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楚目光看著葉雯，但是卻像透過她看到了虛空處，他的一雙眼眸暗沉黝黑，濃眉皺著，神有著明顯的失落……和哀傷。

“雯雯，是一個非常非常要強的女孩，她應該是處女座的吧，凡事要求十全十美，做事一絲不荀，埋頭苦幹的同時又不停自我進修和學習，和同事們的關係也很融洽……”

葉雯以葉子的份，聽著他在緩而慢地敘述著以往的自己，感覺很是怪異。

做爲上下級的關係，其實，以往葉雯和他很少有相處的時間，因爲汪子楚屬於事業心非常強的工作狂人，他在外國學成歸來，就立即進入嘉美瑞集團坐在總經理的位置上，汪執信董事長就退在幕後了，把手頭上的權力都基本轉交給了他，所以，汪子楚一下子就接手這麼大的一個集團，把所有精力都投放裡工作裡。

以往是沒有副總經理這樣一個職位的，只是每一個部門各有一個總管，總管之上就是總監，而總管是直接面對總經理彙報工作，還有開高層會議時總管總監和總經理都要到齊。所以，葉雯做拓展部總管一年多，時不時因爲工作關係向汪子楚彙報一下工作之事，這時，雙方都是一本正經地談事，說完了就又各自埋首工作，基本上連多餘的一句閒話都沒有。

後來，汪子楚開會時提出增加副總經理之位，公司裡的在職人員都可以競選，以民主的投票決定最佳人選。當時，葉雯和總監曾雄濤的票數最高和剛好持平，這時，汪子楚當著公司所有員工的面投了決定的一票：葉雯，他的理由是曾雄濤年紀接近退休，把機會讓給有衝勁的年輕人會更好。

葉雯上臺致辭感謝，並和汪子楚握手。汪子楚緊緊握住她的手，注視著她，雙眸灼灼，低沉有力地對她說：“好好幹！”

他握住她的手時間很久，好像捨不得放一樣，直到員工再次響起如潮的掌聲，他才放開了，卻像是很有深意地又對葉雯低聲說了一句話：“我一直一直關注著你，果然，你沒有令我失望！”

葉雯當時只感覺從來平靜無波的心湖像是投入了一顆石子，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讓她控制不住自己地浮想連翩：這個事業有成的汪總經理，難道是對她有意思？傳聞他曾在法國求學時處有一個法國女朋友，但是不知因爲什麼原因而勞燕分飛，返回國進入嘉美瑞的這幾年，見他忙於工作，並沒有女朋友出現在邊，這樣的黃金單漢，真是讓人難以抗拒啊！

那一晚，葉雯失眠了，腦海裡總是出現汪子楚的影像。

第二天晚上，在所有高層參加葉雯的慶功宴時，汪子楚執一杯紅酒向葉雯敬酒，目光依然灼灼，聲音低沉醇厚，夾雜了一絲的溫柔和寵溺，輕輕對她說：“恭喜你！以後，我們將會有很多機會單獨接觸，希望我們相處得融洽愉快，更希望有朝一你能和我比肩！”

喝得有些高的其他人聽了汪子楚與衆不同的一番敬酒辭，紛紛起鬨：“汪總，你是不是對葉副總有意思啊，追女孩要有些浪漫招數才行喔，要送送玫瑰花啦，請吃飯啦，看電影啦……”

如此氛圍，酒不醉人人自醉，葉雯當時窘迫之極，說實話，她並沒有對汪子楚有多少的瞭解，而且她連戀經驗也沒有，所以，也不知道他所說的話有沒有那層意思，聽得同事們的打趣，直恨不能找一個地洞鑽進去。一向言辭靈敏的她好像舌頭也打結了，只好不停地向同事敬酒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如無意外地，葉雯喝得頭重腳輕，眼花繚亂。慶功宴人人盡歡而散，汪子楚攙扶住了醉薰薰的葉雯，在她耳邊輕輕說：“你醉了，我開車送你回家！”

“嗯！”葉雯睜著一雙醉意瀰漫的美目，孩子氣地嘟起了嘴，把一根雪白精緻的食指放在了汪子楚的脣上，斷斷續續地問：“汪……總，你要對我說清楚，你剛纔……說什麼與你比肩，是不是像《致橡樹》那首詩……所說的，做爲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汪子楚一臉溫煦的笑容，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你醉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咯咯咯咯……”葉雯發出悅耳動聽的笑聲，一邊擺手說：“我沒醉，我真的沒醉……我朗誦《致橡樹》這首詩給你聽，好不好……

我如果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你——

絕不學癡的鳥兒，

爲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葉雯一直醉意朦朧地重複著《致橡樹》這首詩的句子，在汪子楚的攙扶下走到了KTV的大門口。汪子楚讓葉雯扶住路旁的一棵大樹，對她說：“乖，在這裡等一下，我取了車就來，很快的，千萬別走開！”

“嗯，我不走開……我等你！”葉雯笑嘻嘻地說。

汪子楚放開她，快步朝車庫走去。

葉雯醉眼昏花，她看著周圍街燈在一閃一閃的，行人如織，一輛一輛的車子在眼前飛馳而過，幻影無數。忽然，她看見一輛行駛著的車子車窗打開，裡面一束紅豔豔的玫瑰花伸了出來。

“汪總……你這麼快就買了玫瑰花……送給我麼？”葉雯伸了雙手，滿心歡喜地跌跌撞撞衝出馬路。

尖銳的剎車聲，驚叫聲，吵雜的人羣。

“雯雯——”在失去意識前，葉雯聽到了汪子楚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

回憶像潮水涌現在葉雯的腦海裡，讓她的心裡悲傷瀰漫，一雙眼眸也感覺澀然，有一種想吶喊，想大聲哭泣的衝動。

但是，葉雯還是保侍了一絲的清醒，記得自己現在是葉子的份，是來求職的，而且還得確保成功，不然，真的是隻能喝西北風。

“汪總，汪總！”葉雯輕輕地叫喚著陷入了悲傷往事中的汪子楚。

汪子楚回過神來，眼眶紅紅的，臉上的哀傷未褪，他看著葉雯，不自然地笑了笑，說：“見笑了，我失禮了！”

葉雯禮貌地微笑著說：“沒關係，是我和你相熟的一個人有些相像，才讓你勾起了回憶。”

汪子楚輕輕嘆息一聲。

葉雯看他的神，不衝口而出：“汪總，和我相像的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你心上人？”

“是的，”汪子楚低沉悲傷地說：“可惜，我還沒有來不及向她表白，她……發生車禍死了，離現在才短短的八天時間，就已經事是人非了！”

葉雯心中不感嘆老天爺的作弄人，明明，自己的前生有著錦秀前程，有著良人慕，卻讓如花生命這樣結束，偏偏又重生在一個紅杏出牆的棄婦上，真是讓她可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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