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奇當(dāng)然不能夠明白。
從頭到尾,他只看到了樑立夏一人的付出,就算在最開始的時候是有顧長安相幫,但之後就是她一個人在費心費神,然後他出力就好。
至於瑾墨?
不好意思,這次過來G市纔是第一次見,他可並不認爲(wèi)這樣一個人能是他的另一個老闆。
可是樑立夏顯然一副你不明白也得明白的樣子,再不打算多解釋半句。
其實有時候她真的跟顧長安很像,都是說一不二的個‘性’,爲(wèi)人看似溫和好拿捏,其實主意很大,要不然也不能將他們幾個管的服服帖帖的。
這一點邵奇倒是很明白,所以還是自覺的沒有再多問,畢竟樑立夏本人和顧長安都是沒有多說什麼,他又何必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呢!
而雖然就他們?nèi)齻€一起過年,正式的大年夜還是得好好吃一頓年夜飯。
上午去超市採購過,邵奇之前回來那一趟倒也知道將新鮮食材都挑揀出來放進冰箱,再加上一些乾貨以及空間裡還剩有的食材,樑立夏大概的動了動腦筋,就對晚上的一桌菜有了具體想法。
只是做飯還是其次,讓家裡能真正安心纔是真的。
她對沒能及時回去過年的解釋是這樣放假後跟同學(xué)出去玩了幾天,回來後才發(fā)現(xiàn)忘記訂票,然後不管是火車票還是飛機票都沒了,只能在大年初一再趕回去。
對此只有樑立冬提出了疑問,不過在這會用電腦視頻看到她本人,便也完全打消了疑問和擔(dān)心。
而對於她又在外面租了房子一事,家裡三人已經(jīng)習(xí)慣,所以都是沒過問,只是叮囑她儘量少出‘門’,也別給陌生人開‘門’,走之前要記得關(guān)好‘門’窗和煤氣之類的。
陪著母親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直到時間不早,兩邊都是要開始準備年夜飯的時候,方纔掛斷視頻。
然後在客廳的邵奇和在陽臺的瑾墨這纔敢發(fā)出聲音來。
畢竟家裡雖然認識邵奇,但是他大老遠的跑來G市過年著實不正常,所以也和瑾墨一樣最好別‘露’出端倪的好。
好歹是年夜飯,所以樑立夏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儘管做不出外面飯店的效果,可到底也能稱得上是十分‘精’致的家常菜了。
在廚房裡忙碌了近兩個小時,這頓年夜飯終於在八點‘春’晚開始的時候上了桌。
對於第一次真正體會過年的瑾墨而言,什麼都是新鮮的,包括這時候還是很‘精’彩的‘春’節(jié)晚會。
一桌‘精’致菜‘色’都是吸引不了他,匆匆吃完後,便移動到沙發(fā)那邊,很是專心的看起晚會來。
而樑立夏和邵奇都是第一次在外過年,吃著年夜飯聽著‘春’晚的聲音,不由都是有些感慨。
這個時候,人總是特別容易思念。
飯後,邵奇就難得的有些迫不及待的躲到書房去給家裡打電話。
樑立夏也不急著收拾餐桌,而是安靜坐著,不時小酌,不時再夾一筷子菜的慢慢享受著。
跟家人已經(jīng)通過視頻,此時此刻,她最思念的人只有一個。
而這一刻,她才更深切的明白顧長安之前堅持不見她的感受。
見過後親暱過後,的確是能緩解一時的思念,可之後只會更想念,亦是會襯得此時此刻獨自一人的自己越發(fā)落寞。
若是一直未見,那麼就算想起,也只是淡淡的憂傷,並不會思之如狂。
其實要見也不是不可能,讓瑾墨帶她過去就是了,只是大過年的,他肯定是要回顧家。
昨天她沒有多想,今天卻是不得不多想一點。
而且瑾墨那樣飛來飛去肯定也有所消耗,她也不能爲(wèi)了只見人一面,就任‘性’的讓他帶自己過去。
樑立夏輕嘆一聲,按下心中想念,將眼神轉(zhuǎn)到客廳電視,憑藉著還不錯的視力看著裡面的表演,漸漸的,倒也慢慢分了心思過去。
邵奇打完電話出來,樑立夏也吃得差不多了,他自是沒二話的包下收拾餐桌和廚房的活,讓她去客廳和瑾墨一起吃水果看‘春’晚。
三人都是熟了,一起看‘春’晚的結(jié)果就是能夠很融洽的一起吐槽。
當(dāng)然,負責(zé)吐槽的是樑立夏和邵奇,瑾墨只管聽和點頭。
大抵是‘春’晚一直連貫著播,沒有多餘的廣告,所以不自覺的幾個小時就過去,乍的看到主持人都開始倒數(shù)了,樑立夏都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就零點了?”
邵奇已經(jīng)開始拿著手機各種發(fā)短信收短信了,聞言都沒空擡頭:“是啊……聽,鐘聲響了。”
他話音一落,就聽到電視裡敲響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同一時間,樑立夏才握在手上的手機也響了。
她看了眼屏幕,然後就不由呆了。
儘管換了新手機新卡,可是她還是默默的存了顧長安的舊號碼,也不管這個號碼是不是會一直打不通,又或者是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來電屏幕上。
所以如今只一眼,就看到了那明顯的顧長安三字。
看她只管發(fā)呆,邵奇就不由‘抽’空探頭過來看了眼,這一看也是有點愣,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幹嘛不接啊,快躲去房間接電話吧,我們不打擾。”
說完還表態(tài)一般的坐到一邊,也不顧手上繁忙的短信來往,笑瞇瞇的看著她。
一邊的瑾墨就稍微清閒些,一眼也看到了那個名字,微微一笑後,並沒說話。
樑立夏輕咳一聲,也真的起身在邵奇好笑的眼神中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方纔接起了這通很是意外但實則應(yīng)該是在意料之中的電話。
“新年快樂。”一接通,顧長安低笑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聲音很低但卻清晰,就像是真正在耳邊講著話一般。
樑立夏的耳垂頓時一熱,不自覺的‘摸’了‘摸’後,方纔中規(guī)中矩的回了句:“新年快樂!”
以爲(wèi)她還會有別的話要說,顧長安還等了等,片刻後電話裡仍是靜默一片後,纔不由失笑道:“才分別一天,就沒有話要對我說了麼?”
“誒?”他這話說得隨意自然,才讓樑立夏有了真實感,往‘牀’上一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方纔故作不滿的道,“我說完難道不是該你接話了?怎麼還讓我說?”
顧長安聞言不由低笑一聲:“哦?這樣嗎,那是我錯了。”
樑立夏這才滿意的道:“你在國內(nèi)還是一直用這個號碼麼?”
“嗯,”顧長安應(yīng)下,又想起的補充道,“手機也沒換過。”
手機……其實當(dāng)初他就是隨意挑了支與他同款不同‘色’的手機,開始兩人都還沒在意,後來在一起後,就有被打趣過是在用情侶機。
所以,這一款早已過時的手機,對兩人都有著特殊意義。
樑立夏下意識的翻身起來,打開‘牀’頭櫃的‘抽’屜,看著那還總是不時充電只是不再充話費的熟悉手機,輕嘆一聲:“等你下次回來,我去給你買支新的吧!” Wωω ?тт kan ?Сo
要換手機他自然會自己買,她這樣說的意思不言而喻,顧長安低低一笑:“好,聽你的。”
一通電話纔不過剛講幾句話,就能讓她耳垂臉頰相繼染上紅暈,這世上也就他一個了。
樑立夏靠在‘牀’頭,一邊用略冰涼的手給臉降溫,一邊隨意的扯開話題。
兩人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話要說,就是想到哪說到哪,不過是因爲(wèi)通話對象是彼此,所以怎麼都不嫌膩煩,亦不想掛斷電話。
直到本就不剩多少電的手機開始發(fā)出警報,樑立夏‘抽’空看了眼手錶,才發(fā)覺他們已經(jīng)說了快兩個小時。
外面的動靜聽不太清,不知邵奇和瑾墨是不是都各自去睡了。
警報聲顧長安自然也是聽到了,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不由道:“時間不早了,你明天一早還得趕飛機,早些休息吧。”
這話是大實話,樑立夏就算不想承認也是不得不認同。
“嗯,你也是,明天很忙吧?”畢竟是在顧家,雖然親戚不會太多,但是來往的人卻是多,他作爲(wèi)顧家長孫,自然是也得跟著‘露’面。
顧長安卻是微微一笑:“也沒什麼忙的,就是見幾個朋友。”
他和顧家的事從來都不會多說,經(jīng)過昨晚後,樑立夏也自然是不會多問,嗯了一聲:“那晚安。”
“晚安。”顧長安柔和的回道。
然而說完後,兩人都是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而是靜靜的聽著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直到房間外傳來一點響動,樑立夏方纔又說了句“那我掛了”的掛斷電話,然後起身開‘門’出去。
客廳的燈還亮著,電視也開著,邵奇也還沒走,正和瑾墨坐在沙發(fā)上邊聊邊喝酒,茶幾上已然滿是啤酒罐。
“……”樑立夏無言扶額,他們這是打算通宵、不醉不歸嗎!
邵奇餘光瞥到她,還轉(zhuǎn)過來笑嘻嘻的道:“打完電話啦?快來喝酒,難得高興!”
樑立夏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的繞到另一邊去看瑾墨。
瑾墨並不是第一次喝酒,但還是第一次喝這麼多,臉‘色’倒並沒什麼不對,眼神也很清明,完全一副怎麼都喝不醉的模樣。
看來今晚是要在邵奇徹底醉了才能結(jié)束了。
樑立夏可不想跟他們摻和,讓瑾墨看著點邵奇後,便自顧去洗漱睡覺。
總算要回家了,她還是想用好的‘精’神面貌回去,而不是宿醉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