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怡醒來的時候,是在陌生的房間裡,頭部像是要炸開一樣疼,眼皮也沉重的想再次閉上。
一陣涼風襲來,讓沈時怡頓時清醒了幾分,她掙扎著起身,但是身體似乎很沉重,只能先躺在牀上環(huán)顧周遭所處的環(huán)境。
完全沒有印象,她是誰,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在這裡,這些都完全沒有印象。
沈時怡扶了扶額頭,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兒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可是她腦內一片空白,什麼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這是怎麼了?她爲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想著,沈時怡打算起身出門看看。
正想下牀,身上忽然一陣疼痛傳來,沈時怡掀開自己的衣服看看,身上竟然都是傷口。
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一身傷口出現(xiàn)在這樣豪華的房間裡。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一個傭人打扮的阿姨定定的看了沈時怡一眼,臉上忽而露出興奮的表情,什麼也沒說,門也沒關的匆匆跑下樓去。
沈時怡正想詢問些什麼,只好把話都嚥下喉嚨去。
接著她再次試著站起身來,同時小心翼翼的避免扯痛傷口,可所有的力氣都在她站起來的一剎那間忽而消失不見,就像是被一下抽走了一樣,身體控制不住的直直向地面的傾倒下去。
“小心!”一個男聲從沈時怡耳邊驀然傳來,接著沈時怡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沈時怡暗暗鬆了口氣,而後纔回過神來自己的處境,不由的臉紅了紅,急忙要把他推開。
“小傻瓜,你這是幹嘛,身上傷還沒有好。”男人說著,一把將沈時怡抱起,溫柔的將她放落在牀上。
“你是誰?”沈時怡怔怔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肌膚雪白,五官十分精緻,有著棕黃色的秀髮,深邃的藍色眼眸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讓人看著彷彿要被吸引進去一樣,不知道多少女生爲此沉淪過,但是他又有著一部分東方人的特徵,沈時怡暗想著,他應該是個混血兒。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皺了皺眉,說道。
沈時怡這纔回過神來,趕緊說道,“剛剛謝謝你了。”
“曉曉,我們之間不必言謝。”男人嘆著氣說道,眉目間有著淡淡的憂傷。
他難道是因爲她而難過嗎?
沈時怡心想著,不禁問道,“曉曉?對不起我不記得了,我們關係很好嗎?”
“不要緊的。”男人伸手揉了揉沈時怡的頭,苦笑著說道,“現(xiàn)在你只要知道你叫季暮曉,而我,是你的未婚夫周天紀。”
“未婚夫,我……”沈時怡瞬時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說是未婚夫,爲什麼看著眼前的男人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沈時怡不由皺起秀眉來,努力回想著,但她的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像是在對她表示抗議,沈時怡痛苦的抱住了頭。
“又頭疼了是嗎?你現(xiàn)在什麼都不要想了,前幾天出了車禍,好不容易纔醒過來,放心吧,你只是暫時性的失憶,慢慢會想起以前的事情的,不要著急。”周紀天
擔心的說道。
但沈時怡總覺得他很悲傷,尤其在說到車禍兩個字。
但是爲什麼她會出車禍呢?
沈時怡扶著頭疼的頭,緊皺著眉,暗暗安慰自己先不要想了。
“我知道了。”沈時怡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她現(xiàn)在搞不清楚自己處於一種什麼狀況,所以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眼前的這個周天紀。
她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即使是未婚夫……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先休息會吧,好嗎?等你休息好了,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周天紀溫柔的扶著沈時怡躺下,說道。
沈時怡只能點點頭,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周天紀看著沈時怡已經乖乖的閉上了眼,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尤其是顯得十分悲傷。
在牀邊坐了一會,周天紀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他的助理許司寧已經在侯著了。
見周天紀出來,他趕緊迎上去,正要開口,周天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看了眼房間。
許司寧頓時瞭然。
“到我書房來說。”周天紀壓低聲音對許司寧說,跟著擡步走在前面。
兩個人來到書房。
許司寧這才彙報說,“事情已經辦好了。”
“所有的痕跡都處理乾淨了?她的背景呢?”周天紀問。
“都辦好了,是季小姐前幾天開車犯困出了車禍才受的傷,她的背景也都處理好了。”許司寧恭恭敬敬的回答說。
周天紀在辦公椅坐下,思索著什麼,手指在桌上輕釦著。
許司寧站在一旁,猜不透周天紀在想什麼。
“安排回國的事情吧。”周天紀忽然說道。
許司寧有些驚訝,畢竟周天紀是一直不肯回國的,他甚至以爲周天紀會在國外定居一輩子。
可縱使他再多疑惑,這些事情也輪不到他過問。
“是,我這就去安排。”許司寧應著,快速的轉身離開了。
周天紀從桌子抽屜取出一張照片,輕輕撫摸著照片中女子的臉,露出悲傷的笑意。
照片上那女子和沈時怡長得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周天紀暗想著,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之人呢。
“曉曉,是你回來了麼?”周天紀聲音很溫柔的低喃著。
他想起了季暮曉溫柔的笑,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允許自己又一次失去她。
……另一邊,伊澤坐在辦公桌前,手指不耐煩的敲打著桌面,眉頭緊鎖著,臉上滿滿的擔憂一覽無遺。
小怡,你到底在哪兒?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覺,身上的傷口也是草草處理完。
“總裁。”新晉助理蕭驍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伊澤忽然站起身來,顯得十分著急。
“還……沒有。”蕭驍?shù)吐曊f道,不敢去看伊澤的臉色。
他也知道伊澤這些天很著急,同樣,他也已經很賣力去尋找沈時怡的下落了,可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那
還不快繼續(xù)去找!”伊澤怒道,一把把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在地上了。
他現(xiàn)在連沈時怡的生死都不知道!急得幾乎讓他發(fā)瘋。
蕭驍站著沒動,似乎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伊澤儘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蕭驍這纔拿出一份請?zhí)诺揭翝勺郎希吐曊f道,“近日周家繼承人會回國,打算舉辦一場宴會,您……也在受邀之列。”
伊澤拿起請?zhí)掤斈樕虾莺菀凰Γ溃艾F(xiàn)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參加什麼宴會,給我滾。”
蕭驍還是一動不動,繼續(xù)說道,“總裁,周氏集團和我們集團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您不能因爲少奶奶就……”
“給我滾!”伊澤拍桌怒道。
什麼宴會什麼合作,此時此刻在他看來,這都沒有沈時怡重要。
他現(xiàn)在只要知道沈時怡好不好,也只想知道沈時怡好不好。
沒有了沈時怡,再多的財富又能如何?連和他分享的人都沒有了。
“總裁,如果少奶奶在這裡,也不會希望看到您這樣自暴自棄的。”蕭驍嘆氣道。
伊澤揚手給了他一巴掌,“誰給你的權利這麼跟我說話。”
蕭驍偏了偏臉,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阿瑜死了我也很難過,他以前對我很好。”
說到高易瑜,伊澤冷靜了下來。
不過短短幾天,他既失去了所愛的女人,也失去了一個得力的助手兼好兄弟。
如果高易瑜在這裡,恐怕也會說出和蕭驍一樣話。
是他,太不冷靜了。
忘了自己身上還肩負著很大的責任。
“我知道了,宴會我會參加的,你去安排吧,還有繼續(xù)找,一定要把小怡給我找到。”
……另一邊,吳尚給吳叔在丁香園裡建了塊墓碑。
吳叔的屍體在爆炸中完全毀滅,什麼都不剩了,他也只能埋些吳叔以往的衣物下去。
吳尚怎麼也不會想到,陪著他長大,勝似親人的吳叔最終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而現(xiàn)在,他連想替吳叔報仇,都做不到,因爲羅傑也在這場爆炸中死了。
“你還會在這陪著我吧,吳叔。”吳尚站在吳叔的墓碑前,低聲喃喃。
沒有人回答他,也不會再有人回答他了。
當他知道吳叔有份參與對沈時怡的綁架時,他是失望過的,甚至不想相信。
沈時怡是他所愛的人,吳叔是知道的,但爲什麼還要傷害沈時怡,爲什麼最後還要選擇替他擋下那部分衝擊力。
吳叔終究是吳叔,他們之間還是有著勝似親人的羈絆,他不會恨吳叔。
而且,現(xiàn)在……難過的不行。
“我們還會一直在這裡。”吳尚哀傷的說,也許是在安慰著他自己。
他不想接受吳叔已經離開的事實。
但這些都已成事實。
沈時怡也不知道去了哪,現(xiàn)在是生是死。
吳尚已經安排大量的人手去找,也沒有她的消息。
上天對他這麼不公,一下子奪去了他所有在乎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