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和日麗,河壩柏油路。
姜寧和桐桐皮了一會兒,桐桐遙望前方長長的車隊,小聲說:“結(jié)婚了哎,他們結(jié)婚了。”
她的言語中似有雀躍。
姜寧思索兩秒,說:“結(jié)婚是終點,抵達終點,其實未必快樂。”
桐桐眨眨眼睛,“那你以後長大了會結(jié)婚嗎?”
姜寧迎著溫煦的風(fēng)兒:“以前的話,不會,現(xiàn)在,不太好說。”
桐桐的小臉從他胳膊旁探出,好奇:“爲什麼以前不會呀?”
姜寧笑呵呵的:“以前學(xué)習(xí)成績差,家境一般,沒有前途,結(jié)不了婚。”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那你以前多少錢一個月呀?”
“五千塊。”
“五千塊,這還不夠結(jié)婚嗎!我媽以前纔不到三千!”桐桐震驚。
姜寧解釋:“我說的以前,是根據(jù)我正常畢業(yè)後的薪資估算的,那時候是2020年了,五千塊不多。”
薛元桐蔑視他:“那你也太沒實力了吧,我畢業(yè)後肯定能拿年薪百萬的!”
“吹吧。”姜寧懶得反駁她。
不過,仔細想來,他前世的高中和大學(xué)時期,同樣認爲畢業(yè)後能賺很多錢,只是幻想和現(xiàn)實終究差了很多。
薛元桐叫道:“那五千塊也很多了嘛!”
姜寧:“出門吃頓火鍋,一天的工資就沒了。”
“怎麼可能,我也有工資,咱們二人合璧,升級爲一萬巨資!”桐桐算著賬,“而且也可以自己家裡做著吃呀,老省錢了。”
姜寧搖搖頭:“你天真善良,這個和你說不清。”
“哼~”桐桐被誇的,像是吃了蜜糖似的,受用無窮。
她騎著在電瓶車上,小腿蹬蹬,驕傲的說:“咱家可不會窮,走吧走吧,上街買魚,帶你賺大錢,以後天天吃香喝辣!”
姜寧擰動電門,電瓶車“嗖嗖”的出發(fā)了。
在他身後,尹玉摔了一跤,沒繼續(xù)跟隨,而是原路返回了農(nóng)家樂。
姜寧往前開了一百米,發(fā)現(xiàn)整個車隊停下,他再往前了一段距離,行駛到河壩和南宏路的交界處,只見一名衣裝邋遢的男人,站在婚禮頭車面前,擋住了去路。
婚車司機正在和邋遢男人交涉:“哥,你往旁邊讓讓。”
邋遢男人不聞不問,只是伸出一隻手,直溜溜的站在車前面。
原來是討口子的。
旁邊的新郎下車,見狀說道:“報警吧。”
有個長輩搖搖頭:“不行。”
結(jié)婚是有吉時的,他們掐著時間走的,怎麼能耗在路上?
長輩想了想,拿出一包華子:“小老弟,給個面子。”
邋遢男人收了華子,手依然伸著,意思是這一點不夠。
新郎氣的臉色都變了。
旁邊負責(zé)開路的伴郎,直接跑過來,準備給邋遢男人架到一旁,結(jié)果那人順著往地上一趟。
路邊,一個瘦了吧唧的路人,掏出手機說:“你再這樣下去,人家要是報警了,今天這洞房就得進局子裡辦了!”
新郎瞧瞧那人,明顯是一夥的。
這種事太淡疼了,大喜的日子,總不能耗在這裡吧?
實在沒辦法,新郎讓人拿出一整條華子。
那邋遢男人見狀,準備伸手去拿。
曾經(jīng)膽小怕事,但現(xiàn)在正義無比的薛元桐,張嘴喊道:“姜寧,這不是路霸嗎?我們河壩居然有路霸了!”
她趕緊戳戳姜寧:‘這可是一個賺元子的好機會!’
姜寧心說:‘你真多管閒事。’
不過,挺好。
姜寧思索片刻,喝道:“住手,我纔是路霸!”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紛紛朝他望來。
路邊那個瘦了吧唧的男人一愣,旋即,面色不善,他“咳咳”兩聲。
邋遢男人彷彿收到指令,腳步往旁邊移了移,擋住姜寧的電瓶車。
他動作遲緩的伸出手。
薛元桐驚了,簡直是倒反天罡,他們河壩原住民,居然被威脅了!
新郎遞出一條華子:“老弟,你能讓讓嗎?”
邋遢男人另一手接過華子,一隻手依然伸出,伸向姜寧。
姜寧停車,踢下?lián)文_架。
他走在邋遢男人面前,伸手將華子搶來,再平地起一腳,跟踢皮球似的,一腳就把他踢倒了。
姜寧辦完事走回來,桐桐還細心的拿出紙巾,擦了擦華子。
不論是路邊的瘦漢子,還是婚禮車隊,皆是目瞪口呆。
新郎傻了,這操作對嗎?
他們爲此煩惱不已,無奈拿金錢開路的麻煩,結(jié)果,別人一腳給踢沒了。
姜寧問新郎:“你的華子太舊了,我們幫你保管,沒問題吧?”
新郎看了場好戲,他趕緊客氣的回:“沒問題沒問題!”
比起給邋遢男人,送給正義,更讓他心中痛快!
路邊的瘦漢子飛奔過來,厲聲呵斥:“你敢打人是吧?”
姜寧語氣淡定:“我未成年。”
瘦漢子想到對方剛纔的狠辣,他的拳頭握緊,再鬆開。
終究是忍下惡氣,他們是壞人不錯,但對方既能打,還被法律保護,他能咋樣?
他沒得選!
姜寧駕馭電瓶車,繼續(xù)上街了。
桐桐請功:“我們是不是匡扶了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