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本宮也算是給了珍姬一個面子,待事情水落石出,一切本宮自會令皇后娘娘處置!”
南宮妙月刻意雙目一凜,斂眉緩緩閉上了雙眸,恐是再將心中情緒漸露吧!
冉如胭凝著視線於她之身,貝齒微咬下脣。
本是以爲那件事兒無人得知,竟然沒有想到那名宮人竟會告知如意,莫不是原來就是南宮妙月那邊的人?
錦繡啊錦繡,真是太過於單純了!
明陽王,如今不論是誰,她都不可再沾染上任何關係。
待是馬車顛簸漸歇,冉如胭與南宮妙月纔是同時擡眉,冉如胭淡淡淺笑,恍若方纔之事全然不知,抑或是全然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南宮妙月同樣是沒有提起。
“順貴嬪,珍姬,我們到了!”
侍衛的傳喚之聲竄入耳中,冉如胭輕輕扶起了南宮妙月,自是秉持著低位妃嬪該有的恭謹模樣,纔是二人緩緩下車。
而如意已然是於馬車一旁等候,見南宮妙月身影而出,連忙是上前接過了自家主子的玉臂,擡首之間雙目之中似是全然都是警告的意思。
冉如胭不禁嗤笑一聲,她難道做了什麼傷害南宮妙月的事兒了?
真是不知好歹!
不過細想一番,這曲如意如今這般護主,今後還不是一下子藉機竄向了高位?
呵呵。
“珍姬,你在思量什麼?”
錦繡上前扶過她的身子,待南宮妙月背影稍稍遠去,見自家主子仍是瞧著那一個方向,便是疑惑相問。
難道南宮妙月刻意刁難了自家主子?
一想到此,錦繡便是皺起了眉頭,小小的嘴巴頓時嘟起。
“珍姬,我們還是前往陛下那邊!”
未等冉如胭回答錦繡方纔的問題,趙沱三人已然是靠近於她,便是也不可再說什麼,只好是暗自點頭跟隨。
馬車與駿馬皆是被侍衛牽至另一個方向,許是今日狩獵已然停歇。
晌午未至,烈日已然是灼灼,誰也不知曉,爲何今載秋日竟是如夏日一般炎熱。
原本所站之地已然被侍衛們扯上了錦緞遮擋,一時之間,素色錦緞將陽光全然擋於之外,卻是將其中的人臉色映照得慘白無比。
而他們歸來得還算是早,便是隻有天子趙淮與皇后娘娘顏素問立於白玉石階之上,而傅自傑則是恭謹與其餘官員站於一旁,靜候差遣。
“寧陽王,鎮國公,你們同樣是已然歸來,是否是出了什麼事兒?”
趙淮冷冷地掃過衆人,恰似已然瞧出他們之間的僵持之意。
“回稟陛下,狩獵初日,攜帶順貴嬪與珍姬,臣弟爲防順貴嬪與珍姬身子受損,便是擅自早了些許歸來,還望陛下降罪!”
趙沱緊抿薄脣,拱手行禮,赫然一副恭謹模樣。
“寧陽王關切朕的妃子,朕又是如何會怪罪於王爺呢?”
趙淮刻意將重音放置於“朕的妃子”四個大字之上,如此說著,目光似是同樣是凝在了淡然而立的冉如胭之身。
冉如胭略是察覺,不免雙頰微紅。
“臣弟謝過陛下。”
“臣斗膽問一句,皇后娘娘是否身子不適?”
鎮國公顏于傑作爲顏素問的祖父,自然是將心思全然放置於緊咬下脣的顏素問之身。
冉如胭這纔是擡首,瞧著顏素問愈見蒼白的臉頰,略是疑惑。
方纔以爲是錦緞映襯而至,如此聽顏于傑一言纔是發覺顏素問額頭之上細密的薄汗。
“皇后,方纔朕早就說過令你先行回房尋太醫前來瞧瞧,你爲何還是不聽?”
趙淮似是同樣纔是注意到此事,不免顯露了他是有多少不在意這個皇后。
顏于傑見此眉頭愈發緊皺,什麼也是不管不顧便是走近了顏素問的身旁。
“皇后娘娘是出了什麼事?”
“鎮國公,本宮無礙,不過是方纔進林子中時被尖銳的樹枝刮蹭了一下,無礙!許是陛下說得過於嚴重了!”
顏素問淡淡而語,擡首瞧了趙淮一眼,才又是重新垂下了腦袋,在自家祖父身前,竟是一點兒也無法提起皇后娘娘的架勢。
“陛下,你也是……唉,皇后娘娘自幼身子骨弱,還望陛下多多照料!”
鎮國公正要說些什麼,便是被顏素問突然凜然的目光給噎住了話語,纔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趙淮同樣是沒有料到顏素問會這般舉動,他以爲如今善於爭寵的顏素問會藉此事大肆發揮,尋寵奪愛便是尋常之事,他早已做好了這般打算,卻是並非如自個兒所想。
“皇后,方纔是朕沒有想到會這般,是不是真的十分痛苦?梅芯,還不扶皇后回房間,方纔只是粗粗包紮了一番,如何比得上上藥?”
趙淮一臉厲色地對上梅芯委屈的神色,只見她什麼話語也不說,便是暗自與自家娘娘說道一番,纔是請罪離去。
南宮妙月於一旁早已看得怒火中燒,哪裡能夠忍受顏素問這般直接地與趙淮眉目傳情?
若是她再不做什麼,恐怕是一點兒也是沒有機會了!
冉如胭同樣是瞧出了幾分端倪,但是顏素問得寵自然是在她的意料之內,這個皇后,如今於她而言,並非是直接的敵人,何必做了別人手中的刀劍呢?
轉眼之時,冉如胭瞥見了顏素問小臂之上衣衫之上微微滲出的血跡,這一道傷痕怕是不輕呢!
可是誰又知曉是否是苦肉之計呢?
微微勾脣,冉如胭雙眸之中忽地閃過一道精光,正巧被寧陽王趙沱收入眼底。
趙沱同樣是斂眉不語,只是那一雙桃花眼中的波瀾似是比她更爲深邃。
“寧陽王,朕仍是覺得,南山狩獵不應再讓妃嬪涉入,如今皇后手臂有傷,而珍姬與順貴嬪瞧上去似是臉色也是微恙,你這安排,怕是不妥!”
語氣之中微微是有著些許責備,但是趙淮並非是直接點出,但是趙沱又怎麼會不知,趙淮這是在藉機指出他辦事不利的罪名。
“回稟陛下,這一點臣弟已然考慮到,因而纔是有了今日的適應之路,但是臣弟瞧起來,妃嬪自是金枝玉葉,還是臣弟思量不足,考慮不周,還望陛下恕罪,臣弟自然是會調整好此事的安排。”
趙沱恭謹而語,絲毫沒有辯駁之意,卻是在落入趙淮之耳中,滿滿皆是將罪過推託於妃嬪過於嬌弱之身。
如此一來,趙淮即便是想要藉此懲戒他一番也是沒有了罪名,果真是心機縝密。
冉如胭輕輕一笑,未出聲,卻是將視線緊緊地凝視於趙淮之身,而他果真是在一番琢磨之中淡淡而語。
“此事便是再次交予寧陽王安排,在明日之前,朕要看到一個更爲周到的計劃,此事念你爲初次處理此事而辦事不力,朕便是不再說什麼!”
趙淮拂袖,背過於身,骨節分明的雙手負於身後,不禁是將天子之威盡數而顯。
“回稟陛下,臣弟府中仍有一些擦拭藥膏,若是陛下不介意,臣弟便是將功贖罪,將此藥膏轉贈於皇后娘娘!”
寧陽王許是瞥見了身旁鎮國公冷冷的目光,便是繼續拱手而語,待聽到趙淮一聲悶哼纔是起身退後幾步。
幾人佇立一刻之鐘,貴人南宮妙玉與雅貴嬪秦思容等人才是緩緩而來。
“臣弟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明陽王趙泓與南陽王趙濼同時請安,只是趙泓語氣更爲猛然一些,其氣勢絲毫不輸沙場大將。
只是趙泓請安過後,便是將眼神微微落在了默然於一旁的冉如胭之身,不禁是多看了幾眼,瞬時被轉身的趙淮瞧了個正著,而趙淮也不過是冷眼一番,絲毫沒有說什麼。
冉如胭似是察覺,對上趙泓略是灼熱的眼神,心中愈發是奇怪。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莫不是明陽王趙泓與順貴嬪南宮妙月聯手陷害於她?
不應該吧!以趙泓的性子,應當是不會做出這般之事,可是事情卻又是一下子無論如何都是說不清的。
“珍姬!”
輕笑一聲,秦思容在彩靈的攙扶之下匆匆走近了冉如胭身側,在這些妃嬪之中,應當也是屬她們同爲一殿之人才是能夠稍稍信任一番吧?
“妾參見雅貴嬪!”
“你我之間又是何須如此禮數呢?”
秦思容巧笑一聲,倒是令冉如胭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答了。
而秦思容心中的心思,她自然是知曉的,不過是借與她親暱之時多多博得趙淮眼球罷了。
可是秦思容的目的全然沒有達到,趙淮只不過是冷冷瞥過一眼,倒是什麼也沒有說,便是對上了南宮妙玉略是嬌俏的眼神。
冉如胭與趙泓之間倒是有什麼關係?
爲何趙泓瞧著她的目光如此不一般?
趙淮於心中暗自琢磨著這一切,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冉如胭即便再聰慧,也是不會與趙泓私下聯繫,而趙泓的性子他同樣是明白,定然是不會擅自與妃嬪糾纏。
一切似是一團亂麻糾結於趙淮的心中,久久難以清明。
“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南宮妙玉嘟囔一聲,略是疲倦地揉著自個兒的手腕,似是真的累得夠嗆一般。
“南宮貴人這是怎麼了?”
趙淮瞧見她這般模樣不禁是覺得心中一下子透徹了些許,亂麻被暫且拋至一邊,微微啓脣問道。
“回稟陛下,這南山有沒有獵物妾不知曉,但是卻是有著各種大石頭,妾在馬車之中依舊是被顛得累得慌!”
南宮妙玉嘟著紅脣,似是單純地說道,卻是沒有注意到寧陽王趙沱愈發暗下地神色。
誰人不知此次的路線安排爲趙沱所管轄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