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今天起牀之後,就感覺自己的眼皮子跳個不停,而且還是左眼。
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左兇右吉,剛出來的混的時候,他滿腔的熱血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用自己的拳頭和手中的武器來解決。
可是隨著年紀見長還有權(quán)位不停的增長,到了眼下洪興龍頭的位置之後,祁宏就跟一般的社團老大一樣,開始迷信起這些事情來,每天出門的時候就要拜一拜菩薩,他家裡放得不是關(guān)二哥,而是地藏王。
這也是一個風水先生指點他的,供地藏王的目的就是滌盪地獄的惡靈,而祁宏手中沾滿了鮮血,拜地藏會比拜觀音要好很多。
除了這些之外,祁宏的講究也越來越多,下面的人都知道這位老大的性格,在很多事情上也開始順著他的規(guī)矩來。
曾經(jīng)有一個小弟,在跟祁宏彙報工作的時候,或許是過於激動的關(guān)係犯下了某個忌諱,祁宏當場沒有說什麼,但是那個馬仔就徹底的消失了,這件事在洪興裡面流傳非常的廣,導致所有人在面對祁宏的時候,都有些膽戰(zhàn)心驚。
今天,祁宏再度產(chǎn)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自己的眼皮跳動的頻率越發(fā)的快,甚至都要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出門的時候就猶豫了好久,覺得今天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比較好,但是在沙發(fā)上抽完一支菸之後,祁宏還是決定要去幫會看看,因爲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祁宏一直都是跟自己老婆住在一起的,他這個人對女色倒是不怎麼看重,雖然也在外面有很多的露水情緣,但是對自己的原配,那是相當?shù)淖鹬?,要知道當初如果不是因爲他老婆的爸爸,祁宏也不能夠從一個小混混,做到洪興銅鑼灣扛把子的位置,進而直接成爲洪興的掌舵。
看到祁宏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她老婆珊珊走出來問道:“怎麼了老祁,今天不去幫會麼!”
祁宏搓了搓自己的臉頰,笑著說道:“沒事,感覺有點不好,但是還是要去幫會處理點事情,我走啦,晚上不用等我吃飯,有人往家裡打電話,讓他打我手機!”
珊珊點點頭道:“我知道的,可是老祁啊,你現(xiàn)在還跟季天糾纏在一起,我總覺得有些不妥當呢,那個傢伙完全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紈絝子弟,而且季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勢了,爲了一個季天跟葉家較勁,你真的想好了麼!”
祁宏苦笑一聲道:“我也不想,算了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會處理的,明天帶兒子去遊樂場吧,我都已經(jīng)答應他好久了!”
珊珊展顏一笑,走到玄關(guān)那裡將祁宏的皮鞋拿出來,掃了掃上面的灰塵,雖然皮鞋已經(jīng)乾淨的能夠照出人的影子了,祁宏走過去在老婆的伺候下?lián)Q好了鞋子,又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不過當祁宏將門打開之後,這有些小溫馨的畫面就徹底的被擊潰了。
珊珊發(fā)出了一聲驚恐到極點的尖叫,而祁宏臉色也驟然間變得煞白,他們的兒子聽到這聲叫喊之後,懵懵懂懂的從房間裡走出來,有些不滿的嚷嚷道:“幹嘛呀,今天不上學呢,我還想多睡會,媽媽你叫這樣大聲,我怎麼還睡得著!”
珊珊驚懼不已,亂滾帶爬的跑到自己兒子身邊用手捂著的他到眼睛道:“乖兒子不要看,快點回房間去!”
哪知道他兒子也是調(diào)皮得緊,掙脫了自己媽媽的手掌一溜煙的跑到了房門口,但是當他看到門口的景象之後,直接暈了過去。
在祁宏別墅的大門口,懸掛著一具已經(jīng)被剝?nèi)チ巳砥つw的屍體,上面爬滿了蒼蠅跟蛆蟲,一股股惡臭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饒是祁宏見過了各種大場面,猛然間看到這樣血腥的屍體,也差點吐了出來,珊珊強忍著心裡的恐懼,將兒子抱走。
祁宏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慢慢的往外面走去,擡頭看了看房子的上面,一根手臂粗的麻繩系在了這個人的頭髮上,而他的臉也被徹底的毀容了,兩個眼球也被人給挖了出來,碩大的眼眶黑漆漆的讓人心寒,祁宏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重重的呼了幾口氣之後,拿出電話準備讓自己的小弟過來處理這樣噁心的東西。
但是當他將手機拿出來之後,卻有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不是你做的?!逼詈杲油娫捴幔瑓柭曊f道。
經(jīng)過了剛開始的慌亂,祁宏已經(jīng)恢復了一個社團老大應該有的冷靜和對事物的判斷,這個電話打進來的時機如此的巧合,祁宏根本不用過腦子,差不多就能夠判斷出來這個電話的來意。
“挺聰明的嘛祁老大,不過這僅僅是第一份禮物,之後還會有很多份,我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很多女人,當然你對這些女人一向都不重視,可是有一個女人,卻給你生了個兒子,我昨天去看過那個小傢伙,挺可愛的,有點祁老大當初的風采?!彪娫捘穷^傳來一個沉穩(wěn)到極點的聲音,祁宏聽得眼角的肌肉都在不停的顫抖。
“禍不及妻兒!”
“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你們做的事情已經(jīng)超過了我可以容忍的底線,所以現(xiàn)在我想要做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祁老大,你最好祈禱我不要發(fā)瘋,不然的話,整個洪興都會因爲你之前的決定,而墮入地獄,我知道你家裡擺放著一尊地藏王的佛像,放心吧,說不準你很快就能夠親眼看到他老人家!”
“你是葉雲(yún),你是葉雲(yún),不要胡來,你要敢胡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逼詈甏舐暤慕泻埃p拳緊緊的握成一團用力的砸到了牆壁上,潔白的牆壁甚至都被他砸出了幾個肉眼可見的小坑。
“祁老大,現(xiàn)在不是你做主的時候,聽好了,想要讓你的妻兒平安,告訴我季天在哪裡?!彪娫捑褪侨~雲(yún)打過來的,現(xiàn)在的他的聲音出奇的冷,就像是南極冰川下面幾十公里的海水,讓人聽著就感覺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窒息感。
“我不知道,他早就已經(jīng)離開香港,你問我也沒有用,葉雲(yún),是個男人的話就跟我正面較量,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你不覺得丟人嗎?!逼詈瓿鲭x憤怒,可是又不敢更進一步的刺激葉雲(yún),他真的擔心這個傢伙會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來。
但是電話那頭沒有給他任何的迴應,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就傳來了嘟嘟的掛線聲,祁宏瘋了一般的撥打回去,但是電話已經(jīng)是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了。
一具屍體懸掛在大門口,祁宏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弄了,反手將門關(guān)上之後就走回了客廳,幾乎是癱軟在了沙發(fā)裡,拿煙的手都開始不停的顫抖。
珊珊從房間裡探出半個腦袋,發(fā)現(xiàn)房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死了之後,這才顫顫巍巍的走出來,在祁宏身邊坐下抱著他的胳膊道:“老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會有一具屍體放在家門口,我們娘倆可受不起這樣的驚嚇,孩子纔多大點啊,剛纔看到都直接暈過去了,這些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屍體放在家門口,萬一下次直接放到牀邊,我跟孩子不是要直接嚇死!”
“閉嘴,我現(xiàn)在煩得很,你給我回到房間里老實呆著,沒有事情就不要出來了,兒子也看好,這段時間都不要讓他出門,就這樣,滾吧,我需要冷靜冷靜。”祁宏冷冷的說道,這還是他跟珊珊結(jié)婚這麼多年第一次跟衝她發(fā)火,珊珊也知道自己老公現(xiàn)在心裡很亂,沒有再多說什麼輕輕的抱了抱他就回房間去了。
祁宏抽完一支菸後,拿著電話看著上面的號碼,猶豫了幾分鐘,閉著眼睛撥打了出去。
“季少,你在那裡!”
“祁老大,今天是怎麼個意思啊,你居然還主動給我打電話,我真是受寵若驚,當初你不是跟我說,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麼,怎麼現(xiàn)在又覺得我有用,想要來討好我?!奔咎斓穆曇粼谄詈曷爜順O其的刺耳。
“回答我,你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祁宏的聲線漸漸的拔高,到最後已經(jīng)接近於嘶吼。
“我在國外嘛,你讓我滾蛋的,我是多麼聽話的人自然就滾蛋了?!奔咎炖湫Φ恼f道,“怎麼了祁老大,聽你的聲音,好像發(fā)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是不是葉雲(yún)找到你了,就憑你祁老大在香港的根基,難道還會怕他?!奔咎煨覟臉返湹恼f道。
“季天,你到底做了什麼,今天早上,一具剝了皮的屍體懸掛在我們家門口,我兒子當場被嚇暈了過去,而且這還僅僅是第一波的報復,季天,我祁宏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事情,就是跟你合作,告訴我,你現(xiàn)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季天的聲音冷了下來,淡然說道:“祁老大,你是被嚇傻了吧,這件事跟我有半毛錢的關(guān)係,那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亂子,當初你跟我攜手對付葉雲(yún)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場面,可惜啊,現(xiàn)在的我?guī)筒涣四懔?,你自求多福吧,還有,你問我的下落也是爲了討好葉雲(yún)吧,但是你要失望了,因爲沒有人會知道我現(xiàn)在在那裡,再見祁老大,祝你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