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之後,外邊的天色已經(jīng)漆黑,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夜空中閃爍亮光的星星。
肖東來和刁舉臣幾乎是同時擡起頭來,看看對方,又看看一直在看著他們的夏宗明,三個人幾乎是同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就等你們了,走吧,今天我請客,正好昨天剛給兒子要了一張卡來,今晚咱們也腐敗一回”夏宗明哈哈笑著,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說了些什麼。
或者在別人看起來他這話很是難以理解,不過肖東來和刁舉臣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也不推辭,直接站起來就向門外走去。
開車的時候,肖東來是有自己的私家車,刁舉臣沒有,他一直過的很清貧,再者他這個人做事兒非常有自己的原則,原來也只是拿自己的那份工資收入,其他的一概沒有。
倒是他後來終於是和有家飯店的那位女老闆郭玉英結(jié)了婚,日子是好了一些,可還沒有腐敗到能買私家車的地步。
好在今天都坐了夏宗明的車,是肖東來開的,一上車,他急嗷嗷的叫著“書記的配車就是好啊,這坐著都這麼舒坦,嘖嘖,摸上去更是妙不可言,我可是羨慕的緊啊”
“呸要是能給我配這麼好的車就好了,這是我兒買給我的,開了也有些年頭了,不過一直都捨不得換”夏宗明小小的埋怨了一下。
他所說的配車不怎麼好,也是相對於夏桀買給他的這輛車來說的,不過市委裡都知道怎麼回事兒,絕對不會是有人拿這種無聊的事情來說事兒的。
肖東來有些鬱悶,悻悻的嘀咕道“這樣啊,我還以爲(wèi)不過說真的,你這市委書記的配車應(yīng)該也差不到哪裡去吧,在哪裡放著,改天我開一開”
肖東來倒不是真的想開夏宗明的配車,他是享受那個市委書記的配車,這個頭銜,對權(quán)力的慾望在他這裡勝過了一切,不過好在他並不會爲(wèi)了那權(quán)力而無所不用其極,這也是夏宗明把他弄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要不然,如果弄來一個成天在自己身邊勾心鬥角的玩意兒,他哪怕是不累死,也得煩死 了。
後來談到了刁舉臣的私車問題,他一直搖頭不語,夏宗明倒是明白一些,仔細想了一會兒,方纔說道“老刁,咱們是多年的交情,我也不和你耍那些花花腸子,嗯起先我兒子給我弄過一輛捷達,性能各方面都很不錯,不過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人,不可能開兩輛車,如果你看得起我,一萬塊錢你開去,如何”
肖東來眼睛瞪得死死的,就現(xiàn)在而言,捷達還是很上檔次的車,尤其是他聽到了一句話,那捷達是夏宗明他兒子買給他的,那小子是個什麼人啊雖然從夏宗明嘴裡說出來是一般的車,可肖東來絕對不會相信,更有可能的話,那輛車的配置絕對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萬塊錢哪老刁,你還真是”肖東來恨不得一萬塊錢自己買過來。
現(xiàn)在買個車,這樣、那樣的稅種就不止一萬了。
刁舉臣常年在政府部門,他自然也知道這些東西,有些感動,鼻子抽動了一下,看著夏宗明,沒說什麼話。
夏宗明又繼續(xù)說道“嗯老刁,我倒是沒有別的意思,以後這颳風(fēng)下雨的,你開個車也方便點兒,而且,如果這一波能夠挺過去的話,我估計我還能往上爬一爬,到時候你和東來你們也不能落了後有個車圖個方便吧”
對於夏宗明這般顛三倒四的話,刁舉臣和肖東來都明白過來,爲(wèi)這,肖東來差點兒把車給開到了路邊的溝裡去,嚇得刁舉臣和夏宗明一身冷汗。
最後他訕訕的笑了笑,還是應(yīng)夏宗明的要求把車停在了路邊,想著下去自己開的,不過還是把駕駛位讓位了刁舉臣。
這夥計的技術(shù)也不錯,車雖然開的不快,六十碼的速度,可勝在一個穩(wěn)字,如果讓他開車,除非是那種真的是自己找著要闖上來的,不然,一般是出不了事情的。
“好,大恩不言謝,這車我要了”
說話的功夫,趕路也就不覺得無聊,好像一會兒的功夫,朝海閣就到了,臨下車時,刁舉臣猛地拍了一把方向盤說道。
夏宗明點點頭,與肖東來相視對看了一會兒,滿意的笑了起來。
菜上的還是以海味八珍爲(wèi)主,反正是兒子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他的,拿自家的東西招待客人,那自然是要最好的,就連酒也不差,都是有些年份的茅臺,還有一瓶精品五糧液。
“嘖哈,我說夏書記啊,這好酒喝著他的就是好喝啊”肖東來感嘆了一番,與其說這酒好喝,不如說這免費的酒更好喝。
“哈哈,既然好喝就喝個痛快,嗯今天老刁就少喝點兒,一會兒你可得開車送我們回去哪”夏宗明囑咐了一句。
這個刁舉臣倒是省得,如果說讓幾個政府的人都因爲(wèi)喝醉了酒而出事故的話,那估計第二天的報紙和新聞可就是真的熱鬧了。
不過走的時候,夏宗明還是沒有忘了他,竟然給大堂經(jīng)理又要了一瓶茅臺,讓帶上了車。
這讓其他看著的客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那究竟是何人,竟然這麼屌,連吃帶拿啊
回到家,周清平自然是有一番埋怨,反而是夏桀試著勸了母親幾句,他看得出來,那和父親在一塊兒的兩個人都是舊識,也就沒有必要說些其他的話。
“刁叔,謝謝你把我爸爸送回來了”夏桀和刁舉臣打了個招呼,隨後送走了他。
安置父親睡下之後,周清平還在不停的嘮叨著,原因無非就是他喝得太多了,渾身的酒氣,連小孩子都薰得不著邊了,這讓她很是惱火。
媽,少說兩句吧,以後你也是改了身份的人了,得注意這言行舉止啊,在老爸的下屬面前,怎麼著也得給他留幾分面子吧,要不然,我爸的威壓何來“夏桀擺著手說道。
“改身份,我能改什麼身份,不就是、不就是“說著說著、周清平突然停了下來,忽而說道,”你該不會是說那個什麼吧“
“當(dāng)然,就快了“
夏桀和周清平二人這般打著啞謎說話,夏琳和付曉麗是一句都沒有聽懂,想問兩句的,看著他們都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就放棄了。
夏宗明是越來越忙了,比夏桀忙的多了,整天晚飯的時間都不著家,好在他回來的時候都算是清醒,喝酒喝得也不多,這纔沒有真的引起一場家庭大戰(zhàn)來。但即便是如此,周清平還是冷落了他好幾天。
那一會兒,如果不是家裡的房間足夠的話,夏宗明怕是真的要睡客廳去了。
市委。
今天又要開會了,而且聽上邊傳達下來的意思,這個會議是關(guān)於整頓風(fēng)氣、紀(jì)律的,全市所有夠資格的人都要參加。
這直接讓的很多心虛的人都泛起嘀咕來,尤其是看著那開會的主旨整頓紀(jì)風(fēng)啊,著說起來簡單,甚至沒什麼難得,可是到時候萬一有自己的話,那可就一點兒都不簡單了,甚至一點兒都不好玩。
“吳副書記,您直到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嗎怎麼這突然就要開會了”
吳副書記回頭一看,是高清縣縣委書記,姓鄧,低聲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過沒事兒,只要這心正,總是不怕影子歪的”
“話是這麼說,可到時候真的發(fā)生些什麼可就沒這麼”高清縣縣委鄧書記暗自嘟囔起來。
和他一般心思的人絕對不少,如羅清縣縣委書記、清平縣縣委書記等等,都在互相交流著,以其等會兒都能夠有所準(zhǔn)備。
可話說的再多,準(zhǔn)備的後手再多,他有時候也是不管用啊。
真的等到夏宗明唬著臉過來的時候,下邊一夥人都低下了頭,生怕與夏宗明對視的時候露出什麼馬腳來,倒是也有一些敢正面和夏宗明對視的,不過也就那寥寥幾個人,夏宗明看的有些黯然,心道這問題還不是一般的小啊。
“下面,我們開個臨時性總結(jié)會議,作爲(wèi)清河市市委書記,我沒能夠帶領(lǐng)大家走向致富之路,是我的過錯,所以關(guān)於某些同志爲(wèi)了溫飽求致富,開發(fā)出其他的渠道來,我就不一一提點,不過我希望有自覺的同志們,一會兒還是和我單獨談一下,我不想和大家都撕破了臉”
夏宗明這話很具有諷刺意味,所那些所謂開發(fā)其他渠道求致富的人,無非都是一些搞貪污的,不過他沒有明說出來,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面子。
這一次臨時會議,時間長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整個會議上,除了幾個人發(fā)言之外,剩下的大都是夏宗明在講話,自然材料是已經(jīng)備好了的,經(jīng)由刁舉臣一再的修改過的。
到了後來,甚至有人在數(shù)著夏宗明在這個回憶之中喝了多少杯水這種無聊的問題,不得不說,真的有些人煩悶了這些。
至於會議的效果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據(jù)跟刁舉臣後來的會議,那一次開會過後,有很多人在選擇了一個相對來說,人員較少的時候找到了夏宗明,至於他們當(dāng)面談了些什麼,因爲(wèi)都是一些保密性的談話,這個是沒有流傳出來的。
可是人時很聰明的動物,很多人都在第一時間把前幾天的臨時會議聯(lián)繫在了一塊兒。
對於夏宗明的一些持反對的聲音也小了許多,直到這時,人們才紛紛意識到,那個平素在他們眼中是老好人形象的市委書記,原來也有會發(fā)火的時候,而且他是不發(fā)火則以,一旦發(fā)了火,這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也正是基於這一點兒,據(jù)說本來還有的一些較小範(fàn)圍內(nèi)的反對聲音也都漸漸地偃旗息鼓了,不爲(wèi)別的,在考慮陷害別人之前,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是夠不夠那個資格。
夏桀聽了父親所說的一切,有些好笑,他曾經(jīng)問過父親爲(wèi)什麼不直接宣讀出來那些貪污的人員名單。
夏宗明再三考慮之後,說“人太多了,現(xiàn)在的清河市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我暫時先放過了他們,不過這也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一定會要他們好看的,那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夏桀又問“你就能夠確定,你會一直呆在清河市,而且能夠等到把他們都處理完爲(wèi)止”
這一次夏宗明的回答顯然是很幽默的,搖頭說“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能夠保證,我會永遠走在他們頭前一步乃至於兩步,而這就夠了”
的確,夏宗明說的是一個權(quán)力大小的問題,只要他有在位的一天,有些人終將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至於說他不在位的話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這時候又管它作甚。
對於父親這般強硬的態(tài)度,夏桀非常的佩服,他也說不出其他的來
隨著這一次沒外界沒有人知道結(jié)果的會議,清河市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又平靜了下來,先前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又再一次沉寂了下去。
別的好處一時間還沒有顯現(xiàn)出來,不過夏宗明能夠按時回家吃晚飯,這讓一家人都非常高興,尤其是周清平,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她一直再笑,這足以說明了一個問題。
省委來的檢察組的,又再次詢問了夏宗明,主要是關(guān)於郭曉燕和歐陽海的問題。
對於這兩位以往的同事,談到這個話題,夏宗明顯得相當(dāng)?shù)某聊恢涝撛觞N說纔好,或者說真的沒法說,
那纔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前後就大變了一個摸樣,郭曉燕的問題還差一點兒,無非是牽扯到了緋聞問題,不過有些話她的確是說的過了,既然在享受了謊言帶來的優(yōu)越的同時,他自然也得去爲(wèi)這謊言而負責(zé)。
至於歐陽海的問題,卻是嚴重了。
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就能夠處理完的,可第一次對他的調(diào)查開始,他說了這些貪污來的錢都輾轉(zhuǎn)給了夏宗明,這個聽起來讓很多人都想笑的冷笑話,那時候在一些搬弄是非的人作用下,的確是成功了,可是那又怎麼樣,最後歐陽海還不是被貫上了誣陷的罪名而導(dǎo)致罪上加罪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