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吃醋是對前任基本的尊重
“班長威武！”
既然林洛這波裝到了，班裡自然不缺捧哏的，張龍飛幾個室友帶頭吆喝，很快班裡便聽取“牛逼”一片。
尤其男生們的聲音特別大，比起大家只能坐在臺下看傅少言和徐朗這兩個新同學裝逼……
大家還是覺得讓林洛裝起來更能接受一點，畢竟是音表班的大班長嘛。
而女生們雖然聲音沒有男生大，但看林洛的眼神明顯帶著崇拜。
畢竟優秀的男生，就是能夠受到女生的歡迎啊。
而貝雲朗說完那句“你演我”之後也忍不住樂了，他不是真生氣，反而覺得非常驚喜！
畢竟林洛再厲害也是自己的學生嘛。
況且貝雲朗心中對比了一下，自己還是要比林洛強一些的。
雖然作爲國內知名藝術院校的鋼琴老師，水平只比學生強一些，是一件頗爲詭異的事情……
“你小子以後上我的課，就自己去最角落玩手機去。”
最後貝雲朗也是說到做到了，直接答應林洛，他上課可以玩手機。
“感謝貝老師。”
林洛笑著起身，再度朝陳琳煜眨了眨眼，彼此錯身的時候，還在她耳邊說出兩個氣死人的字眼：
“爆殺~”
陳琳煜本來沒火氣都要被挑出火氣了，瞪了林洛一眼。
雖然陳琳煜也承認，林洛的水平，確實有點爆殺自己的意思。
如果鋼琴技術有段位，陳琳煜幾人大概是鉑金，林洛則達到了鑽石。
這個教室大概也就貝雲朗，屬於是鑽石滿星，勉強觸摸到了大師的門檻——
貝雲朗這個老師不可能下場和林洛pk的。
只是就這麼眼看著林洛回到座位，貝雲朗總覺得便宜他了。
此時腦海中靈光一閃，貝雲朗忽然笑瞇瞇道：“話說咱們班好不容易出了幾個大高手啊，不好好利用就太浪費了，上期末我們班鋼琴成績倒數的四個學生站起來。”
衆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貝雲朗無語了：“你們這都不記得了嗎，我來念吧。”
貝雲朗拿出手機看了眼成績單：“上學期倒數第一是肖朧月，肖朧月同學你的鋼琴必須要好好練習啊……倒數第二是肖海洋，你們姓肖的是天生不會彈鋼琴嗎……倒數第三是丁東風，倒數第四是徐丹丹……徐丹丹你也要小心哦……”
唸完名字，貝雲朗解釋道：
“我這個老師畢竟只有一個人，帶的又不止你們一個班，經常分身乏術，剛好咱們班裡不是有幾個高手麼……按照你們年輕人的說法，這些高手應該叫大神吧，就讓這幾個大神一對一輔導咱們班鋼琴水平最差的幾位同學好了。”
頓了頓，貝雲朗道：
“肖朧月同學你上學期鋼琴考試成績最差，所以我安排林洛給你做輔導，他是我們班鋼琴成績第一的大神，你好好跟他學著，爭取把水平提上來。”
讓林洛給自己輔導鋼琴？
怎麼偏偏是林洛輔導自己？
肖朧月看了看林洛，有心拒絕，但張了張嘴，又猶豫著把話給憋了回去。
好像是某種因果——
肖朧月的鋼琴水平確實不好，但也不至於是班級倒數第一的程度。
主要是上學期眼看著要放寒假了，她對林洛各種依依不捨，每天就想跟對方膩在公寓裡恩恩愛愛，所以就沒有花心思好好上課。
尤其是相對鬆散的鋼琴課，肖朧月上的就更加心不在焉了。
這大概也是學校禁止早戀的原因，很多人的自控力差，談戀愛會影響學習的。
肖朧月一個大學生都能被戀愛影響學習，剛好上學期期末的鋼琴考試，考了個她沒怎麼練習過的曲子，導致表現非常拉胯，成了班級倒數第一。
換句話說……
其實肖朧月上期末鋼琴成績倒數第一，和林洛是有著直接關係的。
結果沒想到這學期的第一節鋼琴課，因爲林洛表現太亮眼，貝雲朗竟然直接把自己都交給這個前男友負責了。
這不是因果是什麼？
“倒數第二肖海洋同學，你就跟著陳琳煜混吧。”貝雲朗繼續安排：“倒數第三丁東風，跟著徐朗同學好好學。”
“老師放心。”
徐朗笑著開口道，他有種謙謙公子的感覺，很暖，並沒有因爲丁東風是男生他就不暖了。
“最後是徐丹丹同學，你和傅少言學鋼琴沒問題吧？”
“沒問題，傅少言同學，接下來我會好好跟你請教鋼琴的。”
徐丹丹紅著臉開口，雖然傅少言沒有林洛那麼厲害，但在班裡也絕對是男神級別的存在了。
傅少言皺了皺眉，很想問貝雲朗一句，能不能把肖朧月安排給自己教學。
可這話如果真說出來，徐丹丹絕對恨死自己了，班裡其他人肯定也會覺得自己沒有風度吧？
傅少言只能擠出笑容，點點頭說“我們一起進步”。
“行。”
做好安排之後，貝雲朗道：“你們八個人分別去旁邊空著的琴房練習吧，不用繼續在這上我的課了，我現在就一個要求，就是你們四個倒數的同學，下次測試的成績絕對不能再這麼差了，如果還是這麼差，那你們和你們各自的大神老師都得受罰。”
貝雲朗這安排是有道理的，因爲林洛陳琳煜徐朗傅少言四人，鋼琴水平已經是非常高了，不需要繼續跟著自己學習了，給其他同學當老師都綽綽有餘。
“老師放心。”
陳琳煜好像很有信心，徐朗跟著笑容爽朗的點頭，傅少言則是擠出笑容。
只有林洛，有些無奈的看了貝雲朗一樣道：“老師不是說我上課可以玩手機？”
“你不是班長麼！”
貝雲朗眼睛一瞪：“作爲班長，不應該好好輔導班級裡落後的同學？”
確實是個好招。
用班長大義壓自己。
林洛沒有再說話，他就隨口吐槽而已，吐槽完該輔導肖朧月就輔導好了。
就這樣。
其他人繼續留在大鋼琴教室，林洛等八人則是前往其他琴房做單獨輔導。
……
鋼琴課是在大教室上的，裡面空間很大，座位很多，配備了四臺鋼琴。
小規格的琴房，每個房間就一臺鋼琴，適合做一對一輔導，四個二人小組就各自進了其中一間。
林洛選了個靠邊的房間。
肖朧月沉默的跟在林洛後面。
兩人之間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悶。
尤其是進入了琴房並關上門之後，兩人迎來了分手後的第一次獨處，在林洛和肖朧月都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畢竟誰能想到老師會有這種安排？
“坐。”
林洛開口示意，這渣男的語氣自然，彷彿他真是自己的老師一般，肖朧月心中腹誹了幾句，坐在了鋼琴前。
“上學期期末考的曲子，是列博朗的《第四進行曲》，你先彈一下，我幫你找一下問題。”
林洛公事公辦。
作爲一個自私自利，臭不要臉的人渣，林洛首先要承認，他看到肖朧月那美到驚豔的紅髮造型後，確實動了一點心思，想過要不要把對方追回來。
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啊，林洛可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則。
相信世上絕大多數男人，或多或少都不會拒絕這種所謂的“回頭草”吧？
可林洛沒想到昨天會在女生寢室門口，碰到了肖朧月和傅少言見面，那一瞬間他就直接放棄了追回這個前任的想法。
所以就算被老師安排著給肖朧月當老師，林洛也沒有半分旖旎的想法。
就當對方是班裡最普通的女同學吧，林洛暗自琢磨著，自己不能刻意的去兇肖朧月什麼，但也不要因爲對方是前女友就故意表現曖昧。
“嗯。”
肖朧月悶聲應了一下，然後便開始了磕磕絆絆的演奏，這首鋼琴曲她上學期考試就沒彈好。
壓根不熟的樣子。
林洛在肖朧月演奏的過程中評價，“如果說音符的時值決定了節奏，那休止符則爲音樂提供了必要的呼吸空間，你的節奏有些亂了……”
肖朧月停頓了一下。
林洛道：“繼續演奏。”
肖朧月深呼吸，繼續演奏，林洛的聲音也跟著繼續響起：“和絃是音樂的骨架，它們爲旋律提供了豐富的和聲背景，所以在彈奏和絃時，要注意手指的力度要均勻，這樣和絃的聲音纔會飽滿而和諧……”
如果想追回對方，這時候林洛會手把手的教她，但林洛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他現在就當自己是老師教學生呢。
教學經驗這塊林洛是豐富的，他經常在網上教李雨萌唱歌之類。
“注意你的左手，每次彈奏低音時都不夠堅定，老師講課說過吧，低音是和絃的基礎，它爲整個和絃提供了穩定性，現在嘗試用更多的力量去彈奏低音，同時保持高音的清晰……”
“很好。”
“繼續保持。”
“就是這樣。”林洛的教導循循善誘。
肖朧月不得不承認，林洛真的是一個好老師，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問題，並讓自己迅速做出了調整。
如此一番調整後，肖朧月對這首曲子的理解，明顯加深了不少，演奏也不像剛開始那麼磕磕絆絆了。
可是爲什麼呢？
明明是按照林洛的指導，把鋼琴彈得越來越好，但心情卻爲何會越來越差？
“這裡是裝飾音。”
隨著肖朧月的水平有所進步，林洛的講解也深入了一些：“裝飾音如顫音、倚音和波音，它們能夠爲旋律增添色彩和表現力……嗯？你在聽麼？”
“不是在聽麼。”
肖朧月看林洛這幅認真教學的模樣，內心一股沒來由的煩躁，言語便多出了一絲不耐。
“……”
林洛微微皺了皺眉，道：“我們在彈奏裝飾音時，要確保它們不會干擾到旋律的流暢性，你重新來一次。”
肖朧月重來一次，但效果竟然還不如之前，顯然剛剛沒把林洛的話聽進去。
林洛看了肖朧月一眼，淡淡道：“你要自己不想學的話，我不逼你，各自玩手機等下課就好了。”
這老師又不是自己求著當的，林洛只做本分的事情，可不伺候姑奶奶，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前女友。
“我不是在學麼？”
肖朧月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這個渣男憑什麼這麼淡定啊，難道他從來都沒喜歡過自己嗎？
“想學就專心點。”
林洛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兇了，稍稍收斂起不快，坐到了肖朧月的旁邊，緩和著語氣道：“我給你做個演示，你認真找找自己問題在哪。”
說話間林洛開始彈奏。
可肖朧月見林洛坐在自己的身邊，竟忽然有些恍惚，她快記不得兩人上次這麼並肩坐著，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肖朧月。”
林洛演示了一會就發現了肖朧月的注意力還是不集中，這次終於不耐煩了：“我還有別的事，你不想學別就耽誤我的時間。”
“對不起……”
肖朧月手指刺進肉裡，她感覺這個房間裡的空氣，悶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明明開學前一遍遍在心中排練，再度和林洛相逢時一定要高冷，要淡定，要拿出一副完全不care對方的姿態！
可此時林洛明明近在眼前，肖朧月心中的煩躁卻像是一團亂麻怎麼也解不開，對方一個不耐煩的態度，就讓她怎麼也淡定不起來了。
“你先自己練會吧。”
既然對方學不進去了，林洛也是真的不想教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玩起了手機。
“你……”
肖朧月正想要說什麼，忽然被外面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
見林洛沒有動，肖朧月起身去開門，沒想到是傅少言站在門口，笑瞇瞇道：“打擾一下二位。”
肖朧月眉頭緊皺。
傅少言對玩著手機的林洛笑了笑道：“我有個小請求班長能答應嗎，我想我可以教肖朧月，讓徐丹丹來班長這裡怎麼樣？”
“我隨便。”
林洛無所謂道：“你問肖朧月。”
傅少言心中狂喜，當即就對肖朧月發出邀請。
林洛說“隨便”的那一刻，肖朧月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而比臉色更冷的，是她的聲音：
“我拒絕。”
傅少言本以爲林洛這邊沒意見自己就必然會成功了，沒想到肖朧月會拒絕。
還想要說些什麼，發現肖朧月的眼神已經充滿了警告，傅少言討了個沒趣，只能悻悻退後了半步。
肖朧月直接把門給狠狠關上，還直接反鎖上了，然後轉頭看著林洛冷冷道：
“隨便是什麼意思！”
林洛繼續玩手機，依舊是頭也不擡道：“我教誰都一樣的，你換誰過來都行。”
肖朧月胸口劇烈起伏。
怎麼不說話了，林洛有些奇怪的擡頭，才發現肖朧月此時的眼眶竟然紅了，好像情緒受到了刺激。
她站在那倔強的看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倒是讓林洛感受到了一絲不自在，嘆了口氣道：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接著林洛態度溫和了一些：“你坐，我們繼續。”
肖朧月依然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盯著林洛看了好久纔開口道：
“傅少言是我那個繼母的親侄子，算是我名義上的表哥，除此之外我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那天在女生寢室樓下，也是他主動找的我，我沒想到他會在那邊等我。”
“哦。”
林洛看了看肖朧月的臉色，開口道：“你們什麼關係，不用專門和我解釋的。”
肖朧月呼吸微滯，然後就有些急了：“我不是特意跟你解釋！我只是不喜歡被人誤會，僅此而已！”
“明白，明白。”
林洛打斷肖朧月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就算你找新男朋友也是你的自由。”
看著林洛那看似大方實則疏離的態度，肖朧月心中漸漸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就像是一顆檸檬在心底悄然炸開，酸澀的感覺瀰漫在每一個角落，肖朧月忽然意識到她根本就無法做到在林洛面前保持淡定。
淡定的只有林洛！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肖朧月忍不住直接出言諷刺道：“恐怕是你忍不住想找新女友了吧，怎麼，許憶妃不要你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
林洛放下手機擺了擺手。
“我哪敢管你啊，你多厲害，彈個鋼琴全班女生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呢。”
這話真是好酸，林洛卻沒有生氣，大概是肖朧月解釋她和傅少言的關係，讓他的心情有了些許微妙變化，所以只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
見林洛不吱聲，只是在那笑，肖朧月更加憤懣，越說越是陰陽怪氣：
“剛剛你在臺上彈琴，許憶妃和張馨尹也一直盯著你看呢，哦，就連陳琳煜都一直在看你，說不定她們都想當你女朋友呢。”
“你這是，在吃醋？”
林洛的表情寫滿了疑惑。
肖朧月的聲音猛然一頓，然後就有些惱羞成怒了，當即反脣相譏道：“我記得你以前也沒有這麼自戀啊，陰陽你幾句就是吃醋了對吧，那我還說你也吃醋了呢，因爲那個傅少言……”
“是啊。”
林洛打斷肖朧月的施法，很光棍的點頭承認道：“昨天我吃醋了。”
肖朧月的聲音猛然頓住，表情愕然的看著林洛，沉默半天才發出一道意義不太明確的音節：
“哈？”
緊接著肖朧月連忙道：“你你你……你別以爲……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了……”
“沒指望你原諒啊。”
林洛看著肖朧月道：“但如果你剛剛跟他離開，那我就再也不會吃醋了，哪怕你可能是爲了氣我才那麼做。”
肖朧月完全沒想過，這個渣男會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她呆呆的站在那，大腦幾乎要宕機了，心中卻同時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既甜蜜又酸楚，莫名的有些委屈，又莫名的安慰，還帶著一種久違的親近感，以及一絲絲後怕的涼意。
萬一自己剛剛腦抽，爲了氣林洛真就和徐丹丹交換的話，是不是他從此就不會再多看自己一眼？
一定會！
雖然自己從未有過這種打算，因爲肖朧月一直都知道林洛這方面的底線，所以這種狗血的選項，她潛意識裡就給排除掉了……
自己真是太沒出息了，爲什麼都分手了，還是會在乎這個渣男的感受啊？
肖朧月！
清醒一點！
肖朧月瞪著林洛！
“你你你你……你是什麼態度我根本不在意好吧……我……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那個傅少言而已！”
啊啊啊啊！
這話說得肖朧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她明明是準備高冷的呵斥林洛來著！
沒想到事到臨頭竟然緊張了，說個話磕磕絆絆的，不但毫無任何氣勢可言，反而像是某種欲拒還迎一般。
“你不用這麼緊張的，其實我沒有再糾纏你的意思，希望我們以後各自安好。”
頓了頓。
林洛笑道：“老話說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祝你也早日找到喜歡的男孩……”
也？
肖朧月瞬間如墜冰窖，她的表情有些難看：“你不會是又喜歡上張馨尹了吧？”
“繼續彈琴吧。”
林洛避開了這個話題，只是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吃醋，是對前任基本的尊重。