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因一女子而心慌
“讓人瘋癲?”安錦繡聽了袁義的話,最初的反應(yīng)也是不大相信。
袁義說:“榮大人是這麼說的。”
客氏若是受了重傷,白承澤應(yīng)該是爲(wèi)她拿傷藥,或者能繼命的藥材,怎麼可能是讓人瘋癲的藥呢?安錦繡跟袁義說:“白承澤只要哄一鬨,騙一騙就能讓客氏聽他的話,他要把人弄瘋做什麼?”
袁義說:“榮大人說可能那些大夫裡,有人沒說真話。”
“讓我再想想吧,”安錦繡說:“就這麼巧,有一個大夫或幾個大夫說了謊,所以假藥方拼湊在起來,正好成了能讓人瘋的藥?”
袁義想了想,說:“這個不大可能吧?”
安錦繡衝袁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不知道答案。
袁義說:“那些大夫怎麼辦?是殺是放?”
安錦繡說:“殺了,放了都一樣,這事瞞不住白承澤的。”
“那?”
“放了吧,”安錦繡說:“我要他們的命沒有用處。”
袁義說:“白承澤不會再耍花招?”
“我們就是知道了藥方,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安錦繡說:“白承澤會擔(dān)心嗎?”
袁義咬了咬牙。
“放人吧,”安錦繡說了一句。
袁義說:“不行就派兵進(jìn)賢王府吧,就說王府進(jìn)賊了。”
安錦繡搖了搖頭,說:“還不至於要這麼做。”
袁義看安錦繡不鬆口,只得先去放人去了。
大夫們被放出大宅之後,汪進(jìn)坐在街邊的一個石墩上坐了半天,纔有力氣站起身來。
袁義一直在後面看著這些大夫,另幾個大夫都是直接回了醫(yī)館,只有這個汪進(jìn),有力氣走路之後,拔腿就去了賢王府。
賢王府的門前,袁義是沒有辦法久留的,看著汪進(jìn)被一個王府下人領(lǐng)進(jìn)府裡去後,袁義便打馬往帝宮走了。
白承澤在書房裡聽完了汪進(jìn)的哭訴後,看著汪進(jìn)笑道:“這麼說來,你還是招了?”
汪進(jìn)跪地上給白承澤磕頭。
白承澤說:“那幾位先生呢?”
汪進(jìn)說:“他們都回醫(yī)館了。”
白承澤問:“那你怎麼不跑?”
汪進(jìn)哆哆嗦嗦地道:“學(xué)生知道,王爺要殺學(xué)生,學(xué)生一定逃不掉。”
“看來你比那幾位要聰明一些,”白承澤道:“起來吧,這事怨不得你,你回醫(yī)館繼續(xù)行醫(yī)好了。”
汪進(jìn)今天連驚帶嚇,這會兒聽了白承澤的話,不敢相信自己還有這好運氣,白承澤這就這麼放過自己了。
“怎麼?”白承澤看著傻愣在地上的汪進(jìn)道:“你還有話要跟本王說?”
汪進(jìn)忙說沒有,給白承澤連磕三個響頭之後,跑了出去。
白登把汪進(jìn)帶出府去,回來問白承澤道:“王爺,這事您打算怎麼辦?”
“算了,”白承澤說道。
白登覺得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看著白承澤吃驚道:“他們跟袁義供出了藥方,王爺要放過他們?”
“拿家人性命要挾,”白承澤說:“袁義的這一手,有家有業(yè)的人,沒人能撐的住的。”
白登說:“那就這麼算了?”
“幾個大夫罷了,不必在意,”白承澤道:“客氏今天怎麼樣?”
白登說:“還是瘋得認(rèn)不得人。”
白承澤揮手讓白登退下。
不多時後,書房外有下人摔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咚的一聲響。白登的斥罵壓低了聲音,還是傳進(jìn)了書房裡。
白承澤拍了一下書桌。
書房外頓時就沒了聲響。
安錦繡,白承澤手裡轉(zhuǎn)著一隻青玉的扳指,心中想著,知道了藥方,這個女人能想到他要做什麼嗎?如果讓安錦繡找到了白禎的頭上,那白禎就一定會死,自己的計劃就一定會失敗。
爲(wèi)了安全起見,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計劃都停下來,看安錦繡後一步的舉動,只是白承澤也清楚,這個計劃停了之後,他想成皇就只有逃出京城,然後起兵,一步步帶兵殺到京城這一條路了。安錦繡的身旁若是沒有上官勇,那白承澤在最開始就會選這條路,可是他與安錦繡之間就是多了一個上官勇。
不能停,白承澤用冰冷的扳指貼著太陽穴,起兵之後,上了沙場,如今的祈順軍中,能與上官勇對敵的人有幾個?再算上跟上官勇交好的那幾員上將,白承澤怎麼算,在沙場之上與上官勇兩軍對陣,他都是沒勝算。
安錦繡不願戰(zhàn)火四起,這就是自己的一個機(jī)會,白承澤心神疲憊地想著,一個讓自己可以在京城就結(jié)束這場爭鬥的機(jī)會,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只是一個藥方,安錦繡能知道多少事?
扳指在白承澤的手中碎成了兩半,看了看被自己捏斷的扳指,白承澤一揚手,將兩半青玉扔在了地上,心裡同時也下了一個決定,計劃不變。如果安錦繡能憑著一紙藥方,扭轉(zhuǎn)局面,那這是天要亡他,自己就是輸了,白承澤緊緊地握著拳頭,那他認(rèn)命。
坐在書房裡,白承澤感覺到了心慌,前所未有的心慌,理由想來讓白承澤自己都覺得可笑,僅僅是因爲(wèi)這個叫安錦繡的女人。
十日之後,算著日子,李定軒三人還沒有回到洛城,李鍾隱於洛兵起兵爲(wèi)子報仇的消息,就由大將軍左毅軍八百里加急的,送進(jìn)了京城。
吉和將左毅軍的急報在朝堂之上,當(dāng)衆(zhòng)讀了一遍,金鑾大殿一片死寂之後,議論聲就開始此起彼伏了。
白承意頻頻回頭看自己身後的珠簾,安錦繡卻始終沒有出聲。
白承澤看向上官勇,道:“衛(wèi)國公,這個時候,是不是你自動請纓比較好?”
白承澤的話音一出,金鑾大殿裡一下子就又安靜了下來。
上官勇的臉上還是表情欠奉,跟白承澤道:“王爺,下官聽命行事。”
安太師這時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有何高見?”
“其實賢王爺去洛城平叛,哀家也放心,”安錦繡坐在珠簾後道。
有官員一聽安錦繡這話就急了,把白承澤放出京城?這不是放虎歸山,放龍入海了嗎?
白承澤看著靜止不動的珠簾道:“太后娘娘,下官願去洛城。”
“聖上很快就要送先皇靈柩入靈寢了,”安錦繡說道:“賢王爺?shù)门阒}上去皇陵,如何南下洛城?”
白承澤說:“太后娘娘準(zhǔn)備讓聖上去送靈了?”
“王爺這話哀家聽不大懂,”安錦繡說:“什麼叫哀家讓聖上去?這是聖上該做的事,之前因爲(wèi)漠北蒼狼王兵犯白玉關(guān),聖上送靈的事耽擱了,王爺覺得這事還能再拖下去了嗎?”
白承澤說:“太后娘娘說的是。”
有兵部的官員出聲道:“那是衛(wèi)國公南下洛城平叛?”
“朝中只有衛(wèi)國公這一個將軍嗎?”安錦繡說道:“江南水師總督房春城,一向忠心,爲(wèi)將多年,戰(zhàn)功赫赫,就讓房督師去洛城好了。”
白承澤說:“太后娘娘,房春城只善水戰(zhàn)。”
“王爺,”安錦繡說:“洛城四周多是水地,你當(dāng)哀家不知道,這場仗多半會是水仗嗎?”
白承澤還沒再言,上官勇開口道:“太后娘娘,下官覺得房督師可勝任。”
“諸位大人還有何意見?”安錦繡問殿上諸臣。
這位太后娘娘開口就點了房春城的名,這一看就不是臨時想出來的人選,那衆(zhòng)人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聖上?”安錦繡又問白承意。
白承意把小腦袋點了點,說:“就依母后所言。”
安錦繡便命兵部尚書道:“傳旨房春城,讓他務(wù)必剿滅李鍾隱這叛國之將。”
“下官遵命,”兵部尚書忙就領(lǐng)命道。
安太師在兵部尚書回列之後,出列問安錦繡道:“太后娘娘,不知聖上何時起駕前往皇陵?”
安錦繡說:“太師覺得何時好?”
安太師說:“還是讓司天監(jiān)選個日子吧。”
“這事太師安排,”安錦繡說:“哀家等著太師的摺子。”
這天的早朝退朝之後,白承澤在金鑾大殿前跟上官勇走了一個並肩。
上官勇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白承澤的距離,道:“王爺先請。”
白承澤說:“衛(wèi)國公真的覺得房春城能平了洛城之叛?”
上官勇說:“王爺很想李鍾隱死?”
白承澤說:“雖然本王的長子師從李鍾隱,但他起兵造反,本王自然盼著他死。”
上官勇聽白承澤提及白柯,神情更加冰冷了,冷冷地跟白承澤道:“那王爺就等著李鍾隱的死訊好了。”
安元志這時走了過來,看看面對面站著的兩個人,說:“五哥在跟我姐夫說什麼?”
“沒什麼,”白承澤道:“只是想問問房春城的本事如何?”
安元志咧嘴一笑,說:“李鍾隱手上纔多點兵?太后娘娘會調(diào)兵增援房督師,房督師手中的兵馬數(shù)倍於李鍾隱,他怎麼會輸?五哥你不用太擔(dān)心。”
白承澤說:“太后娘娘還要調(diào)兵去南邊?”
安元志臉上雖然在笑,但眼神迴避了白承澤看向他的目光,說:“那什麼,五哥,我還有話要跟我姐夫說,我們先走一步了。”
上官勇沒等安元志邁步,自己先轉(zhuǎn)身走了。
白承澤看著安元志追在上官勇的身後走了,跟自己身邊的幾個官員道:“看著一些近日京畿這裡的兵馬調(diào)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