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暗戳戳的改造著陸豔明的時候，陸豔明也正在暗戳戳想著該怎樣改造村民們。
有些改變不是一朝一夕能見效的。
就一如此刻，陸業明的想法就很簡單，開闢出一塊地方做好地面硬化，船往岸邊一停能上下貨有地方堆貨物就行。
至於安全和可持續發展，還有以後擴建、升級之類的，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列，他要考慮的就是省錢省錢，更省錢。
河道已經進行過疏浚，水下地形的測量也可以借用內河港口當初建設時候測量的數據，這些前置性工作他們都可以省略了。
如今也沒有環境評估這樣的強制性要求。
可以說建設一個小碼頭的程序本身就十分簡單了。
只需要地面的勘探，和防洪論證評估，還有何小西要求的留出餘地能以後擴建。
即便是如此，陸豔明還想再簡略，讓人十分發指。
陸友江怕他再惹出禍事，偷偷給何小西通風報信。
聽了陸友江的彙報，把何小西氣得想捏死他。
何小西問陸友江：“他現在在哪裡？讓他過來接電話。”
陸友江縮縮脖子，回答：“他現在在前郭那邊，正帶人伐樹呢，說要趁著天氣冷先把場地平整出來。”
何小西的語氣不善，陸友江知道陸豔明這次免不了被一頓。
“小西，你可別說是我說的，讓豔明哥知道是我說的……”
何小西：“還反了他了，他知道了還敢怎麼你？他這次得謝謝你，若是選得地方不行，建好了也得返工，得浪費多少錢。”
說得陸友江自覺得腰桿子能挺直了。
勇於給何小西當馬前卒，請示：“我把豔明哥喊回來？”
“我直接給前郭打電話就行了。”
又問他：“喬昱是什麼意見？他說選的地方行不行？”
“喬昱說要找人勘探一下再確定地點，豔明哥嫌麻煩，說清泉河的小碼頭建的時候也沒用勘測，這些年不是也用得好好的沒出問題。”
歪理講得還挺溜，一套一套的。
何小西掛了電話，給前郭村撥了一個過去。
“陸豔明，電話！”前郭的村長郭守安站在河灘上喊陸豔明去接電話。
“有你的電話！”郭守安在耳朵邊比了個六的動作，示意讓他接電話。
陸豔明放下手裡的鎬頭，拿起外套走過去：“誰打來的電話？”
郭守安：“小何打來的。”
郭守安覺得走在他旁邊的陸豔明好像突然矮了一截似的。
郭守安：大概是他的錯覺吧？
陸豔明像陸友江那樣縮著脖子，問郭守安：“說沒說什麼事？”
郭守安搖搖頭：“我沒問。”
畢竟不是找的他們村裡的人，有些話他們也不好問。
他們剛到，電話就響了，陸豔明接起來。
何小西：“小碼頭準備開工建設了？”
很正常的一句問話，陸豔明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把脖子又縮了縮：“啊！準備開工。”
“選得哪裡？依據什麼選的？誰做主選的？若是有5x年那樣的特大洪水會不會影響河道泄洪，貨物的安全怎麼保障？
當地的地質條件適不適合建碼頭？怎麼設計能發揮那塊地的最大效用？附近的道路適不適合貨物進出港？……”
何小西密集的把問題提出來，每問一個問題，陸豔明就支吾半天答不上來。
何小西冷哼一聲：“哼！合著你一樣都沒想過，腦子一熱就決定了？”
不是他如今年歲漸長給他留幾分面子，何小西真想問問他那腦子裡裝的是dòu fǔ zhā嗎？
清泉河的小碼頭沒做過這些準備工作的藉口，陸豔明也只敢拿來堵喬昱的嘴，何小西跟前他再不敢放肆。
他不提不代表何小西不提。
何小西：“聽說你還拿清泉河的小碼頭跟這個碼頭比？”
“我不就那麼一說嘛！”
“是隻一說嗎？我怎麼聽說你都開始伐樹了？如果你那眼睛就只能看到腳尖那三寸的地方，水洞村這麼大的家業你覺得自己擔得起來嗎？
上次化工廠的那件事你給村裡造成多大的損失，大家給你面子不提，你自己就能當沒發生過？
你一點都沒接受教訓？還是說村裡的損失不是你個人的錢，損失了也不心疼？”
陸豔明被問的一句話答不上來，那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
但是他還是覺得那件事他錯了不代表這件事他做的就不對。
何小西不是不看他元老的面子，說話不給他留面子，而是再一不能再二，他這樣不知悔改，早晚水洞村大好的基礎毀在他手裡。
郭守安看著情況不對，避了出去，把辦公室留給陸豔明。
陸豔明抹抹腦門上急出來的汗，說：“我要是故意敗壞村裡的錢不得好死！”
何小西嘆氣：“你要是故意敗壞倒好了！你要是中飽私囊，總得村裡賺錢了你才能沾點，你這樣打著爲村裡好的旗號，村裡可是實打實的損失。”
“不就是個上下貨物的碼頭嗎？怎麼就能造成損失了？”陸豔明說。
覺得何小西是在危言聳聽。
何小西：“我只舉一個例子，聽了以後如果你覺得有道理，馬上把小碼頭建設的權利交出來，交給喬昱和何濱一起負責。”
陸豔明依舊覺得自己沒錯，信心滿滿的說：“行。”
何小西問他：“清泉河的小碼頭貨物放在哪裡？”
這個問題難不倒他，陸豔明張口就來：“鐵路貨場裡。”
清泉河碼頭只做貨場和港口之間的接駁，來的貨物如果是小船，直接卸船送到貨場去，如果是大船，就在港口卸貨，從陸路轉運。
上船的貨物直接從貨場拉出來陸路運到港口裝船。
貨物沒有在碼頭過夜的情況，所以清泉河碼頭不設貨場。
聽他答到挺順嘴，何小西就知道這混賬東西還沒想到兩個碼頭之間的差別。
接著問他：“新建的碼頭貨物存放在哪裡？”
陸豔明半天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何小西就知道他如果是參照清泉河碼頭建新碼頭，必然想不到貨物需要貨場存放。
“運的貨物，咱們自己都不能確保路上會出什麼事，運到的時間不能確定，收貨方不可能跟咱們無縫對接，你這邊運來人家就直接運走，
不建貨場，難不成收貨方不來運走你就一直把船停碼頭等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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