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蓮花邊說趙菲的事,邊偷偷觀察著******的表情,見他臉上一片木然,不禁內(nèi)心暗暗高興。
說了一陣,她覺得試探出******的心意,心內(nèi)對趙菲的事情也就頓感索然無味。
“喝水!”
見她說得口乾舌躁,******想起身爲(wèi)未婚夫的義務(wù),便是要照顧好對方,於是從身側(cè)的揹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秦蓮花。
眼觀鼻、鼻觀心狀的趙菲,見這對“小情侶”“親密”地竊竊私語,再看******的動作,不禁眉頭一挑。
因爲(wèi),******遞給秦蓮花的這瓶礦泉水,頗有穿越時空的意味。
這種礦泉水的品牌,在前世是著名的國家部委專供品牌,隨著社會的進步,這塊牌子專供的神秘面紗也被揭開,後來開始敞開向社會供應(yīng)。
但是現(xiàn)在,這種礦泉水,世面上聞所未聞。
其實,不光這種礦泉水世面上沒有,現(xiàn)在世面上,就根本沒有礦泉水。目前,這種礦泉水只是少數(shù)人享有的特供品。
另外,大部份人的生活正從溫飽線上起步著,誰會花錢買一瓶白水呢?如果花錢買這種白水,不如直接就著水龍頭喝自來水,甚至水溝裡乾淨(jìng)的泉水就可以了,不花錢又解渴。
如果要花錢買,大家肯定會寧願去買少林可樂、酸梅汁這樣的飲料,至少飲料高檔、有味道。沒有人會“傻”得花錢買一瓶淡而無味的白水。
光從這瓶水來判斷,趙菲可以肯定,******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對得起林縣長那日的點頭哈腰。
而最讓人奇怪的是,******爲(wèi)什麼和眼前這個黃坑鎮(zhèn)的少女走在了一起?
看少女胸?zé)o城府和不失黃坑鎮(zhèn)味道的土氣打扮,便知道這個少女,絕對不是和******一個層級的。
算了,關(guān)她什麼事呢?
趙菲心想,這麼揣測也無非打發(fā)一下無聊的候車時間罷了。
如果不是少年老是喜歡穿著三條槓的衣服,和那晚黑衣人落下的帽子品牌有著某種聯(lián)繫,趙菲還懶得打量他們呢。
正在這時,汽車站裡的廣播響了,提示將要發(fā)車的班車,正是趙菲要乘的那輛。
趙菲趕緊提上自已裝著樹根的編織袋,就往剪票口走去。
“喲,你小心點,這麼髒的袋子,小心弄髒的我的裙子。”
嬌滴滴的,正是秦蓮花的聲音。
趙菲回頭一看,自已提的編織袋離秦蓮花的白裙子還有至少十公分的距離呢,而且自已的袋子,昨晚上爲(wèi)了裝樹根,還特意清洗過,哪有秦蓮花說的髒兮兮的事?
這不是故意挑刺嗎?
趙菲懶得理他們,猶自提著袋子往剪票口走去。
“真是沒教養(yǎng)!”
秦蓮花嘀咕了一句,手臂又如水蛇一般纏上了******。
周圍的羣衆(zhòng)看到秦蓮花大膽的舉動,都不由地爲(wèi)之側(cè)目。現(xiàn)在這個年代,成年男女手牽手如果被熟人看到,都會被當(dāng)作新聞,何況這一對明顯是未成年的。
秦蓮花渾不在意。
如果換成以前,她也會害怕邊上人的輿論什麼的,絕對不敢早戀,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在衆(zhòng)人面前牽著異性。
可是,這一切都因爲(wèi)******的到來而改變了。
******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雙方家長同意過的,奔著結(jié)婚去的對象。
在秦蓮花心裡,******不光家世、就是長相、氣質(zhì),小鎮(zhèn)上也沒有一個男性能及。
有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未婚夫,不趕緊在大衆(zhòng)面前表現(xiàn)一下,彰顯自已獨霸的權(quán)力,難道還等小鎮(zhèn)上的女子醒悟過來,主動向******發(fā)動攻勢啊?
秦蓮花覺得,如果讓大家都看到******是屬於她的,就能平息許多潛在的不安定因素。
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子,始終覺得,周圍的一切優(yōu)秀出色的同性,都是對她晉哥哥的誘惑。
雖然她剛纔說了半天趙菲,******沒有反應(yīng),但是秦蓮花也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踩對方痛腳的機會。
趙菲一身簡單的灰麻布短袖上衣,一條深灰色的布褲,下面配一雙白色的塑料涼鞋,在秦蓮花看來,這樣的打扮土到極點。
但她哪裡知道,趙菲這身裝扮,除了白色的塑料涼鞋沒辦法是時代的產(chǎn)物沒有替代品外,這樣簡約的打扮,哪怕是放到最繁華的紐約街頭,也沒有人會說她土。
大道至簡。
敢穿最樸素的衣服,才能彰顯生命最原始、本質(zhì)的美。
******早就被趙菲吸引住了。
雖然年紀(jì)不大,但他已經(jīng)走過世界上數(shù)十個國家,最繁華的米國最原始的非洲部落,他都一一深入民間經(jīng)歷過。
以他的眼光,當(dāng)然能看出趙菲這樣的打扮,無論放在哪裡,什麼年代,都一樣出挑而不落俗套,不會落後於流行時尚之後。
所以,聽到秦蓮花說趙菲土的說法,******的眉頭一挑,但一想,如果出口便是幫助趙菲,這小女人的心眼實在比針還小,相處這幾日,******已經(jīng)看出了秦蓮花的這些缺點。
雖然不明白爲(wèi)什麼遠(yuǎn)在京城的他會和這個偏僻小鎮(zhèn)的女子訂下這門親事,但是******第一次聽到父親說這件事時,他的身背始如往昔聽令時那樣是挺拔的,毫不動彈,絲毫不受這個意外消息的影響。
就好象出征的戰(zhàn)士,接受將軍的生死令一樣。
******的表現(xiàn),讓父親大爲(wèi)滿意。他覺得,兒子的心性初初磨礪出來了,只要經(jīng)過潛入民間的考驗,日後必成大器。
既然她是自已的未婚妻,是自已人,就要站在她這方。
******如士兵一樣,不折不扣的恪守著這一信條和準(zhǔn)則。
所以,雖然覺得秦蓮花的說法著實違心,也違揹他的審美,甚至對他的審美構(gòu)成了挑戰(zhàn),但******輕挑眉頭之後,並未表態(tài),只是靜靜看著趙菲掃了他們一眼之後,淡定走遠(yuǎn)。
這個女孩子,有點意思!
******一向心無旁鶩,專注於一件事情,就不會被別的事情干擾。但趙菲的出現(xiàn),老是挑戰(zhàn)他專注事情的底線。
比如,身邊的秦蓮花,爲(wèi)什麼和趙菲比起來,就顯得呱噪許多?
秦蓮花雖然身著一襲白裙,但卻配了一個紅色的髮箍,內(nèi)衣是黑色的少女文胸,從白裙子的白色衣料中,能夠隱約看到一抹黑色……
對比趙菲的至簡清爽的裝扮,******有些無語,秦蓮花這樣的打扮,放在成熟少婦身上,在私密的空間裡,或許顯得誘惑十足。但是放在行走在公衆(zhòng)場合的青春少女身上,那叫不懂得著裝。
“晉哥哥,該剪票了。”
秦蓮花原本想叫父親派鎮(zhèn)裡的吉普車專車送他們到雲(yún)杭的,但是******卻阻止了她。
一言一行,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邊上記錄收集著呢?
就算是學(xué)過忍術(shù),司馬俊也不能確定身邊父親埋下觀察考覈他的釘子在哪裡,他們收斂氣息的能力是超一流的,在全世界也是排名靠前。
既然是深入民間生活,就該用大衆(zhòng)的方式生活。大家都靠長途汽車出行,他又怎麼可能簪越乘專車呢?
而且,這專車還是公車,乘公車辦私事,這更不可能了!
秦蓮花雖然不理解晉哥哥爲(wèi)什麼不乘父親的專車,但在她眼裡,晉哥哥就是她的天,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就象父親說的,百依百順,一定要牢牢攀附住這棵大樹。
不用父親教,有晉哥哥這樣一棵蓬勃誘人的大樹可以依附,哪怕要她化爲(wèi)繞指柔也不是不可以的。
所以,儘管嫌棄長途汽車又髒又?jǐn)D,空氣沉悶,但秦蓮花還是捏著鼻子,和******一起乘坐長途汽車來了。
很不巧,上車後秦蓮花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座位,竟然是和趙菲同排。
這種長途汽車,右側(cè)是一連三位的位置,左側(cè)是一邊兩位的位置,他們仨買到的,正是一連三位的右側(cè)座位。
趙菲的車票是靠窗的位置,秦蓮花想都不想,馬上在中間靠近趙菲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下意識地,她覺得可不能讓******坐在趙菲身邊,所以就自已充當(dāng)人體屏障,搶了中間的位置,把******和趙菲隔開了。
趙菲一看又遇上了這對,心裡覺得真是倒黴催的,還以爲(wèi)上車後就能避開大炫恩愛的這對小情侶,沒想到卻如影隨形,真讓人討厭。
見秦蓮花坐在自已身邊,趙菲也不理他們,把頭靠在車窗上,閉上眼睛,準(zhǔn)備在車上打個盹。
到雲(yún)杭市現(xiàn)在還沒有高速公路,長途汽車一路進站上客,大約得兩個多小時才能到市裡,抓緊休息,還能好好睡一覺。
誰知道,秦蓮花並不讓人清淨(jìng),她坐定之後,腳踢到一個硬物,低頭一看,才發(fā)覺趙菲的編織袋就放在座位底下,她“呀”地驚叫一聲:
“喂,能不能把你這髒東西拿開點?”
“你別老髒東西髒東西的好不好?象你這種態(tài)度,才髒呢!”
趙菲就算是泥人也有個土性子,從進站遇到秦蓮花,就沒啥好事,和她從來沒有任何交集,卻被她指指點點,任意嫌棄,此時見秦蓮花又挑刺,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哎,晉哥哥,她欺負(fù)我!”
撒嬌地?fù)u著******的胳膊,聲音嗲嗲地。
在******面前,秦蓮花的智商完全退化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或許是有意爲(wèi)之,她帶著炫耀的感覺,推出了******做擋箭牌。
“帶著這種幼兒園的小朋友出門,你不累嗎?”
趙菲這下看清楚了,事情的癥結(jié)就在******。
這個女人,一路發(fā)嗲、刺傷別人,一方面是要襯托自已的完美,一方面是想向別人炫耀身邊的這個男人。當(dāng)然,後者的原因佔了上風(fēng)。
趙菲既然抓住癥結(jié),便避開秦蓮花,毫不客氣地直挑******,看他如何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