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你拍他們幹嘛?”是個‘女’聲,恰好一輛車打著燈開過,照在那張臉上不是別人,正是路雲(yún)佩。
她看著有些慌張,不知是因著撞見了樑立夏和顧長安之間的微妙,還是因著別的。
旁邊那拿著手機的,便是她口中的季舒,假如樑立夏在,就一定能認(rèn)出是那個總是跟路雲(yún)佩出入的同班同學(xué)。
“嗯哼,”季舒翻著照片,臉上神情有些隨意,“無聊拍兩張而已,別說你還想著去告訴那個樑立夏!”
“我……”路雲(yún)佩原本是這樣想的,可被這樣一說,卻是不由得猶豫起來。
“你什麼?”季舒瞥她一眼,“她都沒把你當(dāng)回事,何必這麼自作多情的一直貼過去?”
路雲(yún)佩想說樑立夏並非真的沒把自己當(dāng)回事,可不知道爲(wèi)什麼,話到了嘴邊卻仍是嚥了回去。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一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種種,便不自覺的有些埋怨。
半響後,她才慢吞吞的道:“我不告訴她也行,你別拿這些照片做什麼壞事就行?!?
說完就轉(zhuǎn)頭去看路上的車,見公車來了便拉著人一併上去。
昏黃車燈下,季舒臉上笑容有些嘲諷,但還是收起了手機,什麼都沒說的嗯了一聲。
而另一邊兩人自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遭,趁著雪還不是很大,顧長安就如樑立夏所願的帶著她去了市郊的一座山頂上。
因著距離市區(qū)並不太遠(yuǎn),所以上去後,就算坐在車上,往下看去都是能看見飄揚著大雪的城市夜‘色’。
樑立夏難得這麼興奮,還趁著夜‘色’大雪出去拍了幾張照片,之後被顧長安硬拉著纔回了車上坐定。
看她這模樣就像是沒見過雪一般,顧長安不由好笑道:“這雪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你還不如明天一早起來再看,到時肯定是到處一片雪白……嗯,不如明天我們?nèi)ヒ惶擞臉莿e苑,那邊的雪景肯定更加完美,無人去破壞?!?
“也對??!”樑立夏聽著就不由眼前一亮,隨後想了想,就不由轉(zhuǎn)著眼珠琢磨道,“不過明天真有積雪的話只怕不好開車,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
現(xiàn)在?
幽樓別苑可以住,倒是的確可以,正好明天兩人都無事,現(xiàn)在去也是無妨。
剛好她這麼有興致,說不定真等睡了一覺起來就沒那個心思了,顧長安自是無論如何都想讓她滿足開心,略微猶豫過後,就點了頭縱容道:“好,聽你的?!?
就這樣的,兩人便也來不及跟杜景打聲招呼,便在這深沉夜‘色’之中趕往幽樓別苑。
這個點路上基本沒什麼車了,所以幾乎是一路暢通的過去,不過半個多小時就繞到更能通車的另一邊大‘門’處。
這一路進(jìn)去雖然沒裝路燈,但每隔幾步就掛著燈籠,發(fā)著昏黃幽光,既能照亮路又有些小溫馨感。
進(jìn)了大‘門’後,再往裡就是樹林,所以顧長安只得將車停在馬場邊的停車場,然後牽著樑立夏就著暗黃燈光慢慢進(jìn)去。
這會已是差不多凌晨,整個木樓裡只有大堂亮著燈,守在前臺的值班工作人員正蓋著軍大衣打瞌睡中。
這麼晚自是不好去吵杜景,顧長安敲了敲櫃檯,將人吵醒後,就直接定房間。
結(jié)果卻是出人意料
“只有一個房間了?”
困得有些‘迷’糊的樑立夏這回也是清醒過來:“生意這麼好?”
這裡的房間雖然算不上太多,但也有那麼十幾二十間,再加上後院還擴建了單獨院落,纔開張不到三個月,怎麼就會只剩下一個房間?
值班人不認(rèn)得他們兩個,但也沒表‘露’出不耐來,只當(dāng)他們是大半夜路過這邊,臨時起意來住下,就很是溫和的解釋道:“白天來了幫學(xué)生聚會,還有別的客人,這邊的房間全都滿了,只剩下後面一個竹苑,雖然只有一張‘牀’,但還有沙發(fā)……真不方便的話,你們看是不是能湊合一下?”
學(xué)生聚會?樑立夏只覺自己有些懵,幽樓別苑的消費不是中高檔麼?學(xué)生都能隨隨便便來這邊聚會了?
她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學(xué)生請客,就爲(wèi)圖個新鮮。
“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樑立夏不由猶豫著道。
睡一間房她倒是不介意,只是大冬天的讓顧長安睡沙發(fā),她實在於心不忍。
早知如此,就先跟杜景打個電話問一問了,也不必這麼急吼吼的就跑來。
顧長安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值班人就先忍不住的提醒道:“這會雪越發(fā)大了,還有可能會下冰雹,這個時候開車很危險的。”
氣溫太低,雪過大,落在地上會慢慢結(jié)成一層薄冰,然後再積雪,這個時候開車上路的確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打滑不受控制。
顧長安一時間沒開口,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門’外大雪後,就決定道:“那就竹苑吧,麻煩了。”
聽到他這話,樑立夏不由怔了怔,但也不知該說什麼,不走不是,可真要走也有點不好。
而這思慮間,顧長安已經(jīng)辦好手續(xù)‘交’了押金,拿過了房卡,然後便拉著她跟著那值班人去了後面。
竹苑就是後面擴建的單獨院落,說是院落其實不符,因爲(wèi)就一個小圓拱‘門’進(jìn)去,然後便是一間‘精’致木屋,不過是房間稍大些,還有個小廳和陽臺。
房‘門’是那種推拉‘門’,‘門’鎖安在‘門’角,儘管是偏現(xiàn)代化的設(shè)施,但倒也不覺不倫不類。
引了他們進(jìn)來,看著他們開‘門’進(jìn)去,再問過有沒有別的需求後,那值班人就自覺回到大堂那邊繼續(xù)守著去了。
留下兩人關(guān)上房‘門’,對著一室溫馨靜默不知該說什麼。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樑立夏看了眼那一眼就能看到的淺黃‘色’雙人‘牀’,輕咳著走向了一旁的小廳,再走到小陽臺上,看著就在後面的小竹林,不由發(fā)出一聲輕呼。
雪真的越發(fā)大了,落在竹上已經(jīng)裹了一層薄雪,還不斷的往下掉落。
隨後顧長安也跟了過來,陪著她一同靜靜的看著外面的飄雪。
兩人之間沉默片刻後,樑立夏便還是忍不住的先開了口道:“都怪我一時衝動……”
“噓……”顧長安食指抵上她的‘脣’,止住了她的話語後,便微笑著輕撫而過,“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一句話了?”
“???”樑立夏一愣,隨即下意識的看了眼手錶,再擡起頭來就忙不迭的道,“生日快樂!”
她今天做足了準(zhǔn)備,不論是晚餐還是禮物都深得他心,卻唯獨忘了還有這麼一句話,好在還差幾分鐘纔到零點。
顧長安這才滿意道:“嗯,有你在,我很快樂。”
只這一句話,就讓樑立夏想得通透明白,不管怎樣都好,此時此刻兩人在一起是快樂的,那就足夠了!
再去自責(zé)不僅僅晚了,也是完全沒必要,反而壞了一晚上的好心情。
她就著他手的動作靠在了他的肩上,輕輕嗯了一聲:“快樂就好?!?
隨後又道:“你說雪下得這樣大,明天起來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應(yīng)該可以。”
“那我們明天在那小院子裡堆個雪人吧!”
“好。”
樑立夏目的達(dá)到,就又‘露’出開心的笑顏,只是到底夜已深,纔剛‘精’神了一會,便又在這樣靜謐的夜‘色’之下起了睡意。
她生物鐘一向很準(zhǔn),這會過了零點還沒睡已屬難得。
顧長安倒不覺什麼,只是餘光瞥到她好似是眼皮在打架,便不由半抱半拉的將她帶進(jìn)了屋,再將陽臺‘門’牢牢關(guān)上,隔絕了屋外冷風(fēng),頓時暖和了不少。
“嗯?”樑立夏還有些‘迷’糊,“我還不困!”
“……”完全是半睜著眼睛,還能說這樣的話,顧長安無奈的搖頭,並不說話的將人帶到那邊臥房。
“你睡吧,我拿張?zhí)鹤釉匍_空調(diào)去沙發(fā)上睡?!?
樑立夏愣愣的哦了一聲,看著他從一旁拿了張備用薄毯走出去後,就不由得也跟著過去,倚在‘門’框上看向小廳裡的沙發(fā)
長的那個倒是足夠三五人坐,旁邊還有兩個小沙發(fā),只是依照顧長安的個子睡著很擠不說,因著房間有點大,空調(diào)又是安在房間這邊的,小廳那邊還真感受不到多暖,只是勉強不冷罷了,白天坐著休息還好,晚上睡覺就有些冷了。
她不由微微皺眉,在這樣的沙發(fā)睡一晚,感不感冒還不定,最重要的是能睡好麼?
“要不……”樑立夏猶豫著開口,“你去‘牀’上睡吧,我去空間裡睡一晚好了!”
顧長安也跟著她去看過那間木屋,知道里邊有個小木‘牀’,頓時眉頭比她皺的更緊:“那‘牀’還不如沙發(fā)吧?”
“咳……”雖然如此,但好歹空間裡不會冷,睡著也比較舒服,樑立夏正待勸上一番,就見顧長安站起身轉(zhuǎn)了過來看向她,似是有些嘆氣的道。
“立夏,你願意相信我嗎?”
“嗯?我當(dāng)然相信你,”樑立夏眨了眨眼,說著就不由明白過來,嘴微微張大了些,“你的意思是……?”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過來,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論。
顧長安在她身前兩步停下,低下頭有些無奈的道:“如果可以,我們都可以好好的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