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二爺又開始說話,他的聲音一直是冰冷的,每說一句,就感覺身邊的溫度冷一度,這會兒更是覺得身體都是寒冷的。
“你們想走?”
聽著二爺這一句問話,郝歆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回答。
身邊的尚司軼,倒是大著膽子,堅定的回道:“對,我們想回家,而且約定的是七天,如今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日期。”
郝歆轉(zhuǎn)眸看了一眼尚司軼,他雙眸直直的盯著二爺?shù)谋秤埃芨惺艿剿哪欠轃o法忽視的堅韌,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可以倚靠的安全感。
尚司軼沒有看郝歆,目光依舊緊緊的看著二爺?shù)谋秤埃还芩砩嫌性鯓拥睦滟琅f不見他有半點退縮。
“我們要回家。”
郝歆聽著尚司軼再度重複了一遍,也跟著道:“對,我們要回家。”
二爺突然轉(zhuǎn)過身,他冷冽的雙眸直接射在兩人身上:“好,那就走吧。”
郝歆和尚司軼都沒料到二爺?shù)脑挘麄兡玖似蹋吐牰數(shù)溃骸澳煤媚銈兊陌!?
說著,二爺大步向門口走去,郝歆和尚司軼趕忙拿起自己的揹包跟了上去。
不管二爺這話什麼意思,他們都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如果真的是放他們走呢?
兩人一路跟著二爺走下樓梯,走出大廳,走到門口。
經(jīng)過噴泉池的時候,兩人還能看到地上的那一大片溼漉漉的水漬,只是這會兒白蟻已經(jīng)不在了。
不知道是被擡去了哪裡,但郝歆他們都清楚,他永遠也回不來了,生命就此終結(jié)在了這一刻。
雖然與白蟻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天,可是這個結(jié)果還是讓他們心裡一陣唏噓。
人生的變幻無常,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個小時前他們還看見過白蟻,那個時候他還說要送他們離開。
這時,郝歆竟然相信,白蟻所說的送他們離開應該是真的,可她竟然還懷疑他。
不過,這一刻不管怎樣都沒用了,他們唯獨要更加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不知道二爺是不是故意的,來的時候明明車將他們送到門口,可是這一刻卻偏偏讓他們經(jīng)過水池,走到門口的車前。
兩人跟著二爺上了車,三人同時坐進一個密閉空間裡,郝歆和尚司軼瞬間覺得好像置身於冰庫一樣。
此刻誰都不敢出聲,只是驚覺的洞察著周邊的一切。
這一刻仿若是這些天來,他們神經(jīng)最緊繃的一天,這幾天經(jīng)歷了不少的驚心動魄的時間,可是好像那些都不如此刻更讓人緊張。
郝歆甚至覺得自己的背脊在冒著冷汗,汗珠順著脊柱向下滑落。
尚司軼身邊坐的就是二爺,他完全能感受到二爺帶來的那份威壓。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那種自帶威壓的人,那種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大氣場都是別人來感受的。
只有這一刻,他才體會到,就算是磁場也有人外有人的那一天。
車子一路行駛,車窗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掛著窗簾,看不清來路,只能感覺到道路的顛簸。
郝歆感覺時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才終於停了下來,二爺率先打開門下了車,隨後尚司軼和郝歆向後下了車。
他們看看四周,和來的時候一樣,是個偏僻的地方,前方一百米遠外的地方,也停著一輛車,他們知道那是在等他們的車。
郝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二爺,二爺只是看著遠方,並沒有說話。
郝歆和尚司軼對視一眼,兩人開始向?qū)γ孀呷ァ?
他們的所有感官都是警覺的,生怕背後突然有暗槍襲來,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也相互關注著彼此。
終於走到了對面等待他們的那輛車,郝歆忍不住還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二爺依舊站在那裡,好像是一顆青松,挺拔的矗立在那裡。
郝歆來開車門上了車,隨後尚司軼也上了車,車子啓動開走。
這時,副駕上的人才轉(zhuǎn)頭看來,竟然是戴厲。
郝歆沒想到他會親自來接他們,心裡不免有些感動。
尤其經(jīng)歷了剛纔的一切,心裡滿心的忐忑在一刻終於放下了。
心裡的情緒也瞬間被軟化,她甚至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歡迎你們凱旋。”戴厲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滿目都是欣慰。
郝歆卻忍不住問道:“首長,那個二爺是?”
戴厲點了點頭,笑著輕聲道:“他是我們的人。”
郝歆很意外,卻又很不解:“既然二爺是您的人,爲什麼還需要我們來拿資料,他不是比我們更多的機會?”
戴厲搖搖頭:“他的任務不僅於此,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更多的戴厲便不再解釋,郝歆知道他們有保密要求,也不再多問,轉(zhuǎn)而問道:“那白蟻是?”
二爺明明說白蟻是臥底,那他也是我們的人嗎?
戴厲點點頭,確認了郝歆的猜測,只不過一句話沒說。
郝歆不知道他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是不能多說,還是已經(jīng)知道白蟻沒了。
她還是沒忍住,問道:“白蟻今天……死了!”
戴厲的面色平靜,平靜中能感覺到他的隱忍,這讓郝歆心頭微驚,原來戴厲的消息遠比他們想象的要靈通。
郝歆頓時就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沉默的靠向椅背。
直到背脊貼在椅背上的一刻,才感受到背景上的一陣冰涼,原來裡面的T恤早已經(jīng)被汗溼透。
倒是尚司軼開口問道:“所以,給咒爺下毒的人到底是誰?”
戴厲看向他,沉默了一刻,似乎是在考慮這個問題能不能告訴他。
好半響之後才道:“是白蟻。”
尚司軼和郝歆似乎突然就懂了,爲什麼白蟻會有今天的局面,原來……
郝歆突然生出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只不過這個猜測讓她心裡極度的不安,甚至帶著一種揪痛。
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緩緩的開口問道:“那白蟻之所以會給咒爺下毒,是不是就是爲了給我們創(chuàng)造機會?讓我們可以有機會進入那個暗室,拿走資料。而他……也因爲下毒才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