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皆被白疏願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給弄蒙了,如果說先前白疏願的‘憤怒’只是讓他們驚諤,那麼現(xiàn)在白疏願平平靜靜卻冷意逼人的模樣則讓他們從心底升起一股顫慄。
那幾名由東臨王派遣來‘保護’白疏玲的太監(jiān)宮女不由一臉戒備的盯著白疏願,生怕白疏願真把這個‘大逆不道’的妹妹給收拾了。
然這位修爲不高卻異常會擺架子的五小姐亦讓跟著過來‘保護’她的幾人非常輕蔑。他們認爲白疏玲就是一草包,毫無用處不說,還處處給他們?nèi)堑湥?
白疏玲看著步步走近她的白疏願心一涼,哭也不敢哭了,“你……你想幹嘛?”
白疏願冷冷地看著將白疏玲護在中間的幾人,冷冷道:“我白疏願教訓(xùn)自己的妹妹,你們幾個奴才也敢攔著?還不給我滾開!”
勁氣一掃,先聲奪人,即使這幾人全是天階高手亦被白疏願全身散發(fā)出的真力給逼退了幾步。
幾人滿眼驚駭?shù)乜粗粋€絲毫沒有靈力的丫頭居然把他們幾個天階高手給逼到後退,不由地心微微地一悚。
這個三小姐學(xué)得到底是什麼功夫?沒有靈力亦能讓他們不得不退!
“三小姐,老奴幾人奉命保護五小姐,還請三小姐莫要讓我們幾人爲難。”
原先退到白疏玲身後的林嬤嬤此刻又站到了最前面,對那幾個居然被一個沒靈力的丫頭給逼到後退的太監(jiān)宮女投出相當不滿的眼神。
“林嬤嬤哪裡話?疏願不過教訓(xùn)一下不夠乖巧的妹妹而已。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呢?難道你認爲我還會把我的妹妹怎麼樣麼?
對了!說到保護,疏願就更納悶了。白家可是將軍府,幾乎全帝都的兵都是我爺爺在管,難道你覺得白家居然連一個庶小姐都保護不了,還要用幾個外人麼?”
白疏願說完先自己在心裡爲自己的這番話鄙視了一番,這樣收著一口氣說話實在太難爲人了。
這風格可太不像她了啊!
不行不行,得趕快把這羣人打發(fā)走,免得自己給自己罪受。要以後的兩個月每遇他們一次,都要這麼說話,不把自己給累死。
可要將這羣打發(fā)走,那白疏玲就不得不提前去西天報道了?!
白疏願眼底寒芒一閃,令攔著她的林嬤嬤心中跟著一顫。
林嬤嬤心中想著,自己可是堂堂的靈宗,怎麼會突然怕了這個小丫頭片子。忙鎮(zhèn)了鎮(zhèn)心神,堅定不移地擋在白疏玲面前:
“老奴不敢,然老奴只是奉旨行事,若三小姐對此有何異議,不妨去跟陛下說。”
林嬤嬤擡出東臨王,便想:是啊,她可是皇室指派,豈能被這小丫頭牽著鼻子走?忙又一副鼻子朝天,狗眼看人低的模樣。
白疏願覺得好笑,搖了搖頭突地就沒了繼續(xù)玩笑的興致。左右白疏玲是要死的,那多讓她囂張兩天又何妨!
“喲,我當是誰敢在本妃的意林苑大呼小叫呢。原來是我們白家最白癡最花癡最醜最廢,如今還多了個不男不女之稱的白三小姐啊!真是罪過,也不知我白家這輩子遭了什麼孽,居然生出了這麼個有辱門風的賤、種!”
白疏晴一身穿花蝶飛百芍爭豔的橙紅宮裝,梳飛鳳呈祥百鳳髻,一根鳳頭吐珠的金步搖斜斜插在鳳尾處,妝畫的是貴介少女們最喜歡的桃花妝,頸上用一條金線串了一顆碩大的東珠。
如此盛裝打扮的白疏晴倒真多了幾分令人眼前一亮的華美,只是說出的話還真真讓人不敢恭維。
白疏願微微一嘆,攤上這麼個‘能言會道’的姐妹真是她的不幸。
不過白疏玲只罵她一句‘賤種’都可以讓她忍不住將她收拾到哭花了妝還要人‘保護’的地步,這個白疏晴用了這麼多的形容詞給她,如若她這麼輕易放過,不是承認自己就是白疏晴口中的‘白家最白癡最花癡最醜最廢外兼不男不女’的白三小姐?
這她得多冤吶!
“二姐姐謬讚,疏願實不敢當啊!難爲二姐姐一身錦繡華服還能對妹妹如此誇耀,疏願除了多謝二姐姐外,實在感動得不得不拋兩滴熱淚……”
白疏願長襟掩面,一副當真感動得熱淚盈眶的模樣。
一羣人看得嘴角直抽,若非先前領(lǐng)教過這位白三小姐教訓(xùn)白五小姐的經(jīng)過,當真要以爲白疏願是個‘白家最白癡最花癡最醜最廢外兼不男不女’的嫡小姐。
可惜在領(lǐng)教了白疏願教訓(xùn)人的手段後,這些人只能努力地憋著笑。
白疏晴面色難看地看著眼前這個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妹妹,氣得全身發(fā)抖。她可是聽全了白疏玲被白疏願教訓(xùn)到無話可說還敢哭著躲一奴才背後才蹦出來‘救急’的。
白疏晴一個眼刀遞給白疏玲,這個沒用的東西,若非是她,她能有機會嫁給五殿下當側(cè)妃。現(xiàn)在讓她教訓(xùn)個人都不會,還讓她丟盡了顏面,真是該死!
白疏玲接受到白疏晴的眼神,心一跳,再也不敢將眼神往這邊遞。
白疏晴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三妹妹真是好興致,既然都來到二姐姐的意林苑門口了,何不進去坐坐再走。”
“二姐姐相邀,疏願豈敢不從!”
正想著怎麼收拾你們倆呢,竟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那就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等等!三皇妃娘娘,陛下有旨,在三皇妃娘娘未進宮的這兩個月,除了我等。任何閒雜人等包括白老爺子在內(nèi),都不準進意林苑一步!這可是聖旨,娘娘應(yīng)該不會違旨吧?”
一個穿著同林嬤嬤一般模樣的老婦人含著得體的笑對著白疏晴行著標準的禮,身子半擋著意林苑的門,看似恭敬實爲絲毫不讓。
白疏願一凜,微微看向這個‘卑躬屈膝’、威壓外放的老婦人,這個還真不像是個奴才,挺有幾分靈宗風範。
“李嬤嬤,這是我三妹,我與三妹許久不見,甚爲惦念。不過既然嬤嬤如此說,那我與三妹妹就在外走走不進內(nèi)居,您看成麼?”
出乎白疏願意料的,白疏晴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好聲好氣甚至帶上幾分討好在對著李嬤嬤說著話兒。
李嬤嬤還帶著幾分疑慮,白疏晴軟磨硬泡,“哎呀,李嬤嬤你就答應(yīng)了嘛。晴以後便是三殿下的人,現(xiàn)在只想跟三妹妹敘敘舊,晴保證不會亂來的。”
李嬤嬤聽不得白疏晴如此,便道:“三小姐請,老奴命人去準備茶點。”
白疏晴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看著李嬤嬤遠去的背影眸裡晦暗不明,隨即遞了一個眼色給旁邊的一個宮女。
那宮女拉著同行的一個小太監(jiān)退了下去。
白疏願微微挑了挑眉,她沒想到白疏晴竟真有幾分本事。看她這神色,那小太監(jiān)和小宮女分明已是她的人!
而白疏晴對那個李嬤嬤亦無表面上這般恭敬,這其間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瑜,去看看那小太監(jiān)和小宮女要搞什麼鬼。”
心裡暗暗吩咐瑜給她盯盯梢,一邊笑著跟白疏晴進了意林苑。
瑜接到指派便乘人不注意時咻地一聲跟了上去。
白疏玲因哭花了妝被白疏晴嫌棄,便與同來‘保護’她的人一起回了意祥苑。
白疏願同白疏晴並肩而行,後面跟著一堆三殿下派來服侍白疏晴的下人,弄得好似白家無人得三殿下府上的才伺候得起白疏晴這位未過門的‘三皇子妃’。
先前跟老頭子聊起這事時,老頭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白疏願便想這白疏晴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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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白家以後也是她的孃家,把這事做得這麼絕,難道她以後還真不打算跟白家的人來往了?
二人東拉西扯,不一會便來到了意林苑的一個亭子裡坐下品嚐茶點。因爲白疏晴方纔吃了白疏願的一個小虧,從進門到現(xiàn)在還真沒在隨意給白疏願難看。
不過白疏願知道她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從一路上白疏晴時不時地跟她套話,白疏願便知也許好戲便在這亭中了。
“三妹,我聽朗哥哥說你武者修煉天賦極高,如今已有勁之氣,九段,黃階高級了是吧。”
白疏晴將一盤桂花糕推到白疏願面前,“這是三殿下府上的點心師傅做的,味道很好,三妹不妨嚐嚐看。”
白疏願前段時間在帝都大出風頭受傷在家好幾天的事,白疏晴早有耳聞。近兩個月她實力大進一下便有勁之氣,九段,黃階高級修爲的事白疏晴也是知道的。
方纔在意林苑門口特意辱罵,不過是她意氣難平,覺得白疏願憑什麼從一個廢物變成天才,她就得被關(guān)在祠堂抄家訓(xùn)。
如今看到白疏願三兩下的便收拾了白疏玲那個沒用的賤貨後,更知如今的白疏願怕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她凌辱任她打罵的笨蛋了。
所以她要另想法子在離開白家之前好好地收拾這個賤種,兩個月前沒把她給弄死,她不介意現(xiàn)在讓她死得更心服些。
白疏晴眼底泛出惡毒的光,對著白疏願笑得卻越發(fā)甜如蜜,更一口一個妹妹長妹妹短,什麼好吃的都往白疏願面前送,熱情得大方得白疏願跟她本就是很要好的姐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