷裡的人,他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鬆。”
“嗯?”
“我睡不著。”
“那……”
“你吹笛子吧?”在宇文鬆的懷裡,白念柔側了側身,選了個舒服的地方,將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貼著他的胸口。
宇文鬆苦笑著,反手勾起放在牀頭地上揹包,胡亂掏了幾下,拿出一支碧綠色的橫笛,挪了下身子,讓白念柔枕著自己的胸口,想了想,他垂著腦袋,嘴角慵懶上仰,橫笛纔剛湊到嘴邊,一曲悠揚的古樂緩緩飄了出來。
吧了吧嘴,白念柔雙手環在宇文鬆的腰間,沉沉睡去。
輕輕收起橫笛,宇文鬆無奈地搖頭,他費心想了曲目,又專心演奏,這丫頭到好,把它當成了催眠曲。
不過……
宇文鬆眼神閃了閃,抱著白念柔躺下。
這樣的幸福,一直是他心裡嚮往的,只要能這樣陪在她身邊,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
當溫暖的夕陽透過薄如蟬翼的紗質窗簾折射進房間的時候,宇文鬆睜開了雙眼,第一件事就是先看了看懷裡的白念柔。溫暖的橙色光芒照在她羊脂般白皙的小臉上,泛著淺淺的光暈,襯得她嬌嫩的肌膚更加滑膩。
喉結滑動,他嚥了咽口水,捻著手指,輕輕在白念柔臉上滑動勾勒著她柔媚的線條。
想是被驚擾了好夢,白念柔眉梢輕蹙,朝他懷裡鑽了鑽。
宇文鬆輕笑,使勁嗅著空氣中那抹甜膩膩的糖果味道。
動了動被白念柔壓了一晚上的右手,指尖都已經發麻,連拳頭都握不了了。
想了想,他翻身壓在了白念柔身上,想越過她,躺在她的另一邊。感覺到身上的重力,白念柔迷糊地睜開了眼睛,正巧對上宇文鬆壞笑的雙眼,剛想問幾句,臥室大門卻毫無徵兆地被推開了。
“我……好象打擾到你們了。”
被身後的話一驚,宇文鬆尷尬地愣在了原地,保持著趴在白念柔身上的姿勢。
秦若水雙手抱在胸前,站在大門處,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看著牀上姿勢曖昧的兩人。肯定是她今天上午在後院對宇文鬆的“循循善誘”起了作用,這小子開了竅,馬上就採取了行動,而且還一點也不含糊,直奔主題!
孺子可教也!
可惜啊,就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破壞了一樁美事。
即使秦若水心裡是這麼想的,可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站在門外,八卦地看著牀上的兩人。
而還沒從混沌中清醒的白念柔對秦若水的話也毫無反應,任由宇文鬆就這麼趴在自己身上,還搞不清狀況地雙手環上了他的腰,這下,兩人是真的說不清楚了。
秦若水站在門外,玩味地看著牀上的兩人,幽幽地說道,“鬆兒,小心你的膝蓋,別硌著小姐了,還有,那什麼保護措施,我看就不必了,反正你們結婚是遲早的事,如果我能在下一個春節前就抱上幹孫子那也不錯。你們繼續,我下去做晚飯了,那啥,第一次難免有點不熟練,不急啊,慢慢來,我多熬點大補湯,等著你們。”
說完,她朝屋內左右看了一眼才賊呵呵地關上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