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策馬至呂布身側(cè),悄聲道:“將軍,如今許昌形勢不明,不可輕進!”
呂布點點頭,陳宮的意他倒是明白的,如今這許昌城做主的是否真是劉協(xié)又或者有其他勢力的介入,這些自己都一無所知,若是貿(mào)然親進,只怕會吃大虧,於是問道:“那麼依公臺(呂布的表字)的意思,我該如何?”
陳宮捻鬚沉思,忽然道:“某有一計,卻不知將軍敢不敢依計行事?”
呂布聞言傲然一笑:“公臺小瞧呂某?”說完側(cè)頭道:“計將安出?”
陳宮沉聲道:“依照聖旨而行!”
呂布眉頭一皺:“這是你第二次勸我這麼做!”說完斜瞥了陳宮一眼:“公臺莫非是想害我?”
陳宮搖頭暗歎道:“許昌城雖然形勢不明,但只要我軍有五萬大軍在側(cè),就算城內(nèi)有什麼異常,定也不敢妄動,況且溫侯神勇,天下皆知,又有誰敢輕捋虎鬚?”
呂布聞言,臉色稍緩,微微笑道:“此言不差,只不過這何以爲計?”
陳宮苦笑,這呂布還真是喜歡聽好話,心中暗暗鄙視,嘴上卻道:“某計並不在此,既然是受詔面聖,那劉備也貴爲一方之主,自然不會落下,到時候,劉,關(guān),張進了城,將軍可令張遼,高順趁機偷襲劉備軍,將這一萬兵馬拿下,如此,萬一要對許昌發(fā)動進攻,便可早早除去這個障礙,順道可以令下邳的侯成,宋憲,魏續(xù)三將攻打小沛!”說到這裡,陳宮頓了頓道:“小沛兵馬總共不出兩萬,如今已經(jīng)有一萬被拉到許昌,憑藉下邳的兵馬足以拿下小沛,如今袁術(sh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不成氣候,咱們已經(jīng)不再需要小沛這個屏障,拿下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呂布終於明白陳宮的意思,這是要藉機除去劉備啊,這陳宮已經(jīng)不是一次提到過這個問題,難道他與劉備有仇?但轉(zhuǎn)念一想,只要對自己有利,又管他去?當下點點頭道:“公臺此計甚善!我這便去傳令!”
城下的軍隊已經(jīng)開始撤退,劉協(xié)望著這番景象也不禁微微奇怪,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呂布的初衷,讓他順從詔書上意思而行?這個疑問一直在他心中縈繞,可沉思良久,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此時,龐平與張繡卻也趕到城上,劉協(xié)微微一笑,他可以明顯察覺到張繡眼中不定的閃爍,這閃爍中有著一絲親近和喜悅,這便是劉協(xié)所需要的結(jié)果,只要張繡將心靠近自己那麼招他入自己麾下就不是難事了,想到此,順步踱到張繡跟前,微微一笑道:“師弟拜見師兄!”
皇宮大殿之上,呂布傲然而立,卻不下跪,在他身側(cè)劉備,關(guān)羽,張飛已經(jīng)匆忙拜倒,三人見呂布如此無禮,心中憤怒,若不是劉備示意不要輕舉妄動,關(guān)羽,張飛這二人只怕就要在這大殿之上誅殺呂布了!陳宮也暗暗搖頭,這呂布也膩狂妄了點,說到底這是人家的地頭,如此囂張若是將對方逼急了,只怕想要再踏出許昌,就難了!
劉協(xié)靠在龍椅上,不等他開口,蕭二當先站了出來:“呂布,見到聖上爲何不跪?”
呂布冷冷一哼:“連聖上都沒有說話,你一個小廝如何敢如此大膽?”蕭二被他一叱,一時無語,滿臉的憤怒似乎能將呂布吃掉,呂布卻恍若未見,自顧對劉協(xié)道:“當年董卓霸政,聖上蒙難,若非奉先與王司徒聯(lián)手護駕,只怕後果不堪,不知聖上可記得當初的一句話?”
劉協(xié)愕然,這獻帝說了什麼話他豈會曉得,心虛之下只得故作深沉,沉吟不語。呂布見劉協(xié)不語,爲了顯擺自己當年的威風不禁笑道:“聖上曾說,奉先有救駕之功,可見朕不跪,難道陛下忘了?”
劉協(xié)苦笑,現(xiàn)在就算呂布臨時編出一套謊話出來,他也不知道,不過呂布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當衆(zhòng)說出來,看來此言不差,更何況還有楊彪這樣的老臣在場,所以也不懷疑,應(yīng)道:“溫侯大功,朕又豈會忘卻!”說完喚起劉備三兄弟與那陳宮,就要賜坐!
劉備三人剛剛擡頭,乍見端坐於龍椅上的劉協(xié),頓時大驚,張飛脫口叫道:“大哥,他豈不是當初在開源酒樓與咱們喝酒的蕭”話未說完卻被劉備瞪眼止住,三人帶著滿腹的懷疑落座酒宴之間。
無論呂布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但他畢竟是以援軍的身份前來,禮道上劉協(xié)自是不會虧待,免得落人話柄,所以一早便準備了酒宴,呂布環(huán)顧四周,只見在座的多是生面孔,當年在朝爲官也就只有楊彪,王子服等幾人,心中不禁疑惑,也許真被陳宮說中,這許昌城中已經(jīng)滲進了新的勢力,如此自己就當小心了!想到此忙對身後的陳宮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他多多留心。
劉協(xié)雖然高坐皇位之上,但他一早便注意到在呂布身後的那個青衣文士,當然他也早已猜出這人的身份,與張繡一樣,呂布身邊的智將也就只有一個陳宮,想到此,不禁心中大喜,賈詡,陳宮,三國時代兩個計謀百出的智將如今都在許昌,自己豈會白白讓他們從眼皮地下劃過?況且,他的網(wǎng)已經(jīng)鋪下,在這大殿之上,羣臣俱在,卻獨獨少了張繡和賈詡,劉協(xié)在迎接呂布之前就命龐平安排二人去開源酒樓休息,而他將會在宴席結(jié)束之後,同樣安排呂布和陳宮往開源酒樓暫住,如此,不管是呂布還是張繡,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監(jiān)視之下,更何況一山難容二虎,呂布發(fā)現(xiàn)張繡又豈會不做思量?一場好戲只怕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