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看著他穿得整整齊齊溜光水滑，就知道是個有錢的，忙湊了過來，遞了一個給他。
“這是香粉，從上海那邊過來的。”
香粉？
沈凌雲觀察了一下，擰開了鐵盒蓋子，就聞到了一陣清香。
“這個是用來幹什麼的？”其實他已經猜到，這大概就是書上寫得女人專用的脂粉？
店員的臉色有些尷尬，看起來挺有錢的，怎麼會連香粉也不知道？
“香粉是用來擦臉的，不但可以讓人看起來皮膚好，還可以散發香味兒。先生你在看這個，這個是雪花膏，是用來擦臉擦手的，冬天的時候風大天氣也乾燥，臉上，手上，尤其是女人的手上容易開裂，長出一些卷口，卷口大了就會覺得疼，手上的皮膚也變得很粗糙。擦了這個，既可以讓皮膚細膩柔嫩，也能避免開卷口。”
聽了店員的話，沈凌雲第一反應回過頭看了一眼姜淑蘭。
發現她正在忙碌著挑選家裡要用的東西，便沒有驚動她，將盒子關上，遞給了店員，“這個給我拿一個，那個雪花膏也來一個，先不急，我再看看別的。”
店員是個人精，見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便明白他是想偷偷給那邊那個女人驚喜。
脣角一勾，羨慕的看了姜淑蘭一眼。
小姑娘挺有福氣的。
*
也不知道在店內多久，沈凌雲悄無聲息付了兩塊多錢給店員，並從她手裡接過了一堆東西藏進了衣兜裡，轉過頭，就看到姜淑蘭也開始挑揀自己已經挑好的東西。
“怎麼樣？選好了嗎？”
姜淑擰眉點了點頭，低著頭不停的在選好的東西里面翻翻找找。
“選是選好了，就是選的有點多，剛剛讓人算了一下，這些東西，要四五塊錢呢，太多了，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暫時先不買的。”
說著，手正好摸到了一雙解放鞋，思量了一下，準備遞還給店員。
卻被沈凌雲一伸手給按住了。
“不用退了，都買了吧，算賬，多少錢？”
店員忙笑呵呵的朝著他道，“先生，一共四塊八毛三。另外，還要布票……”
沈凌雲頷了頷首，從中山裝左側的口袋裡掏出來五塊錢，並著今年僅剩的布票，爽快的遞給了店員。
姜淑蘭在旁邊看著他給了錢，急忙拉著他的袖子嚷道。
“我的鞋還能穿，壞了再買就行了，幹什麼要浪費錢？”
姜淑蘭穿解放鞋，都是出門幹活的時候穿，上一雙鞋，還是兩年前買的，大腳趾頭的地方早就破了口，一下地幹活回來，能從鞋裡倒出來一捧泥。
“什麼叫浪費？早晚都要穿，一起買了省事。”
“可是花得太多了……”雖然明白該花當花的道理，但一看沈凌雲一個月才領回來十幾塊錢，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她還是忍不住肉疼。
“好了，都已經裝好了，咱們走吧。”
姜淑蘭還想說點兒什麼，沈凌雲卻已經領著裝袋的東西，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姜淑蘭誣賴的跺了跺腳，只得跟了出去。
“那男人長得挺好看的，對他媳婦可真好。你不知道，剛剛他偷偷在我這邊買了兩塊錢的東西，全是給他媳婦買的。”
招待沈凌雲的店員在他們走後，忍不住朝著招呼姜淑蘭的店員眨了眨眼，笑道。
“那女的長得也不差，嬌嬌小小，男人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她是命好，不過人家也值得男人掏心掏肺，買了一大堆的東西，不是家裡要用的就是給婆婆和男人買的，唯一一雙鞋子是給自己的，還想退掉。”
說完，兩個人又笑了起來。
姜淑蘭卻不知道自己因爲沈凌雲的出色又被人討論了一番，只追上沈凌雲之後，就一個勁的碎碎念。
“買這麼多東西回去肯定要被媽說的，讓你把鞋子扔那兒非不信，我家裡的那雙還能穿。平時我都穿布鞋，那個我可以自己做……”
沈凌雲一邊聽著她碎碎念，一邊把東西往自行車後座兩邊一綁，拍了拍手，一伸，捧住了她的臉。
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你……你幹什麼？”
姜淑蘭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忙用手去掰他的手。
“別再唸了，買都買了，難道還要去退嗎？”這張嘴，以前是一個字蹦不出來，現在倒好，沒完沒了了。
若是回家之後把那些東西全部拿出來，這張嘴，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賭住！
他的話的確也有道理，都買了再說個不停也沒意義了。
姜淑蘭垂頭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不說了，但是你以後花錢別這麼浪費了。”
沈凌雲敷衍應了一聲，鬆開了她。
“坐上去吧，再去買點兒肉和糖酒之類的，咱們就回去。”
這次姜淑蘭沒有說話，大過年的，再怎麼樣都要買點兒肉吃的，就算自己不吃，沈凌雲和婆婆還的吃呢。
兩個人到了賣吃食的地方，稱了兩塊肉，一共五斤，又買了一些熟食，又買了糖，買了酒，七七八八在一起花光了今年僅剩的肉票糖票各種票和五塊多錢。
“這錢可真是好花不好掙，就這麼一趟，就這麼些東西，你一個月工資沒了一半了。”
本來覺得買肉不心疼的姜淑蘭，看到沈凌雲買了那麼大一堆，又有點忍不住了。
“能花就能掙，再說那些票不花了留著幹什麼？”
沈凌雲裝好東西，跨腿上了車，用眼神示意姜淑蘭上車。
姜淑蘭走近自行車，腰一扭，落在了後座上，雙手抓住了他腰際的衣服。
沈凌雲雙腳點地，雙手甩開龍頭，抓住了她的手一疊，“抱緊點，別摔下去了。”
姜淑蘭個子矮，雙手也比較短，偏偏沈凌雲身形高大，她雙手環著他一圈，整個人都貼到了他的後背上，不留一絲縫隙。
尤其是*****，雖然平了點兒，但還是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
她剛鬆開手想留一絲縫隙，就聽到沈凌雲霸道的聲音傳來。
“不許鬆開！”
姜淑蘭無賴只好重新抱緊了他。
“那你快點走吧。”
這個動作，讓她有點忍不住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