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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三戲班主任

在高一一班,班主任唐非號召同學們給林小渣舉辦了一場告別會,但看起來,在那裡假模假式啼啼哭哭的都是些不大熟的,真正像米勒,凌莎,猴子這些關係緊密的,反而沒什麼所謂,他們各有各的把握,打死也不信渣哥真能走得了。

林小渣很無奈的給一個滿臉麻子的女同學擦眼淚,勸她不要哭了,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靠,他總不能說別演了,我爹帶兄弟找校長去了,校長馬上就會撤銷開除的處分。這麻子大姐淚腺發達,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陳年往事的悲傷,淚流不止,煩得渣哥直咬嘴脣。

“以後一定要剋制自己的脾氣,今後踏上社會,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不能一直由著自己的性子,知道麼。”唐非也說不清,爲什麼會對一個相識不久的學生的離開感到不捨,好像生命中的一個片段即將劃著殘影消失。這感覺,就好像那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幕:高中時暗戀的學長牽著富家小姐的手走上婚姻殿堂一樣。

林小渣凝視著她秋水般澄澈的雙眼,在後世,擁有這樣純真眼神的女孩有兩類,一種做了AV女郎,一種坐上了富二代的寶馬車。他忽然笑了笑,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念頭,曾經自己很仇富,看到富豪和富二代出事的新聞會高興半天,恨不得一顆炸彈從天而降把那些人渣統統炸死。可現在自己也成了有錢人,會不會也成爲別人仇恨的對象呢。

“老師。”他放下了那些沒有用的想法,對唐非輕聲說道:“看起來,是到了離別的時候了,在我短暫的一中生活裡,能夠有你這樣的優秀教師做我的班主任,那是我的榮幸。可惜,我沒有福氣在你的班裡待下去了。要走了,呵呵,不是捨不得一中,只是捨不得老師,擁抱一下吧,好麼。”

唐非被他傷感的話說得眼睛紅紅的,點了點頭,就要抱他,忽聽一聲巨響,林天飛林大哥一腳把教室的門踹開,哈哈大笑道:“兒子,你的事老爹給你搞定了,我還就不信了,還有人敢開除我的兒子!”

唐非伸出來的雙臂立刻又縮了回去,狐疑的看著這父子倆,林小渣無奈的說:“老爹,學校裡的處分決定是不容更改的,你抓緊回家吧,不要在學校裡鬧了,再鬧也沒用的,走吧,走吧,我不念一中也沒關係的。”

“草,你竟敢小瞧你老爸!”林天飛還要再囉嗦,渣哥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叫道:“回家吧,路上小心車,徐叔叔,照看著我爸點啊。”

“放心吧,有我呢。”徐風給林天飛打了個眼色,硬把他摻了出去,林天飛拖拉著兩條腿叫道:“我草,你們兩個莫名其妙,神經病啊,兒子,你的事我真的搞定了,不信你去找你校長……”

“走吧,走吧,一會兒趕不上二路汽車了!”徐風好似拉死豬一樣把他拽了出去。林天飛被拉出去五十米,一抖手,憤然道:“老徐,你瘋了啊,把我拉走做什麼,我還要慰問小渣來著。”

“慰問個屁啊。”徐風擦了把頭上的冷汗,無奈地說:“小渣藉著這事勾搭女人呢,你過去添什麼亂。”

林天飛登時來了精神:“勾搭什麼女人,我怎麼沒看出來?”

徐風鄙視的伸出了中指:“就你這還整天號稱什麼情聖,你看不見你兒子在和他那個靚女老師互相吸引啊。”

“這可不行。”林天飛正色道:“學生和老師怎麼能在一起,當年楊過和小龍女勾搭成奸,結果整個江湖每一個祝福他們的。我可不能讓我兒子也重蹈覆轍。”

“暈。”徐風差點一頭栽倒,“老大,你是外星人啊,還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佩服,小弟佩服的五體投地。”

林天飛呵呵一笑:“客氣,客氣,就是品德比別人高尚點,沒別的。對了,最近和二爺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整頓雙鷹盟兄弟道德素質的運動也該重新提上日程了,你要努力做個品德高尚的黑社會,給弟兄們樹立個好榜樣哦。”

徐風這回真的栽倒了,口吐白沫,兩眼泛白,四肢抽搐。

林天飛愣了一愣,掏出手機:“喂,120啊,快點,一中,我兄弟快不行了……”

林小渣目送林天飛被強拖出去,回過身對唐非可憐巴巴的笑笑:“我爹有精神病,就是傳說中的臆想癥,老是把自己當成黑社會老大,其實他很可憐的。”

唐非哀婉的嘆了口氣:“小渣,原來你的家庭這麼不幸,越是艱難越要努力,不要放棄對人生的追求,你街舞跳的這麼好,可以往演藝方面發展,等賺夠了錢再給爸爸治病,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但願吧。”林小渣仰天長嘆一聲,低聲說道:“好了,時間不多了,老師,擁抱一下,我該走了。”

唐非點點頭,伸出雙臂,猛然聽到轟的一聲,劉光北帶著三四個小弟,一腳把門踹開,搖搖晃晃走了進來,嘴裡叼著煙,大聲喊道:“小渣,是哪個不長眼的要開除你,老子滅了他全家!”他後面那幾個小弟把揹包打開,亮出一根根粗壯的鋼管,一邊站那裡得瑟一邊衝林小渣討好的笑。

林小渣心說我不就是想抱一下麼,你們至於麼,眼看著唐非修長的胳膊又縮了回去,他仰面長嘆,大吼一聲:“劉光北,你不要逼人太甚,我爸欠你的錢,我早晚會還給你的,這是我在這個學校待的最後一天,你行行好,改天再來要債,行麼,我求求你了,讓我和老師同學告別完再說,行不行!”

劉光北當時就傻那了:“不是,老大什麼時候欠我錢了?”

“我草!”林小渣憤怒的吼道:“我爸借你錢是爲了治病,他都病成那樣了,你寬限一天兩天怎麼了!做人就這麼沒有人情味麼?”

劉光北一驚,走過去問道:“老大得病了?啥病,還挺嚴重麼?”

“你站住!”唐非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擋在劉光北面前,嬌嗔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報警。他還是個孩子,你逼他有什麼用!”

“不是,你煞筆娘們有病吧,我和小渣說話礙著你什麼鳥事了,滾一邊去!”劉光北這回真的毛了,大吼起來,嚇得唐非臉色蒼白,卻不肯後退:“我再說一遍,我是他老師,你敢傷害他,我立刻報警。”

“你娘們家有病吧?”劉光北莫名其妙的說。

林小渣見再說下去鐵定露餡,往窗戶邊一站,拉開紗窗,嘶聲吼道:“劉光北,老子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五秒鐘內你再不出去,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別啊,小渣,你冷靜點,這是怎麼了。”劉光北一頭霧水,剛想衝過去阻攔,林小渣大手一揮:“一,二,三,我可真跳了啊!四!”

“行,行,我走還不成麼。”劉光北鬱悶的帶著小弟揚長而去,唐非還大聲吼了他一句:“你不要再逼他,你再欺負他我絕對會報警抓你!”

“滾!”劉光北的心情之苦悶,誰受過,誰知道。

“爲了給爸爸治病,”林小渣痛心疾首的說:“家裡給道上的人借了不少的高利貸,現在家徒四壁,還不起債務,追債的人天天都來逼我。呵呵,無所謂,林某身無長物,就是有一條爛命,誰看著順眼誰就拿走,無所謂。”

“可憐的孩子。”唐非同情心氾濫,撫摸著他的頭頂說:“老師沒什麼積蓄,幫不了你什麼,以後常來老師家做客,老師給你改善伙食。”

凌莎,猴子,米勒,劉洋四個坐在一堆冷眼旁觀,邊看邊嘆氣,紛紛說渣哥不容易啊,爲了一個擁抱用盡渾身解數,把拿影帝的本事都用上了,這回要是再抱不上,那可真沒有天理了。

林小渣等待了片刻,見外面沒有動靜,這才放心大膽的說:“老師,這回,真的要走了,擁抱一下吧,爲我這短暫的一中生涯,留下一個永不磨滅的印象。”

唐非點點頭,伸出了雙臂,眼圈泛紅的抱他,胳膊距離她的身子只剩下十分之一米,門,還是被踹開了。看著唐非再次收回手臂,一邊的凌莎四人笑得前仰後合,林小渣勃然大怒,轉身大叫道:“我不管你是哪個,今天讓你豎著出這個門我不姓林!”話說出口他就傻了,來人身段婀娜,面若桃花,一雙星眸裡半是詫異半是憤怒,赫然是她的老媽,胡雪。

“媽,你怎麼來了?”渣哥垂頭喪氣的說,知道這個擁抱今天是沒有可能了。

“學校不是開除你麼,你爸說他給你處理,我怕他亂來惹出事,不放心纔過來看看,不過你剛纔在說什麼?”胡雪狐疑的問道。

這時,唐非走了過去,握著胡雪的手激動的說:“您就是小渣的母親吧,我是小渣的班主任唐非。對於您丈夫的不幸我聽說了,您看開點,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胡雪打斷了她的話,著急的問道:“等等,不幸?飛哥出什麼事了?”

唐非說:“您丈夫不是得了臆想癥麼?”

胡雪瞪大了雙眼,“臆想癥?誰說的?”

唐非奇怪的說:“小渣說他爸爸得了臆想癥,總幻想自己是黑社會大哥,爲了給他治病,家裡向黑社會借了高利貸,弄得家徒四壁,對了,剛纔還有個叫劉光北的小混混來要債呢,可兇了。”

林小渣見大事不妙,拔腿就跑,胡雪大吼一聲:“林小渣,你給我站住!我今天活劈了你。小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看著這對母女一前一後追了出去,唐非感嘆地說:“小渣還真是不幸啊,父親得了臆想癥,母親還有暴力傾向,這些年真是難爲了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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