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真準吶，宋紅果暗歎，順著他的話問道，“你覺得她身上會有什麼秘密？”
霍明樓眉頭輕蹙，“說不出來，就像王二妮那張臉一樣，處處透著詭異，卻找不到破綻在哪兒，我找人調查過王二妮，她的長相，跟過去相比，變化很大，她的前未婚夫陳英傑曾說她，像變了個人。”
宋紅果聞言，心跳的不由有些快，“變了個人？難道你懷疑她被人冒充了？”
霍明樓搖搖頭，“我一開始有這方面的懷疑，但調查過後，卻發現並不是，從她跟陳英傑突然悔婚以後，性情就大變，接著，那張臉才一點點的改變，這些過程，身邊都有人可證明，她沒有被旁人取代。”
宋紅果暗暗鬆了口氣，“她應該是用自制的化妝品改變了皮膚，仔細看看，她的五官跟過去還是一樣的，只是氣質不一樣，給人的感覺就會像變了個人，過去，有些特殊戰線上的同志爲了工作需要，不是也要做些僞裝嘛，技術高超的，就是親近之人都發現不了破綻。”
這話，勉強說服了霍明樓，“王二妮詭異的只是那張臉，而馮秋萍，整個人都透著詭異不對勁兒，紅果，你覺得她的秘密在哪兒？”
宋紅果緩緩搖頭，空間的事兒她肯定不能說，而且，系統也有限制，但凡這種話，都會被屏蔽，也就是說，她即便想出賣馮秋萍都辦不到。
同理，馮秋萍和王二妮，也無法出賣她關於穿越者的一切信息。
“既然，你不放心她，那就想法子把她留在省城好了，等許恆被抓，就把她給拖下水，屆時，許家肯定恨死她了，哪會容許她置身事外去帝都發展？”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許恆的事兒，她別想撇乾淨，算計了別人，哪能不付出點代價？”
吃過飯，霍明樓就給省城那邊打了個電話，仔細交代了一番。
而系統也回來了，興奮的給她描述趕集的盛況。
“比前世明星開演唱會還熱鬧呢，我一開始還提心吊膽的，唯恐發生啥踩踏事件，誰想，百姓們都很有數，不對，是有經驗啦，儘管削尖了腦袋擠來擠去，可都控制著分寸，有驚無險吶。”
“這次，集市上賣東西的人比以往都多，除了集體，還有個人呢，也沒人追究，像賣糖葫蘆的，糖畫的，寫對聯的，還有賣鞭炮的，不過大部分是賣自家做的一些小吃食，引得那些孩子們圍著直叫喚……”
“凌志和凌遠還是很懂事的，沒跟他們似的，看見吃的就邁不動腿，李賀主動說買，他們也沒順勢點頭，而是商量著選了幾樣最想要的，你給的那三十塊錢，連五分之一都沒花了。”
“還是東西太少了，賣雞蛋和豬肉那兒，簡直要搶破頭，不過，你不用擔心，趙保慶給你留了一籃子鴨蛋，喔，還有一條羊腿，紅柿大隊這次也去集市上擺攤，飼養組殺了兩隻羊，沒豬肉受歡迎，但也遭到了瘋搶，你那個大舅還是挺夠意思的，這都惦記著你，東西已經給李賀了，李賀也替你付了帳……”
宋紅果接過話去，“等回去做點好吃的，再給大舅和二姨送一份去。”
系統笑道，“那他們肯定喜歡，你滷的豬頭給霍明東和周所長送去後，那倆家可稀罕著呢，背後對著旁人，可勁的誇你手藝好，還有豬皮凍和酥鍋，你也是大方，誰家捨得送這麼厚實的年禮呀？”
宋紅果隨意的道，“那也不是外人。”
她跟張院長和許向紅也親近，但也沒到送豬頭的地步，只送了些她自己做的糖果和小點心。
“倒也是，那兩家是男神的至親呢……”說到這裡，系統支支吾吾起來，“那啥，你有沒有跟男神說……馮秋萍的事兒啊？”
宋紅果道，“不用我說，他已經得了消息啦。”
“真的？”系統頓時激動又驚喜，“那男神咋說啊？管不管？”
宋紅果似笑非笑的反問，“你覺得呢？”
系統脫口而出，“我覺得男神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吧？嘿嘿……畢竟，男神的覺悟那麼高，明知道事情有異，咋可能睜隻眼閉隻眼呢？”
宋紅果哼了聲，“你對他倒是瞭解。”
系統下意識的道，“不及你，你們都深入交流過了，我只看得見摸不著。”
宋紅果，“……”
系統乾笑著挽回，“開個玩笑，呵呵，那啥，男神有啥打算？”
宋紅果道，“不讓她的算計得逞唄，她不是想踩著朱信國這塊踏板去帝都嘛，那就留下她來，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系統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就這麼幹，讓她瞎忙活一場，哈哈哈……”
“是讓你同事瞎忙活一場吧？”
“嘿嘿，一樣，都是一樣的。”系統爲自己辯解，“我也是爲了國家，爲了大義，只有一點點的私利而已，19號若是願意把蒐羅來的那些珍貴文物都上交，我肯定不會想著搞破壞。”
宋紅果揶揄道，“是啊，它沒你覺悟高，你一心爲公嘛。”
“呵呵，都是你調教有方。”
宋紅果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系統接著討好道，“男神幫了這麼大忙，我得報答他呀，你說送什麼禮物表示感謝好呢？”
宋紅果警惕的問，“不會用我的積分買吧？”
系統一副被冤枉的語氣，“咋可能呢？我有那麼不要臉麼？我自掏腰包！”
宋紅果揚起脣角，“那就好，送禮物嘛，自然是送對方最喜歡的，那樣纔有誠意。”
系統苦苦思索起來。
到了下午，霍明樓就在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發現了一套書，外面用厚實的牛皮紙包著，上面規規矩矩的幾個大字，霍明樓先生親啓。
他愣了下後，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看到那厚厚的一摞書，還是外文書籍，他只翻看了幾頁，就震驚的起身，去找王紅旗。
今天輪到王紅旗保護他，他要是忙著做研究，王紅旗就守在他辦公室門口。
“今天有誰進我辦公室嗎？”
王紅旗搖頭，“沒有！”
霍明樓皺起眉頭，“你確定沒有人？”
王紅旗想了想，“沒有，期間我只去了趟廁所，但只要我離開，辦公室的門都是鎖上的，絕不可能有人進出，而鑰匙，只有您有。”
是啊，這就是霍明樓想不通的地方，辦公室的鑰匙只他有，而門鎖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至於窗戶，從外面焊了防盜網，根本沒人能爬進來。
那書是怎麼出現在抽屜裡的呢？
王紅旗試探著問，“霍工，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霍明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隱瞞了真相，“沒什麼事兒，我的一支鋼筆找不到了，就想問問你，是不是有誰進來過，應該是我忘了放在哪裡了，研究所裡的同事都是信得過的，怎麼可能會拿一支筆？”
王紅旗聞言，笑著道，“是不是忘在家裡了？要不，我幫您找找？”
霍明樓擺擺手，“不用了，一支舊的，丟了就丟了吧……”
他關上門，百思不得其解，漸漸神情又變得凝重起來，重新坐回去，翻開那些書看。
越看越是震驚，但不可否認，心裡也是極爲激動和欣喜的，因爲這些書裡的知識太有價值了，對他來說，簡直是沙漠中的旅人看見了一湖清甜的水，如飢似渴的想要全部吞下去。
但這套書又出現的如此詭異，讓他隱隱有些不安，莫名的想到王二妮那張不真實的臉，還有馮秋萍身上那未解的秘密。
下午門診上不忙，宋紅果跟許向紅說了聲，早走了倆小時，最近，科室裡都是這麼輪換著休息，不然，家裡的活兒，誰來操持？
她換下衣服，騎著車子匆匆往家趕，琢磨著回去後，要蒸什麼東西，做什麼好吃的……
系統忽的冒出來，聲音裡帶著幾分懊惱和鬱氣，“宿主，我好像辦錯事了。”
“嗯？你幹什麼了？”
“我不是說報答男神嗎，我，我思來想去，他最喜歡的，除了你，就是搞研究了，直接送資料，我怕斷送他的研究精神，所以就尋摸了一套適合他的書籍，裡面的知識，比眼下要先進個幾年，對他來說，最爲需要，他只要吃透了，能力肯定能大幅度提升……”
宋紅果追問，“然後呢？送書沒毛病，這禮物也得他的心意，你懊悔什麼？”
系統弱弱的道，“我，我送的方式大概不對……”
宋紅果倒吸一口冷氣，“你不會，直接放他辦公室裡了吧？”
系統“嗯”了聲，又忍不住爲自己辯解，“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纔沒人發現呀，那套書可是外文，被其他人看見肯定不行，再說，以前，你讓我去送研究資料，捐助物資，我都是這麼辦的啊……”
宋紅果無語的吐槽，“那能一樣嗎？那些人跟我都不認識，他們即便是懷疑，也查不到任何線索，過後只能當作一樁懸疑，頂多認爲那位愛國人士的手段高深莫測了點，但霍明樓是那麼好糊弄的？”
搞研究的人本來就喜歡琢磨，有了想不通的問題，找不到答案，就會一直較勁，而霍明樓更是其中翹楚，這是要逼他走火入魔嗎？
系統都快哭了，“我知道錯了，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是想給他個驚喜，早知道，就換種方式了……”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那咋辦啊？男神會不會鑽牛角尖？”
宋紅果也不知道咋辦，如果霍明樓跟她坦白，她還能幫著找理由替他寬解一下，可若是他覺得涉及機密沒說，她也只能當作不知道。
那他可有的琢磨了。
回到家後，宋紅果一邊揉麪，還一邊在想這事兒，顯得心不在焉。
凌志見狀，關切的問，“媽，您是不是有啥事兒？”
宋紅果回神，實話肯定不能說，便道，“在想工作上的事兒，最近比較忙，我明天還得上班，初一初二才能休息……”
凌志很通情達理，“工作第一，您忙就是，家裡的活兒，有我和小遠呢。”
凌遠坐在案板邊上，正幫著揉饅頭，聞言，笑瞇瞇的道，“對，媽媽，您安心上班，我和哥哥，會做很多事情啦。”
宋紅果湊過去，在他胖嘟嘟的包子臉上親了一口，“我兒子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凌遠得了表揚，笑得眉眼都瞇起來。
娘仨合作，蒸了兩籠南瓜饅頭，兩籠豆沙包，還有白菜肉餡的大包子，蒸好晾乾，用細棉布包起來再凍在缸子裡，吃的時候，上籠熱一下就行。
除此外，宋紅果還蒸了些肉卷，蛋包和卷尖也做了些，撿出兩碗來，讓孩子給趙保慶和趙玉蓮家送了去，她一回來，兄弟倆就給她看了羊腿和鴨蛋，這人情得還。
倆孩子纔出門，霍明樓就回來了，宋紅果從他臉上並未看出什麼糾結之色，還是眉眼溫和含笑，趁著孩子不在，還抱著她膩歪了一會兒。
吃飯的時候，他一個勁的誇肉卷好吃，肉卷也確實味道不錯，因爲她在醃肉的時候，放了幾滴靈泉水，最近又要上班又要忙年，每個人都很辛苦，她就想著給大家調理一下身體。
飯後，霍明樓陪著倆孩子玩了一會兒，又是做手工，又是講故事，宋紅果在邊上看著，絲毫沒發現他像是心裡揣著事兒的樣子。
等到孩子睡下，倆人回了臥室，宋紅果以爲，他不會告知她的時候，他卻從包裡拿出了那套書籍。
宋紅果一下子愣住。
霍明樓坐在炕沿上，攤開書，低聲道，“紅果，你知道這是什麼書嗎？”
宋紅果搖搖頭，這套書籍全是英文，英語她自然是懂的，但這套書專業性太強，很多詞彙她翻譯不了，再說，就是懂也不能承認啊，原主之前學的是俄語，還是個半瓶子水，她哪敢說自己會英語？
但她也不能表現的太傻，看著書面上的圖案，猜測道，“跟你專業有關的書吧？”
霍明樓“嗯”了聲，小心翼翼的摩挲著封面，語氣裡帶著幾分剋制的激動，“這套書，對我來說，太重要、也太有用處了。”
“你很喜歡？”
“當然，非常喜歡，可是這書……來歷不明。”
宋紅果適時的露出一絲驚訝，“怎麼個來歷不明？不是你買的？是了，書店肯定沒有賣的，你有朋友在國外，郵寄給你的？”
霍明樓搖頭，“我以前確實想過這麼辦，但相關的手續太難了，尤其是這種書籍，管控很嚴，我也不敢讓朋友冒險，於是便打消了念頭，誰想，今天下午，這套書，忽然就出現在了我辦公室的抽屜裡。”
“誰送的？”
“不知道，沒有署名，只有霍明樓先生親啓幾個印刷字……”
“那你是懷疑？”
霍明樓素來睿智的眉眼難得閃過茫然無措，“我不知道，紅果，我都不知道該懷疑誰，我確定辦公室裡不會有人進去過，但偏偏這套書就是存在了，你說這世上，難道真的有……田螺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