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這一動作,晏子昌和簡素雲(yún)先是一愣,隨即就黑了臉。簡檀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可也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眸色發(fā)沉。
女孩兒在離桌三步遠的距離站定,衝著兩位皇子福了福身,“民女白柔給兩位皇子殿下請安,民女新學(xué)了一段踏鼓舞,就跳來給大家助助興吧,跳得不好之處,還請兩位殿下莫要嫌棄?!?
高煜顧自喝酒,正眼也沒瞧那白柔一眼,倒是高焱玩味的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滿意的翹起嘴角,點了點頭。
“白柔麼?”高焱把玩兒著酒杯,眼神隱晦的在白柔那張精緻俏麗的臉蛋和豐腴的胸口來回掃了兩眼,嘴角邪肆勾挑,“不錯,那你便跳上一段給大夥兒助助興吧?!?
“是”白柔福了福身,這才三擊掌。
隨著掌聲落下,立即便有白家家丁擡了一面鑲嵌鉚釘?shù)你~鼓上來。銅鼓不大,也就一般菜墩大小,容納一雙腳卻是剛剛好,這麼不佔地的一個玩意兒,大家都不用挪桌騰地兒,就在空置處放下了,但銅鼓雖小,卻足足有白柔及腰高度。
銅鼓剛一放下,衆(zhòng)人就稀罕的伸長了脖子,都很好奇這麼一面小鼓究竟要怎麼舞,這麼大點,可別從上邊兒摔下來纔好。
白柔泰然接受著衆(zhòng)人好奇猜疑的目光洗禮,美眸盈盈的笑望著兩皇子,然後雙手搭腰,捻著衣帶輕輕一扯,便開始在大家的抽氣聲中寬衣解帶起來。
此舉之大膽,不說那些書生給驚著了,就是高焱亦是愕然一怔。
“呵……這白柔倒是有趣。”高焱瞥眼見到始終喝著酒無動於衷的高煜,故意道,“十四弟,你說呢?”
高煜喝酒的動作一頓,嘴角微勾,“白姑娘寬解外衣,裡邊還有舞衣呢,大皇兄這般猥瑣急色,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去?!?
“你……”
高焱正要發(fā)難,卻見白柔褪去衣裳果然露出一身束身露臍的金燦亮片舞衣,襯著滿園紅梅,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白柔再次衝兩人盈盈一禮,這才脫下鞋襪,轉(zhuǎn)身赤腳上了銅鼓。
赤腳剛踩上銅鼓,就聽得一身清脆的‘咚’,很顯然,那銅鼓材質(zhì)奇特,肯定非銅質(zhì)那般簡單。
嗒,嗒,嗒嗒……
在衆(zhòng)人引頸張望的好奇目光下,白柔點著腳尖,勾著脣角輕輕一笑,便踩踏著輕快旋律的舞步旋轉(zhuǎn)跳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衆(zhòng)人皆驚,那音律竟是靠著腳掌踩踏擊鼓而成,且舞步剛?cè)醽K濟,甚是新穎好看,尤其那一身黃燦燦的亮片舞衣,裙裾翻飛好不閃眼。
饒是高煜,亦詫然的擡眼看了過去。
見高煜看來,白柔眸底劃過一抹得色,腳下的舞步便踩踏得愈發(fā)歡快了起來,旋轉(zhuǎn)顧盼間,更是有意無意的瞥著高煜媚眼如絲。
白柔的反應(yīng)儘管微妙,卻也盡收簡素雲(yún)眼底,當即是恨得險些咬碎了滿口銀牙。舞蹈都是前幾天就安排好的,就是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一舞驚人引得高煜的注意,卻不想白忙活一場,竟是成了他人的墊腳石,一番苦心給別人做了嫁裳,當真恨極惱極!
當然,簡素雲(yún)也知道,舅舅和簡檀的原意是想要她吸引大皇子青睞,箇中利益糾結(jié)她心裡也清楚,不過她卻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的。
與簡素雲(yún)一樣,晏子昌和簡檀臉色同樣很不好看。白家此舉心思昭然若揭,成爲他人的踏腳石,簡直讓人想不黑臉都不行。
“哥,這白家不愧是商人,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無奸不商?!蹦洛\萍看在眼裡,也只是拉著穆錦逸低聲咬耳朵。
她的話雖然說得小聲,離得近的晏殊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臉上卻冷淡不見多餘的表情。
穆錦逸餘光瞥了身邊的晏殊一眼,這才應(yīng)和穆錦萍的話點點頭,“那白柔應(yīng)該打的還是十四殿下的主意?!?
迎視著大哥意味深長的目光,穆錦萍不以爲然的撇撇嘴。
“真的不在乎?”穆錦逸挑眉。
“看著再美,也是脂粉妝點出來的,哪趕得上你妹子我天生麗質(zhì)明豔動人?”穆錦萍說著,夾了塊紅燒肉放嘴裡,半瞇著眼,咀嚼得一臉享受。
晏殊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穆錦逸亦是好笑,“說的對,咱們萍兒確實天生麗質(zhì)?!?
“?。 ?
兄妹倆正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話,白柔那邊卻是突然腳下一個踩空,在衆(zhòng)人的驚呼聲中,驚叫著就朝高煜所在的位置摔了過去。
此番實在突然,高煜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白柔就一下摔到了他懷裡。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擡眼便朝穆錦萍望了過去。
白柔順勢擡手環(huán)住高煜的脖子,嚇得慘白了一張俏臉。
“起來?!备哽厦鏌o表情,就那麼與同樣驚呆了的穆錦萍遙遙對視,連正眼也沒給懷裡我見猶憐的人。
“殿,殿下……”白柔原本還在沾沾自喜,被高煜不帶感情的一聲冷喝,當即不知所措起來,“民女,民女扭到腰,起,起不來了?!甭曇糗涇浀模钢还勺与[晦的嫵媚。
饒是如此,高煜卻皺著眉頭仍是不爲所動。
“美人投懷,十四弟可真是豔福不淺??!”高焱順著瞥了眼穆錦萍,嘴角勾起玩味,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眸底卻噙著意味不明的冷凝。
“既然是福,理應(yīng)長幼有序,做弟弟的讓給大皇兄便是?!备哽显捯袈湎拢е兹岬母觳搽S手一拋,就將人甩到了高焱懷裡,那身手,簡直絕了。
“哼,本皇子身邊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不至於需要撿兄弟不要漏下的!”高焱面色沉冷,說罷將懷裡的白柔直接給推倒在地,“長得是好,可惜是個有眼無珠的蠢貨!”
若說白柔方纔是裝的,那現(xiàn)在可就是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臉色慘白的趴在地方,難堪得幾乎要哭出來。
“滾!”
高焱一聲沉喝,白柔卻是再顧不得委屈和身上的疼痛,起身捂臉大哭著便跌撞的落荒而逃。
白家家主見女兒受辱跑走,心裡亦是氣極,卻是敢怒不敢言,當即便臉色黑沉的也起身離席追了上去。
“呿,自取其辱?!弊罡吲d的莫過於簡素雲(yún)了,當即撇嘴
嗤笑。
原本安排好的節(jié)目因爲被白柔打亂成了一出草草收場的鬧劇,白柔走了,簡素雲(yún)卻也沒有白目的繼續(xù)湊上去丟人現(xiàn)眼,當即便也就歇了借舞蹈出頭的心思,想著自己長得不比那白柔差,以後總是會有機會的。
現(xiàn)場的氣氛卻也因爲這個插曲變得異常壓抑起來,最後還是晏子昌恬著臉打圓場,氣氛纔算恢復(fù)了些許活躍。
“今日老夫邀請列位前來,一是因爲皇上體恤學(xué)子辛苦,其次便是因爲新建書院一事,此事各位大老闆想必也是知情?!鼻蹇攘藘陕暎套硬乓桓墓吠葮?,面向衆(zhòng)人裝模作樣的端起了官腔,“眼下北狄犯亂,邊關(guān)諸附屬小國亦是蠢蠢欲動,正值多事之秋,糧草儲備最是消耗,國庫吃緊,一時根本沒辦法拿出那麼鉅額龐大的經(jīng)費,可我天朝乃文明儒國之根本,培養(yǎng)棟樑人才刻不容緩,新建書院拖延不得,各位老闆亦是我天朝子民,爲國效力乃是無上榮耀,經(jīng)費一時,就得仰仗諸位慷慨解囊了!”
晏子昌說得慷慨激昂,冠冕堂皇,可在座商人聽罷,卻瞬間食不知味了。新建書院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錢都是大家辛苦賺來的,有的更是走南闖北的跑商,付出的不光辛勞,更多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拎著命奔富貴,錢再多也不是螞蟻拱出來的,這突然被強迫出血,沒人心裡會樂意。
“說來萍兒表妹也算是京城新晉商人中的翹楚,這募捐可不能落了俗纔是?!闭敶髠砘锝活^接耳議論紛紛之際,簡素雲(yún)卻是矛頭直接對上了穆錦萍,“再說蘇家當年可算是世族大家,還有榮耀無比的皇商頭銜,做爲蘇家後人,萍兒表妹想必也不會任蘇家丟了臉面。”
穆錦萍皮笑肉不笑的瞥簡素雲(yún)一眼,便站起身道,“民女有一事要問晏大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晏子昌點頭,“姑娘但說無妨。”
“新建書院募資籌集,我等乃是天朝子民,爲國效力自然甘之如飴。”穆錦萍微微一笑,“只是,敢問晏大人,這募資籌集的銀子,可是直接交予晏大人之手?”
“本官受旨於皇上,理應(yīng)要忠君之事,此事,自然得由本官經(jīng)手籌備,姑娘這麼問,可是覺著有什麼問題?”晏子昌官腔作勢的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蹦洛\萍目光淡淡掃在兩皇子身上,隨即便收了回來,直視晏子昌道,“只是覺得,兩位皇子在此,晏大人獨攬大梁未免欠妥?!?
此話一出,晏子昌當即沉了臉。
穆錦萍卻自顧自道,“民女願意以十四殿下的名義,全額負責新建學(xué)院費用,當然,在座各位老闆也願慷慨解囊的話,書院後期整頓的經(jīng)費大家也是可以盡一分力的,但是書院得立碑,將出資商人的名號列刻碑上,別怪我等庸俗,畢竟在商言商,買個好名聲,也方便財源廣進爲我天朝創(chuàng)造更多的財富?!鳖D了頓,這才接著道,“另外,民女還有個不情之請,那便是,書院得取十四殿下煜字命名,我們商人在天朝低位卑微,錢卻是掙來辛苦不易,走南闖北更是兇險萬分,不過是花錢博得一個名聲,我想,民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