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就披了件薄衫出來,在小花園裡與她一起用餐。
這也是許多練習(xí)生搶破頭也想替她送飯的原因,能一起用餐呢,就有無數(shù)的機會增進感情,一不小心就成了閨蜜或者戀人呢?以後就發(fā)達了。
夏綾並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只當(dāng)大家是喜歡自己。
她也喜歡和他們用餐,一個人吃飯?zhí)拍质腔顫姷男宰印?
整整一個暑假沒見到她,李冰蔓準(zhǔn)備了許多她感興趣的話題,此時一樁樁地對她講:“你還記得千谷湖場那邊的鴿子麼?我假期裡去了一次,又進了好幾個新品種,長得可好看了,什麼時候我?guī)阋黄鹑タ纯矗俊?
夏綾卻有些心不在焉:“再說吧。”
她的腦子裡還回想著剛剛練舞的事,最後那個雲(yún)門大卷落地時,腳踝有些不穩(wěn),也不知是力道問題還是支點問題?
正思索著,又聽李冰蔓說:“我姐姐的新歌上市了,這次把雲(yún)煙遠遠甩在後面呢,你聽了嗎?大家都說好聽。姐姐說,可以送你一套精裝版……”
“別吵!”夏綾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有些煩躁。
李冰蔓一下子噤了聲,不知道是哪裡惹著她,不敢造次了。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李冰蔓低頭扒飯,連動筷子都是輕輕的,生怕她又發(fā)火。
夏綾根本沒注意她,心裡依然琢磨著舞姿,用筷子撥拉了幾根菜模擬距離和落點,李冰蔓一開始不知道,想去夾,被她狠狠打了一筷子。
李冰蔓索性不吃了,免得又招惹她,看著她在餐桌上劃來劃去,漸漸也發(fā)現(xiàn)她是在琢磨什麼動作。“練舞呢?”李冰蔓察言觀色,問,“遇到什麼難題了,要不要說出來,我?guī)湍銋⒖紖⒖迹俊?
“雲(yún)門大卷那裡,我這樣跳過去,但是落點……”夏綾微微蹙著眉,又撥拉了幾根菜葉子,“不對,還是不對。”
李冰蔓莫名其妙:“你剛剛跳得很好啊,比老師那天放的教學(xué)版還好。”一方面,夏綾跳得好是真的,另一方面,李冰蔓也是拍她馬屁。
沒想到,這個馬屁卻拍到了馬腳上。
夏綾冷笑一聲:“這就叫跳得好?你的舞白學(xué)了!”心裡有些懊悔,怎麼就把難題說出來給李冰蔓聽?她的這些老師和同學(xué)越來越幫不了她了,比如這個雲(yún)門大卷的問題,她也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因爲(wèi)在外人看來已經(jīng)很完美。
“算了算了,”她更煩躁,放下筷子,“我不吃了,先去練舞了。”剛剛抓到一點頭緒就被李冰蔓嘰嘰喳喳打斷,她怕自己一頓飯吃下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冰蔓心裡窩火,表面上卻只能乾笑著,說:“那你快去吧,還是你跳舞最厲害,我們這一屆練習(xí)生都指望著你長臉了。”
夏綾聽見這話,卻頓住了腳步,又蹙眉:“你怎麼這麼不思進取?什麼叫指望我長臉,你能不能超越我另說,但要是連超越我的心思都沒有,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這就是你們對待基本功的態(tài)度嗎?你,還有你的姐姐……”
她說著說著,把李冰蔓的姐姐也牽扯進去:“李冰玉偶爾有一首歌超越了雲(yún)煙就覺得了不起了?那首歌我聽了,修音修得都找不到原來的調(diào)了,與其說是李冰玉大賣,不如說是修音師大賣了,呵,”她冷笑一下,“李冰蔓,你們姐妹能不能別這麼淺薄?這樣的臺柱簡直是丟帝皇的人!”
她最近一門心思都要變得更出色,不辜負(fù)裴哥哥的栽培。
連帶著,對身邊人的要求也高,只希望帝皇越來越好,帝皇旗下的藝人也越來越有實力。然而,看著李冰玉這個現(xiàn)任當(dāng)家花旦,和李冰蔓這個未來潛力新人她就氣不打一出來,就這樣的水平,怎麼能幫裴哥哥發(fā)展帝皇?
她有心鞭策李冰蔓幾句,不覺說話就有點重。
李冰蔓低頭,默不作聲,聽她罵完了,才勉強笑了一下:“是,小綾,你教訓(xùn)的是,我一定和姐姐好好改進。”
夏綾哼了一聲,轉(zhuǎn)頭進了練功房。留下李冰蔓一個人也沒有心情吃飯了,慢慢收拾起滿桌狼藉,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陰毒恨意。
夏綾又練了一個小時的舞,好不容易解決了雲(yún)門大卷的問題,這才擦了把汗停下休息,這一停,就覺得飢腸轆轆。推開門,打算去找些吃的,誰料沒走幾步就在小花園裡遇見一個人,穿著一身亞麻休閒衫,斜倚在一顆古樹下,一手託著一杯青花茶盞,正含著一絲微笑看著她。
她認(rèn)得那個人:“鳳琨哥哥?”
樹下的男人正是鳳琨,擡了擡下巴示意不遠處:“餓了吧,我給你帶了糕點來,是玫瑰杏仁餡的,別告訴董事長,他不允許我們給你帶甜食。”
夏綾笑了:“知道。”
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拆開那一盒包裝得極精美的糕點,嚐了一口。柔韌爽滑的味道在口腔裡化開,滿是芬芳。她享受地瞇起眼睛,又一連吃了好幾口,才顧得上和鳳琨說話:“鳳琨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鳳琨和楚琛不同,平時不大跟在裴子衡身邊,有自己的錄音棚要打理,平時與她照面的時間其實很少。要不是裴子衡考慮把她的出道曲交由鳳琨製作,恐怕兩人一年都見不上兩三次。
鳳琨微笑:“做了幾段新曲譜給你,你感受一下,挑個最喜歡的。其實我早就來了,看你和那個小姑娘在吃飯,就沒打擾。她是李冰玉的妹妹?”
“是啊,當(dāng)初選拔考試你們見過的。”夏綾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糕點太好吃了,她一邊吃一邊伸出手,“曲譜給我。”
“小工作狂。”鳳琨就把帶來的譜子給了她,“你慢慢看,不用急。”
她點頭:“嗯。”卻當(dāng)場就翻開了曲譜,一點也沒有要慢慢看的意思。
鳳琨說:“你這樣很容易得罪人的。”
“啊?”她擡起頭來,一臉的茫然。
鳳琨指了指她手中的譜子:“你好像都不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剛剛對李冰蔓也是,我看她都要被你罵哭了,你也不怕她記恨。”兩人雖然還不算熟,但他很欣賞這個天賦卓越、後天又肯努力的女孩子,忍不住指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